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爷那边有动作吗？”

“对方的确发现了我们的人，也没有出手，不过主子那边派出了我大哥也跟着对方，我大哥专管暗杀，从未被人发现过，但十一王爷十分谨慎，多日来没有任何异常，也没有和宫里的任何人有过联系。”

“继续跟，风氏姐妹二人受孕后并不受宠，她们想做的事未必有机会，十一爷等不了多久了，找个合适的时机让对方知道你们是本宫的人。”

“是，娘娘。”

江雨坐在正殿主位上，看着下方办事越来越凌厉果断的斯耳，难得披上些暖意，“还想回去吗？”

斯耳动作迅速的抬眼看了一眼江雨又收回视线，回答的却是毫不犹豫，“不管是主子，还是娘娘，都教给了斯耳许多，斯耳永远忠于主子和娘娘。”

“如果有一天，要你在本宫和江落谢若之间选择一方呢？”

斯耳这次没有低头，抬头对上江雨的视线，他微微皱眉，似有不解，说出的话说是十分确定，“属下认为，不会有那一天，二主子说，主子永远不会真正违背娘娘的意思。”

“你很不明白？”

斯耳重新垂下脑袋，“属下不明白主子和娘娘之间的感情，也不会想要探知主子和娘娘之间的事情，属下只是想告诉娘娘，在主子心里，您一直是最重要的。”

江雨哼笑一声，想出口嘲讽却又无话可说，最后略显烦躁的挥手让对方下去。

“秋叶。”

“娘娘，奴婢在。”

“皇上不是说要来用午膳吗？怎么这个时辰还没过来，让小路子过去问问。”

秋叶正要领命下去，小路子已经从外边回来了，跪地行了小礼后，这才面带忧色的说道：“皇上再来的路上经过凝潇殿，刚好看见灵贵姬在院子里摔倒了，安公公刚刚来传话，说是皇上不过来了。”

啪！贵重的茶杯被江雨面无表情地扫落在地，茶水溅落了一地，屋里的秋叶秋霜小路子等人都跪倒在地，沉默不敢言语，以往皇上有什么行为，江雨鲜少会被这样激怒，甚至连一分在意都不会表现出来，现在这个样子，他们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开口。

江雨知道自己不是因为这件事生气，她不在乎成和甚至想要对方的命，更不要说为此伤心难过，可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生气。

长长呼出一口气，江雨看向身边的几人，“都起来吧，收拾一下。”

小路子上前递给江雨帕子，小心翼翼的开口，“娘娘不必为此生气，免得坏了身子。”

“本宫知道，不过一个小角色，本宫只是不想跟她斗，却让她以为本宫是好欺负的了，下路子，你觉得本宫什么时候好欺负过。”

小路子对上江雨阴狠的眼眸，心下一颤，努力平复下心绪，“娘娘是要怎么做。”

“本宫倒要让她们看看，在皇上心里谁更重要。”

接下里的日子里，江雨依旧和往日做派一模一样，可是有什么东西在稍稍的改变着，比如成和在后宫就寝的次数一半依旧都在梨香阁，可是来梨香阁用早膳和午膳却少了许多，早膳倒是都在乾和宫，午膳却是时不时会去凝潇殿，灵贵姬在乾和宫伺候笔墨的次数也越来越多，甚至有几次贤妃过去送点心，刚好灵贵姬也在，二人便一同留在乾和宫陪成和用午膳。

这后宫里太多眼睛盯着风向了，有人猜测江雨虽然依旧得宠却渐渐被压了下去，有人却因为先前几件事越发觉得江雨不会失宠，可话题中心梨香阁，依旧同往日一般宁静，大门紧闭，任谁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就在刚刚步入年关的一天夜里，一向禁闭大门的梨香阁传来吵闹声，大门被人急急打开，有宫女太监冲出来，跑向太医院，不过一会儿，太医院里值班的李太医便被匆匆带进了梨香阁。

梨香阁灯火一盏盏的被点亮，寂静的冬夜里，一点点的动静便会被无限放大，成和听到门外安国忠跟手底下人交谈的说话声，突然又不好的欲感，睁眼朝门边发问：“发生什么事了？”

“回皇上。”

“皇上，大晚上的，您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明天也可以处理啊，”安国忠的话还没出口，便被灵贵姬温柔的带有安抚色彩的声音打断了，此刻已经是深夜，安国忠仔细听了听，没再听见成和的声音，便知道对方是顺了灵贵姬的话。

微微走远了几步，安国忠眉头紧锁，双手交叉摆弄着手里的拂尘，最终下定决心般的点点头，又靠近寝殿的门口，略抬声音，“皇上，您休息了吗？”

黑暗里，成和睁开眼睛，心里的那股子欲感愈发强烈，“什么事？说。”

这次成和的声音冷硬又强势，一边正准备开口的灵贵姬硬是没敢再多嘴，屋外的安国忠松了口气，急忙禀告，“景贵嫔娘娘夜里突发梦魇，下边人一看发现娘娘汗流不止，高烧不退，身体发冷，急忙去太医院请了太医，皇上您看？”

安国忠的话音刚落，眼前的房门便被人一把打开，早在听到江雨梦魇不止的时候，成和便立即起身开始穿衣，此刻他已经穿戴完整，大步越过安国忠大步朝外走。

安国忠急忙拿上裘衣跟上去，夜色比刚刚更浓重了些许，成和从起身到离开不过眨眼之间，凝潇殿甚至都没有亮起一盏灯，是以也没人能看见灵贵姬紧紧抓住被子青筋四起的双手。

成和甚至于等不及准备轿辇，一路上几乎上都是阔步而行，深冬的深夜，寒风就像一把把锋刃的匕首，划过人的脸颊，即使是三尺男儿，也不能够忽略大自然带来的刺痛，可打到脸上的风越冷越疼，成和这心里就越慌越乱。

他什么都思考不下去，他只想见到景贵嫔，只想听太医告诉他景贵嫔很好，没有大碍。

安国忠的话他是都听见了，太医已经赶过去了，梦魇和高烧，应该不会特别严重吧，成和这样安慰自己，可是这样的夜，放大了太多不幸的事情，让成和难以放松和平静。

梨香阁的灯火他已经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