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常听人们说——“恋爱会改变一个人”。这一点，方晔感同身受：大儿子可谓是“青梅竹马”的爱人，有了身孕，平时少言寡语的儿子，一下子有了男人的担当和责任，人也变得开朗了许多；小儿子笑天就更不用说了，自从上次，他从公司给带回兰子的来信时，小子的喜悦都挂在了脸上；这段时间里，兴奋劲不言而喻，又是做早饭，又是晚饭的，动不动还会帮忙收拾家里；这不，上周自己公司的一份文件赶着要，小子看到老爸感冒，忙在电脑上敲打，晚上时，文件打印好放在电脑跟前……开学初，方晔为笑天的担忧和紧张，现在全然没有了……“中期考试”中，儿子还得了班级第三名，他还作为“家长代表”发言了……这个是他梦寐以求的。要说这个，他该感谢远在老家学校的女孩。方晔不知道如何表示，给了笑天一千大洋，让他自己看着处理。儿子的坏笑告诉他——老爸，从此我可以名正言顺地谈恋爱了！

北京的天地再广阔，然而笑天的心里唯独那一抹记忆，在支撑着他的身心……自从上次“考试”以后，兰子成了班级里人尽皆知的“秘密”，这份甜蜜他与大家共存着……收兰子的信件成了他生活的一部分；给兰子打电话，虽然十次有九次她都接不到……但他还是乐此不彼地享受着这份情带给他的喜悦，让他的心中有个可想、可恋、可爱的人……

起初，笑天让兰子把信件寄到了爸爸的公司，他怕学校的小子们藏匿了他的信；但后来，兰子总觉得自己的文字，经过方晔叔叔的手好像被他偷窥了似的，兰子觉得以大人的心理绝对会玷污了他们纯洁的情感……所以，在兰子的要求下，信件寄往了笑天的学校……

兰子总会在这个九毛钱的信封里面，变着花样给笑天惊喜……上次，兰子将自己在讲台上的一张照片，身边让宿舍里“素描”好的女生加了修饰，笑天在看到“照片”时，一时间生气，竟没有认出是她……好在几个看过兰子照片的同学分析，笑天这才看到了那张久违的笑脸，那张他梦中回味无穷的吻痕的笑脸……欣喜的一遍遍看着信件，自己高兴的笑出声来……他为这个心爱姑娘的多才多艺而震撼；他为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女朋友”而骄傲……就这样，惊喜一次次如约而至——虽然都是普通的没有任何金钱投入的“惊喜”……但在笑天看来那却是最珍贵的礼品。而笑天的情商也就是每次想着一些物质类的大部件，来表达自己的心意……

直到“高中”时代的第一个“中秋节”，笑天把笑未从上海带回的两盒英国“月饼”，连同一盒北京“驴打滚”寄了回来；兰子生日的时候，他绞尽脑汁给她选了一套关于“古文”方面的书籍，花了方晔几百大洋；这现在“元旦”到了，笑天又跑到“国文”里面去，给兰子选了一支价值四五百大洋的“烂笔头”钢笔……这些礼物在笑天看来都没有办法比得上兰子出其不意的任何一件——动手的作品；然而兰子收到的礼品，在这个经济相对落后、地貌贫瘠的县级中学，这是多么的贵重……大家看着高一16班的班长，每次收此“大礼”，都在神往那个心中的男神是何方神圣？有的“八卦”一点的，干脆跑去找一些和兰子一同下来高中的同学，或者“吉相”中学的学生去问……兰子收到礼物后的平常和淡定出乎室友的意料，这是何等的感情竟然让如此高傲的兰子能够坦然若之……兰子的内心里，每一次“礼物”的到来，更确定了他对这份情守候的决心；心中更期盼着那个三年以后的高校……然而，这对于“一中”的孩子而言，是一个暂时无法解开的谜！

