白素愣了一下，原来背后隐隐的钝痛是当年受伤所致。系统当年让自己毁掉那颗用千年玉雪莲炼制的药，目的就是让赵寻誉觉得永远愧疚她。

如今看来，系统这只老狐狸果然深谙人心！

白素心里想着，嘴上却道：“那点小伤早就好了。”

“还是嘴硬，脾气一点没变。”赵寻誉随口说了一句，面色沉敛。

这样的语气，这样的神态，哪里还是当年她遇见的那个孩子。

“可是你变了很多呢。”

“哪里变了？”赵寻誉似乎来了兴致，含笑看着她。

白素忽而一笑，琉璃灯下眸光灵动如水，仿若精灵一般忽然凑到他面前，仔细端详他的脸。

赵寻誉只觉的一阵暗香扑鼻，一张俏皮精致的笑脸在眼前放大，卷长的睫毛如蝶翼上下翻飞。闻到她身上的隐隐暗香，他的忽然就燥热起来，蓦地起身背过身去，沉声问：“看出什么了？”

白素哈哈一笑：“看到琢玉公子一个。”忽又跳到他面前，神秘道，“偷偷告诉我，可有心仪的女孩儿？我替你瞧瞧去。”

赵寻誉神色更为尴尬，似要发怒，沉声问：“你何时成了红娘月老了？”

白素敛去笑意，往凳上一坐，答道：“今天我在街上遇到一位昔日旧友，见他娇妻相伴，幼子在怀，才惊觉物是人非，时间过得这样快。”白素道来，神情有几分落寞。

赵寻誉回身，心神已恢复平静，瞧着白素的眉眼，心中怜惜不已，眸中竟凝聚起缱绻情意，低声道：“在我心里，你一点也没有变过，找你的这些年，感觉时间那样长，像没有尽头，几生几世一般。然而看到你那一刻，恍惚觉得昨天我还和你在一起，你那样真实地站在我面前，与我日夜想念中的样子一模一样。”他顿了一顿，目光温柔地如冬日里的阳光，忽然沉沉叹息，“倘若当年我没有让你出府，你就不会离开我八年，而人生，又有几个八年呢？”他的目光落到她白皙如玉的面容上，有深切的情意缓缓流淌出来。

“倘若那个时候能料到我与归宁是这样的下场，我也宁愿留在你那里呢。”白素苦涩一笑，敛去脸上的悲伤，眼角眉梢又明亮起来，提高音量道，“怎么说你也会好吃好喝地供着我，哪用现在这般辛苦？朝不保夕，腥风血雨，说不定哪天我就一命呜呼见阎王了……”

“休得胡言！”赵寻誉忽然沉下脸，瞥了白素一眼，清俊的面容上有不容逼视的威严。

白素撇撇嘴：“随便说说嘛，干嘛那副脸色。”

忽听门外有人高声道：“末将程安求见公子。”声音沉稳有力。

赵寻誉道一声：“进来。”只刹那之间，白素已收敛了不羁言行，端庄而坐，气度高华，自有郡主之威仪。变化之快，令人咋舌。

赵寻誉似是见惯了她这瞬息之变，只淡淡一笑。

程安推门而入，见这么晚白素也在，不由一愣。都说公子与郡主乃人中龙凤，日后必然比翼成双，看来十有八九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