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魔也是在进入寒衣身体当中之后，窥探了寒衣的记忆，才决定与她说说话的。

再加上囚禁在这里，赤电面前，还有冰寒之力之下，逃是不可能的。

“你还记得你如何诞生的么？”

楚易愣了一下，从来都没有人会关心这个问题，也没有人问过，几乎所有人在意的都是如何消除病魔，如何将她封印。

楚易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寒衣的问题，尽管她记得非常清楚。

见楚易不说话，寒衣只当做她不知道或者是不愿说。

就在寒衣打算放弃的时候，楚易说话了。

“我诞生与鹤鸣秋的身体。”

“啊？我以为……”

“你以为，鹤鸣秋是妖魔，所以是不会衍生出其他的魔来么？”

寒衣诚实的点着头，她确实是这样想的。

病魔似乎陷入了回忆当中，想起鹤鸣秋的时候，尽管她的脸上带着愤恨，可更多的是怀念。“鹤鸣秋才是真正的神，有她在的地方，不管是人，还是魔，都能感受到快乐。”

楚易突然停下话题，转而一脸的愤怒。“可是她的悲悯之心害死了她，她那么厉害的人，竟然想要成为人，体会那些痛苦，感受那些她从未有过的东西！”

“鹤鸣秋想成为人？”

“所以我想知道，这人间到底有什么好的，能让她如此痴迷。”楚易的表情又变成了一派幸福的样子，像是因为这几天人类的体验让她感受到了快乐。“我成为楚易的这段时间中，我明白了为什么鹤鸣秋想要成为人，但是她是神！是魔神！她不应该成为这无用的人！”

楚易说的越来越激动，而囚禁着她的赤电也迸发出耀眼的光芒，随着病魔再次平静之后，赤电也跟着平静下来。

楚易喘着粗气，万分的悲痛，这是他与生俱来的感受，也是他唯一能感受到的情绪。

楚易不再说话了，而是背对着寒衣坐下，沉浸在曾经的记忆当中。

到最后，寒衣还是没明白这其中的因果，听着这些人口中的鹤鸣秋，基本上都是不一样的，她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子，能让病魔还有殷淼这样的妖魔脸上都产生些许的崇拜和憧憬。

寒衣不知道以前发生过什么，也不想去弄明白，她现在唯一想要知道的是自己要如何醒来。

“你应该知道，我要怎么样才能醒过来吧。”

楚易没有理会寒衣，她根本就不想让寒衣脱离现在困境，这就像是一场报复一样，谁叫寒衣突然窜出来还将病魔囚禁在这里。

病魔不说话，是寒衣的意料之中，环顾四周，虽然病魔是囚禁在了赤电当中，可是周围的冰寒之力，也是彻彻底底的将两个人都囚禁了起来。

然而寒衣感受到的不是恶意，她从这股子的冰寒之力当中感受的到，它正在努力的修复自己的身体。

就算寒衣再不明白，也知道，自己的身体和正常人不同，也看得出来，或许身体只是由于这些力量而创造出来的躯体。

正如祭北雁想的那样，寒衣也有这样的猜测。

可是另一方面，寒衣确实有父母，也是十月怀胎降生在人间的普通女孩。

有血有肉也有情感，如果只是因为一股力量而创造出来了一个人，那这力量实在是厉害。

寒衣看着自己的双手，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寒衣的感觉是那样的真实，包括此时此刻，被子盖在身上的温暖柔软，还有祭北雁睡着之后的呼吸。

“你想要醒过来？”

楚易再次说话，寒衣有些诧异，等着她的下文。

“你要是想要醒过来，那就把我放出去。”楚易走到囚牢的边缘，她不怀好意的看着寒衣。“你醒不过来是因为我在你的身体当中，你的身体承受着赤电已经临近极限，尽管冰寒之力在帮你撑着，可早就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如今我又存在与你的身体当中，无疑是加大了你身体的负担，所以你才会沉睡不行。”

“只要把我放出去，就可以休息，不用持续的释放赤电，冰寒之力也可以将你的身体尽快修复，你就可以醒来了。”

面对楚易的蛊惑，寒衣丝毫没有动心，只是唉声叹气的挥了挥手。“你就老实呆着吧，别费心思了，我宁可一睡不醒，也不能放你出去，抓你，毁了一个南城你知道么。”

楚易撇撇嘴不以为意，没想到寒衣竟然丝毫不上当。“你这小丫头，不解风情。”

“这和风情有什么关系，这是安危问题。”

楚易根本就不想和他讨论这个，说是寒衣不解风情，那就是寒衣的错。

“那你就这样睡一辈子吧。”

“不可能！”寒衣双手叉腰，信誓旦旦。“一定会有办法的。”

楚易翻了个白眼放弃挣扎了，面对寒衣，不管说什么都像是在和一块顽固的石头说话一样。

寒衣偏过头去也不说话了。

楚易能说这么多也是不容易的了，寒衣无聊的朝后一仰倒在了地上，看着白花花的世界透着霜花，就想起了顾霓愿的造景。

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一样的原理，就算是一样的，寒衣又无能为力。

下一个问题是，为什么在自己的身体当中会有鹤鸣秋的赤电又有段惊尘的冰寒之力。

“楚易，妖魔之力和冰寒之力能共存么？”

“不能。冰寒之力就是针对妖魔之力的利器。”

破天荒的，楚易竟然回答了寒衣的疑问。

“那为什么赤电和冰寒之力能同时在我的身体当中？”

楚易忽然来了精神，寒衣的问题似乎点醒了她，她想到了什么，转而问到寒衣。“你是不是见过百里袭了？”

“百里袭？”寒衣实在是想不起来，但是隐约又有那么点印象。“我见没见过呢……”

看寒衣不确定的表情，楚易的兴致全无，如果是她猜想的那样，百里袭不可能放任寒衣不管。

“算了，我看你也不像是……”

“像是什么？”

楚易瞥了一眼寒衣说道。“没什么。”

楚易明显是有话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