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外面同样也有让寒衣感到害怕的人。

他似乎对自己是一个魔很自豪，寒衣并不能理解，对这世界上的一切她都充满了疑问。面对着眼前的这个魔，寒衣一直想要问的问题，或许终于有一个人能回答她了。

寒衣组织着语言，她不知道应该怎么问。寂静当中那个魔似乎也在观察着寒衣，他也是充满了疑问，向来都以正义自居的仙虔殿为什么要这么对一个小女孩。

而那本长老丢在这里的书或许有什么文章。

“喂！你！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寒衣看着手中的书，确切的说她也不知道这是一本什么书。

“这是一本书，他们说叫《妖魔释》的书，我不认字，我不知道都写了什么，不过我被抓来这里，就是这本书导致的！”

“呵.......以为能有什么乐子呢，结果是本破书，你们仙虔殿真是无趣的很。”

寒衣看着手中的书，她很像知道里面都记录着什么。可是不识字成为了她最大的问题。想要了解妖魔，而面前就有一位。

“你说......你是魔，那你是什么魔啊？”

他缓慢的走到栅栏旁边靠在上面，由于铁链的缘故他只能走到这么远，仰着头似乎在想着从前的过往，或许是曾经的叱咤风云，这都让他自豪，嗜血的时光让他疯狂而快乐。

“我是这里最强的魔，那些只会嘶吼的杂碎们不过就是没有智慧的野兽，而我不一样......呵，我是高于他们的存在。”

这里最强的魔？寒衣可看不出他哪里强了，依旧是被关在这里，依旧是被手腕粗的铁链束缚着。

“你被关在这里，你也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寒衣小声嘟囔着，然而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就有些后悔了，她自己也是被关在这里，也像是那些妖魔一样，寒衣极力的否认自己可能是妖魔的事实，然而怀疑的种子就在心中疯长。

寒衣颓然的坐在地上。“哎.......我也没有什么不一样的了......”

他听到了寒衣的话，但是却不能承认寒衣将他与那些野兽分为一类，他暴躁的抓住了铁栅栏，铁链剧烈的响动。

“我不一样！我是这里最强的，是人心之利欲！为利弃义！为利杀人！只要天下还有一个利字存在我就不可能消失！”

慷慨激昂的吼叫着，说着说着突然平静下来阴恻恻的笑着。

“仙虔殿妄想铲除我，这层层的法力不过如此，削了我的魔魂它还会再长，只要天下人唯利是图，我就是真正的不老不死！”

“区区仙虔殿想要杀死我？那便先杀光全天下的人！哈，可笑至极。”

这个魔仰天大笑，丝毫不畏惧这里的阴森，尽管沦为阶下囚，似乎还秉承着他存在的根本意义，突然之间他佝偻着身体异常痛苦，在寒衣的眼中他的一切都变得扭曲。

已经不是常人能做出的动作，低吼声中夹杂着低吼，空气都位置动荡，寒衣惊恐的连连后退，眼看着他的身体即将分崩离析一般，却又全都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他倒在了地上，不像是刚才那样大放厥词，身体毫无起伏如同死人一样，寒衣是知道死人什么模样的，自负的他虚弱的趴伏在地上沦为丧家之犬。

“别看着我！你别看着我！”

安静过后，他对着寒衣大声的吼叫，尽管被折磨的不成形状，却不允许被任何人看见自己的软弱，这是他身为魔的尊严。

“我......我没看你......真的......”

寒衣几乎是毫不犹豫的说出的这句话来，那双空灵的双眼却不像是她说的那样，此时此刻正一眨不眨的看着对方。

“你撒谎！你也是个骗子！不过我喜欢骗子。”

他穿着坐了起来，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整理了一下眼前如同杂草枯黄的头发，饶有兴致的看着寒衣。

“要不是被关在这里，你的脑袋早就搬家了！不过会撒谎的人最有意思了......”

寒衣压下战战兢兢的心情，重新站起来走到了栅栏旁边，她看着另一边的魔，仔细观察他全身上下，回忆刚才见到的情景，绝对不是一个正常的人能承受的。

在好奇心的驱使之下恐惧也不那么浓厚了，相对的她有好多的问题想要问问对方，而他这般的认可，算是给寒衣吃下了一颗定心丸。

“既然你说你是魔，我有一件事情想要问你。”

那个魔突然抬起头来，他显得格外的兴奋，就像是遇到了什么宝贝一样高兴，与寒衣隔着栅栏面对面的蹲着。“小丫头你这是要和我做交易了么？”

寒衣并不明白所谓交易的实质究竟是什么，她不过就是想要一个答案，不管是从仙虔殿的人口中得到，又或者是从一个魔的嘴里得到。

掐着书页的边缘，她来仙虔殿不过就是为了一个答案，要是现在快要死了，就算是和一个魔交易又能如何。

“你说是交易......你想要什么？”

“这要看看你问的是什么样的问题了。”

寒衣可估摸不出来问题能有什么价值，也不知道一个魔能从自己的身上得到什么。

不过她想要问的是在仙虔殿当中，一直不敢问出口来的问题，或许这就是一次机会，交易么，知道了答案就算是没了命又能如何。

“我想问的是.......我是魔么？”

这个问题似乎让对方感到惊讶，那个魔低沉的笑了，在他的眼中寒衣的问题幼稚的可笑，在她见到自己变化的模样之后，还在怀疑自己的以血肉之躯为身魂魄为心的一个人是不是魔。

虽然不知道这个小女孩都经历了什么，被污蔑后关在这个肮脏不堪的地方，在外面生活的不见得比这里要容易。见识了几百年的人世变化，魔早就读通了人心。

作为魔来说多长的时间都是白驹过隙，无所谓幸福与不幸，眼看着面前的寒衣似乎便是这世间的不幸。

“你刚才见到我的模样，就应该知道你自己不是魔，都说了这是个交易，你还问这样的问题，果然是傻子一个，我允许你换一个更有价值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