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衣，你在想什么？”

祭北雁多少有一些明知故问的意思，寒衣只知道心慌，大脑却一片空白。

“没……没想什么……”

祭北雁轻声笑着，撑手而起，坐在了一旁，寒衣腰间用力也坐了起来，还剩些了小期待，暗戳戳的瞅着祭北雁。

被祭北雁发现的瞬间，寒衣站起来，背对着他，不停的做着深呼吸，平静下来了之后，脸上的燥热也消减了下来。

看穿了寒衣，祭北雁斜靠在床榻边缘，心情大好。

因为祭北雁知道，他多多少少都已经走进了寒衣的心中。

“那个……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我就先走了吧……”

“等等……”

寒衣可不管祭北雁说了什么，一股劲的冲向了房间门口，开门的瞬间却愣住了。

双手扶着门边，站在原地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院子里，庄子里的仆人，从领头到最小的奴役，整整齐齐的跪在了院子当中，寒衣怎会见过这样的阵仗。

她回头看了看祭北雁。

祭北雁并不知道院子当中的情况，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站起来走到了寒衣的身旁，将门敞开。

院子当中跪着的仆人，齐刷刷的看向了祭北雁。

为首的那个人，看了一眼寒衣，又看了看祭北雁，想要说的话终究没能说出口来。

祭北雁可不喜欢这种吞吞吐吐的模样，冷声说道。“要说什么，赶紧说。”

“少东家……”

为首的那个人不顾寒衣是否在，直接说道。“还请少东家将段姑娘送走吧。”

祭北雁一听，脸色立马冷了下来。“你说什么？”

“段姑娘在这不算是安分，她一个妖女如今已经惹来了灾祸。”他指着外面那已经遍布结界上的妖兽说道。“这里在以前都是很安全的地方，少东家你看看现在！”

“现在的情况，我可以解决，用不着你们担心。”

“少东家！”

寒衣站在原地，说不出什么话来，一直以来的偏见终究会在灾难当中爆发，尤其是现在这种恐惧当中，人总是会找一个宣泄口来平衡自己心中的控股。

寒衣就不幸成为这众矢之的，院子里议论纷纷，妖女这么一个词频频出现。寒衣只是低着头默默的承受着这莫名的罪过。

祭北雁伸出双手，宽厚的手掌覆在了寒衣的耳旁，寒衣抬起头来看着祭北雁，眼中漠然，竟然连一丝丝的怒气都看不见。

这种平淡，让人更心疼。

似乎面对这种议论，寒衣已经麻木了自己。

因为祭北雁的动作，院子当中更是一片哗然，议论声更大了。

“够了！”祭北雁一声怒喝，院子里骤然安静了下来。

因为祭北雁的脸色并不好看，他们还从未见过祭北雁这般颜色。

可为首的那个人，既然已经说出口了，也是一心说完。“少东家！即便是你不爱听，我也要说！如今沈姑娘被留在了南城，身处危险，而她呢！”

那个人伸出手指着寒衣，寒衣眼神闪烁一瞬，即便是被祭北雁捂住了耳朵，多少还是能听见些声音的。

寒衣本想要反驳，可看他们的表情，寒衣又不愿多说什么，反倒是想了想，在这里住着的几日，似乎确实没有做什么实质上的事情。

房顶上的嬴战纵身一跃，也站到了寒衣的面前，将寒衣的视线遮住了，挡的是严严实实的，寒衣刚伸出手想让嬴战让开，可刚伸出的手又放下了。

寒衣就算是想要让那些人骂个痛快，可寒衣又没有什么勇气去面对。

祭北雁看着嬴战，第一次不想和他针锋相对，都是站在了保护寒衣的立场上，也就没有什么矛盾了。

嬴战却不像祭北雁这样想，他偏过头来说道。“如果你没有办法摆平，我可以带段寒衣离开，保护她，我会比你做的更好。”

祭北雁哼笑一声，满是不屑。“休想。”

这两个人又要吵起来了一般，寒衣只翻白眼。“现在可不是吵架的时候！”

寒衣挣脱了祭北雁的双手，绕过嬴战，站在前面，看着跪在地上的那些人，寒衣知道也不能说他们是错的。

刚想要说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终究还是将这份委屈藏在了心里，肩膀上扛着别人的非议，寒衣转身离开，大步朝着院子外面走去。

在众目睽睽之下这种逃避的行为却被看成了肆意妄为。

祭北雁本想要去追。

可院子当中的那些人不约而同的磕头喊着话。“少东家三思！”

被这群人拦住了去路，祭北雁心里一阵烦躁，这就是禁锢着他的枷锁，他原本已经想好了死在这种环境当中，可寒衣的出现，让他想要尝试更简单的生活，没有这么多人的束缚。

自由而简单。

嬴战可没有这份顾虑，转身追随寒衣离开。

瞧着他如此自由，祭北雁不由得心生羡慕，多少也放下心了，因为有嬴战在，寒衣不会出事。

转而看向了院子当中的人。

祭北雁挥手，屋子当中的凳子飞来，落在了祭北雁的身后，祭北雁撩袍落座，双手搭在了扶手上。盯着院子当中的人，说道。“没想到啊，这就是我手下的人。”

“少东家！”

“说吧，你们的不满，说来我听听。”

祭北雁发话了，反而没有人敢说话了，祭北雁敲着扶手，声音颇有节奏，在外面混战的情况下，祭北雁敲打的声音竟然格外的明显。

“说！”

院子里的人统统打了一个激灵，谁都不知道说出来的后果是什么。

“一个人不敢单独来见我，一群人就敢来威胁我了！我让你们说，又不敢说了，这就是我调教出来的手下?”

院子里变得鸦雀无声，抛开关于寒衣的问题不说，唯独这种行为就让祭北雁气不打一处来。

祭北雁身体前倾，看着最先说话的那个人，反问到。“你怎么不说了？是不是觉得，人多声势也就大了？竟然胆敢命令我！”

“小人不敢，请少东家明鉴！”

那人狠狠的磕头，额头通红似乎要流血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