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汉山在寿司店里焦急地等待着，说是寿司店，其实就是一家日式料理店，而且品类比较齐全，姜汉山刚到门口，就有一个服务员立马迎接上来，问道：“您好，您是姜先生对吗？您的位子已经预留好了，您跟我来！”

姜汉山四下里看了看这里的幻境，基本上都是竹制的包厢隔断，随处可见的日系元素、拼贴的布帘，那个服务生很有礼貌地在把姜汉山引到包厢以后，就递上了菜单，说道：“姜先生您看一下，需要些什么？”

“好的，我待会叫你，谢谢。”

姜汉山还没有来得及点菜单，连旭的消息就弹出来了：“快点，我妈去了，我已经告诉了她包厢号。”

姜汉山立马像个局促不安的即将要开家长会的小孩，双手都紧张到没有办法安放了，他从旁边的纸巾里抽了张纸把自己的手反复擦了擦，抚平了自己衬衫上的细微的褶皱，正在整理的时候，那个熟悉的女人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怎么是你？小旭呢？”

姜汉山抬起头，这个女人果然是，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出门，不管是和朋友还是和自己的儿子，都是必须要化着精致的妆容，精心挑选服装，收拾一番才去出门，因为姜汉山所在的是一家日式料理店，包厢里都是需要席地而坐的，连母就这样歪着头，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男人，让他更加急促不安了。

“我这不是有事情要找你吗？”

“你能有什么事情，有事情不能打电话给我吗？”连母的表情似乎很生气：“现在小旭都开始向着你了，你们父子俩还真是过分！”她拎着那个小挎包就准备往门外的方向走去，姜汉山光着脚去把她追了回来，还好这家店在这个时间点的人并不多，只是旁边的服务生用着非常复杂的表情来看着两人。

姜汉山毕竟是商界的大佬，居然这么低姿态地去求一个女人，自然是让一般人没有办法想象的，尤其是这个女人看起来光鲜亮丽，但是似乎和姜汉山之前出席活动带着的夫人不一样，让人匪夷所思。

连母那一瞬间是被震惊到的，就在他发愣的功夫，姜汉山一把把她扯进了包厢里。

“你说吧，到底什么事情，说完我还要回家！”既然到了这一步，连母也不好再说一些过分难堪的话了，她准备听完再回去。

“我们先吃东西，边吃边聊好不好？”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这是菜单，你看看想吃什么，你出国那么多年，我还真不不知道你的口味是不是还和之前一样！”姜汉山边说边把那一份精致的菜单递给了连母。

“是不知道还是压根就没有记住过啊？”连母连眼睛都没有抬起来一下，接过以后嘀咕着：“我随便点几个吧，给小旭一个面子，记住，可不是给你的。”

连母终于安安稳稳地坐下来，虽然表情里还是充满嫌弃，不过还算是给了姜汉山面子，她随意地在菜单上点了几个自己中意的，就把它转手递给了姜汉山。

“那我可和你得一样了。”姜汉山说着就在连母点过的地方，重新勾画了一些痕迹，就叫来了服务生。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啊，这么没有主见。”

“你还和以前一样，讲话带刺。”

“带刺的都是娇艳的玫瑰，是美丽带来的自信，”连母漫不经心地吹着指甲，又瞥了一眼姜汉山：“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不要拐弯抹角的。”

“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你难得回来，刚好打架也都没有工作安排，我订好了机票，可以集体出去旅游。”

“集体？”连母似乎被吓到了：“谁允许你私自给我订票的啊，真是！连旭也知道这件事吗？”

“这不是很正常吗，我们毕竟是一家人，连旭和崔嫣也一起去，我们老胳膊老腿的，这一辈子也算是过去了一大半，我们得给他们小年轻创造机会啊是不是？”姜汉山心里很清楚，给崔嫣连旭创造机会是假，给自己和连母创造机会是真，只是他这样随口一说就给了自己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听起来还是一个非常不错的理由。

“你把票退了吧，我拒绝。”

“为什么？”

“拒绝你还有需要理由吗？我儿子他谈恋爱需要给他空间，更何况，他谈恋爱需要你来指点吗？”

“可是我有办法让他答应。”

“那你就在两个孩子面前做一个电灯泡吧，反正我是不去。”

“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什么叫外面有人？我和你早就已经离婚了好吗？不要每一次说话都好像我和你有什么关系似的，告诉你，今天要不是我因为儿子的关系，是不可能和你心平气和地坐在这里吃饭的。”连母的情绪有些激动，她是那种一生气就会把情绪写在脸上的人，姜汉山也很清楚，当时也是因为一时的年轻气盛犯下了错误，导致后面的二十年一只处于懊悔之中。

他知道，自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渣男，可是又能怎么办？

“那我只想问一次，最后一次，你能认真回答我吗？”

“你说吧！”这个问题让连母心里有些发慌，因为姜汉山的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看起来像是动真格的了。

“我们，还有可能吗？”姜汉山在心里鼓足了勇气，才把这句话吐了出来，说完以后他开始满怀期待地望着对面同样席地而坐的连母。

她看起来没有什么表情，自己虽然在商界叱咤风云，在谈判时别人的一个细微的表情他都可以很轻易地解读出很多种意思，可是面对眼前这个自己念念不忘的女人，他似乎有些怯懦，怯懦到没有勇气去看，去分析，没有之前的冷静。

“我不知道，这种事情说不准。”连母并么有给出明确的答案，她的态度似乎也有所缓和了，姜汉山笑了笑，接着说道：“可以啊，那我就是默认我还有机会了。”

这时候服务生很是时候地推着小车走了进来，打断了两人尴尬地处境：“姜先生、连女士，这是您的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