也许只有心中那份爱的淡定，才使得两人即使天各一方，也能心照不宣……

笑天坐在客厅里，把弄着电话，在纠结要不要打过去，给那个他日思夜想的她……

“阿姨，我打个电话……”兰子把省了好久的两块钱，放在了宿管阿姨的桌上。

“打哪里？”嘴巴里扒拉着饭的宿管问了句。

“北京……”兰子有点自豪地回了句。

“北京？那只能打三分钟……”宿管放下饭碗，准备拿起表计时。这个变态的宿管就是这，其它地方没有电话；在宿舍楼下这里打个电话，她会从你拨号码那一刻，给你开始计时了……

“好，知道了……”兰子一时间没好气，整个心情一时间都被打扰了似的……她开始拨号码了……

与此同时的北京，客厅里，笑天也在同一时间拨打了这个号码……“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笑天听到了这一声。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兰子也听到了这一声。

兰子没好气地拿回了那两块钱：“电话不通还收钱啊！谢了！”她有点幸灾乐祸的样子，看着没有收到钱而面目铁青的宿管。

“再拨一次……”笑天执着地拨打了过来……

第97章 天兰传鸿

谁知，两秒中，就在电话响第二声的时候，兰子拿起了电话……

“喂，你找谁呀？”兰子问了句。

“我就找你！”笑天在听到第一个声音时，就已经听出了兰子的声音……“亲爱的，我想你了……”

兰子在确认了这个声音时，一下子眼泪就出来了：“天天，你刚才给我在打电话吗？我打过去竟然是‘通话中’……我攒了好久的两块钱，准备给你打个电话……好久没有听到你的声音了……”她哭了，她感动他们的心有灵犀，她感动他们的心照不宣。

“是啊，你也在给我打吗？我其实每天下午、晚上睡觉前都会给你打。就是听不到你的声音：下午你那边说‘下午都没回来，懒得叫！’晚上每每十一点半还听到你在教室时，我的心里就有点痛——为了我，保重自己的身体……好吗？”笑天的眼睛也湿润了，他同样为他们的心有灵犀，他为他们的心照不宣，他为他们千里之外的心灵感应……“兰子，你怎么哭了？”木讷的人就是这样，笑天总是不解风情的会在必要的场合问出弱智的话题……

“你是不是傻呀你！人家想你了呀！我都一百多天没有听到你的声音了……我给你的相片收到了吗？我想你！”兰子有点羞涩的脸红了……

“呵呵，我是傻了，每次你的出现我就脑子短路了；听了你的声音我就傻掉了；我发现我就是这样的……人说‘一恋傻三年’也许就是这吧！”笑天摸着脑袋，傻傻地笑了，兰子能想到他的表情。

“哎呦，我的傻子哥！人家是‘一孕傻三年’，你怎么乱改动啊！”兰子自己都憋不住笑了，她真不知道笑天是为了逗她，还是真的不懂……“见了我就傻掉了，那咱们以后都不要见面好了！”兰子撇着嘴挑衅着笑天的智商。

“啊？真的呀！我又不生育，怎么会我傻，到时候可是你傻了……我的傻姑娘……你怀孕了，有我们‘贝比’了不就傻了嘛！”笑天针对一个问题不停地反复着，没脸没皮的，在兰子跟前他好像永远都是那么开心。

“不要说了，现在才多大呀，就说什么‘怀孕’不‘怀孕’的，你真不害臊……”兰子的脸红着，话都说不出了……

“妈妈，兰子说她‘怀孕’了……”笑天对着空荡荡的屋子喊了句，“我给妈妈说了……”笑天坏笑着。

“讨厌，再乱说我不理你了……”兰子以为叶华阿姨就在笑天跟前，也以为她听到了，一时急着要挂电话……

“快点啦！还有人要打电话……”宿管重重地把手敲在了桌子上……

“天天，我不说了，‘巫婆’催我了……”兰子用手掩着嘴巴，说着就要挂电话……

“你是那么听话的人吗？我家‘小兰子’那么有个性……接电话要钱吧？咱不能让这接电话的钱，你白掏了是不？”也许最了解兰子的就是笑天了，他的一番话，兰子理直气壮的来了句：

