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帆阳和某日跟着程六妹在雾中走了将近半个小时，眼前终于出现了一幢造型古老的山神庙。看那造型花式，绝对是年代久远，但那木头结构的房屋却没出现一点破损，只让人感觉庄重又带着那么些许的压抑。

一人一鸡跟着程六妹进了古庙的时候，发现大殿里已经站着三个女人了。其中两个年轻一些面对着庙门的方向，俏丽的脸上一片冷凝之色，而年龄稍大的那一个则背对着庙门，不知表情如何。

程六妹进庙之后，看到两个姐姐脸色凝重的模样，便好似猜到了什么，本来微笑着的表情渐渐收拢，冷冷的将张帆阳和某日引到大殿正中央，便头也不回的站到自己姐姐们身边去了。

张帆阳见到程家母女的表情，心里就有了不好的预感，悄悄将手伸向自己的腰包，只希望等会若是对方先出手，自己不至于太过狼狈。

只是自己手还没摸到腰包，背对着自己的程母却先一步开口道：“你用不着紧张，我们虽然不是什么善类，但除了那人以外，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伤害过任何人类，我们因为他造的杀孽已经够多，如今我八妹的仇已经报的差不多了，我们也没必要再给自己增添罪恶。”

听到程母这么说，张帆阳就要摸到自己腰包的手顿了顿，便又放了下去，随后对程母的方向拱手试探道：“您已经知道我来的目的了？”

程母闻言悠悠叹了口气，转过身来，精致的脸庞上一脸的疲态：“感受到你引来的天雷，我便占了一卦。不但问明了你来这的原因，也占出了我们母女跟你动手之后的下场。

虽然结果是我们险胜或者你我两败俱伤，但想了想，还是觉得我们已经失去的够多，便没必要再为一个男人搭进去更多。为那个负心人，不值得！”

听到程母如此坦率，张帆阳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随后再次拱手道：“既然您已经什么都知道了，那可否请您高抬贵手，放谭何毅一条生路？”

程母闻言提干了口气道：“其实到我报仇回来，这气便也消了。回头再看看我们的复仇计划，觉得我们牺牲了这千年的修为去与一个凡人置气还真是不值得。

可这人啊，本来在盛怒的时候本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而当大家都站在同一个阵营之后，在情绪的互相影响之下，这愤怒的火焰便会烧光所有人的理智。而这个是所有有着高智慧的生物的通病，谁都无法避免。

特别是当我们看到宝儿死亡之后，根本没认识到孩子的死亡明明是作为监护人的我们的失职，却丝毫都没有人反省一下，只把所有的气都撒在了那个男人身上，甚至不惜动用咒术伤害他身边的亲人。

而且因为要下这咒术的牺牲太大，为了逼自己下狠心复仇，所以在决定开始复仇的时候，我们便已经把魂魄压在了咒术之上，若受诅咒之人不死，那咒术反噬时死亡的便就是我们……”

“也就是说，如果这一次谭何毅不死，那死的就是……”

看到程母凝重点头的模样，张帆阳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心说怪不得这程家三姐妹看自己的眼神不对，原来自己这个请求一出，便已经等同于要做她们的杀母仇人了。

事情说到这，便一下子下子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一边是一无是处，贪财好色的凡人，一边是千年修为，守护一方水土的山神，无论怎么看，这天平都应该偏向于后者，可……

眼看着已经对着自己怒目而视的程氏三姐妹，张帆阳宛如芒刺在背般站立难安，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程母再次悠然一叹道：“其实我可以救他，虽然代价是我的生命。毕竟杀人偿命这句话本就应该适用于任何人，但五女山不能没有山神，所以这个罪孽便全部让我这个当妈的来背吧。”

“母亲……”

程氏三姐妹闻言，全部惊呼出声，程母见状抬手止住她们的话头，继续朝张帆阳道：“让我救他没问题，但我有个条件，就是最近这山里出了些不好的东西，我们一直没有找到消灭它们的方法，只勉强用结界将它们控制在了一小块地方之内，才没有扩散至整个森林，甚至人类社会。

但因为八妹不在，我们的结界已经弱了一块，若是我再退出，恐怕那些东西要冲破结界出来为祸人间，所以，只要你找到方法消灭它们，我便能安心的去领受惩罚了。”

来这山中之前，张帆阳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不但带上了自己全部的符纸，便是郝队长也将自己手上的一些高等灵符都给了他防身。

可他在来的路上想到了一万种与程家母女对峙打斗的场景，却万万没想到对方会如此通情达理，而且简直是“通”到了让自己怀疑人生的地步，完全跟之前不惜一切都要报仇的人物设定相差甚远。

但既然人家都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不管她们是真心还是假意，自己这会还真不好再揪着那件事情不放。看来现在还是暂时答应她们的要求，然后依照情况再定。

打定了主意之后，张帆阳朝程家母女拱手道：“既然如此，还请山神大人带路，先让我看看具体情况再做定论。若真的是会危害到山下人类的重大事情，就算我解决不了，我也会想办法找人来一起解决。”

程母闻言，端庄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喜色，随后连忙朝自己的女儿们吩咐道：“你们挺好了，这位驱邪人大人可能是保住咱们山林的希望，任何的仇恨都不能湮灭了咱们作为山神的责任。双儿，你去准备一间上房让驱邪人大人和他的宠物落脚，四妹和六妹你们去准备些吃食，驱邪人大人和他的宠物长途跋涉而来，必然又渴又饿，不管怎样都不能怠慢了人家。”

程家几个姐妹闻言各自应了一声，脸上都是一副不情不愿的表情。但碍于母亲的话又不能不听，最终只好将怒气化作眼刀剜向张帆阳，看得后者后背汗毛直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