“好嘞！反正接电话又不免费，我一定会好好说的……打电话的都不怕费钱，接电话的急什么？”兰子故意拖长了音，她这是说给宿管听的……

他们俩人又一次来了兴致，从兰子所在的一中“篮球场”聊到了笑天所在“第五中学”的“体育室”；从兰子“一中”门外的“大同河”聊到了北京的“华亭池”；从兰子所在“一中”的“烈士陵园”到了北京“人民英雄纪念碑”……也不记得宿管在兰子的跟前敲了多少次桌子；也请不清有多少女生拿着钱来打电话，而仇恨的目光离去……兰子为了不“拉仇恨”，也就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笑天好像觉得还有满肚子的话要说，可是……也在兰子挂断电话“嘟嘟……”响了四五声时，才离开沙发……

“打完了？和赵晓兰聊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方晔坐在了笑天跟前，他一声不吭地偷偷地分享着儿子的这份快乐……

“废话，有谁还让我聊这么久？”笑天对于爸爸明知故问的挑衅，有点不愿意搭理了……“方老头，你够缺的啊？偷听我们两口子说话？”笑天在方晔跟前，好像跟兄弟一样，从来不忌讳什么父子关系。

“晓兰还好吧？”方晔一本正经地问道，“她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他试图和儿子以兰子拉起话题……

“那还真有！”笑天忽闪着大眼睛，“你儿子告诉她‘想她了怎么办？’你猜她咋说‘那就见见呗！’”笑天的正经却吐出了不正经的话语……

“去你的！正经点！”方晔被儿子的调皮雷到了……

“爸爸，我真的‘过年’想回去，我想小兰子了。我真的想她了……我老妈走了这段时间，你想不？”笑天一副可怜的模样，撒着娇。

“废话，我媳妇，我不想？真的想见晓兰啊？你老爸每年让你飞来飞去的，哪来的钱啊！”“不差钱”的方晔故意拿钱来说笑天，“再说了，你去她家里，人家她爸爸不待见你呀！”

“方老头，我可告诉你啊，因为你不给你儿子钱，就因为你不给你儿子钱，他离家出走了，那个后果很严重的。是是真不给还是假不给？”笑天痞痞的，“你如果真不给钱，我自己攒了钱，我坐火车回去……从今天起，我就不吃早餐，省着；中午也不喝牛奶，省着；我就不相信了，赶过年我攒不够回去的车票。刚好，回去没钱了，我就不来了！那样，就每天就能看到我媳妇了！”笑天从兜里掏出了一堆的十块、二十、五十……笑天向来没有钱的概念，然而这一刻好像是他蓄谋已久的一样。“我只要见一面就行……”笑天的眼睛红了……

“知道了！你放假后回去，爸爸给你定‘机票’，回去待一个礼拜就回来……今年‘春节’，你舅舅他们要回来北京……我们不能回老家‘过年’……你给我守住一个‘底线’，无论你们多么喜欢对方，都不可做出轨的事情……感情越守到最后是越美的，你听到了吗？”方晔被笑未的事情给震住了，这段时间，Jimmy身体不适，叶华已经去上海一个礼拜了。他希望笑天好好的，毕竟年轻时守不住“底线”，会给父母造成很大的麻烦……

“说的什么话？我是那样的人吗？爸爸，你还不相信我！”笑天嘴巴上说着，但他自己也想到了上次抱着兰子，或者每每想到兰子时身体的反应……真的怕……爸爸说的也不无道理，“爸爸，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控制好自己的！待我大学毕业也给你添个‘孙子’，改变你的身份……爸爸，谢谢你！”笑天嬉笑着……

“哎呦，我儿有礼貌了！谢我做什么？”方晔平时和笑天称兄道弟的，被他的语言镇到了……“去你的！前面的话中听，后面的就给我变味了……”

“谢谢……”笑天说着，抱住了方晔，在他的额头上亲吻时，留下了一坨口水，飞也是的上楼了……

“这臭小子……”方晔拿纸粘掉了儿子爱的“回馈”……

生活就这样过着，一个希望接一个希望在慢慢地流动……笑天此刻就盼望着给兰子一个惊喜，他不会告诉她——他的归来……

在学末的时候，努力以一个好的成绩，也许那是兰子最喜欢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