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闻衍又吸了一口烟，慢吞吞道：“有话就直说吧。”

惊蛰冷笑，“和陆三爷有什么好说的呢。”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事情也不是我能控制的。”陆闻衍声音极为清淡。

“是啊，不是你能控制的，千灯的眼睛受伤不是你能控制的，符雨石那几个兄弟的命不是你能控制的，是陆家的三公子不是你能控制的。陆闻衍，你就说你能控制住什么？！”惊蛰怒气冲天，直接伸手拽住了陆闻衍的衣服，“陆闻衍啊陆闻衍，你真的……”

惊蛰似乎忍着极大的痛苦一样，收回手后“嘭”一声，拳头打在了桌面上。

“我们认识十几年了，真的，你扪心自问，我有没有对不起过你，你呢？”惊蛰冷笑。

陆闻衍点点头，“的确是我不好。”

惊蛰闭上眼，当年的场景似乎萦绕在眼前，久久不散。

他和陆闻衍还都是十岁的孩子，在一个临海的小村庄里偷摸拐骗，他们都是没有父母的孩子，自然惺惺相惜。直到有一次，他们偷东西被抓住，毒打过后那个络腮胡还是不放过他们，把他们打晕了，等两人醒来，已经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了。

他们被关在一个黑乎乎的小房间里，里面也有很多半大孩子，男孩女孩都有。惊蛰仗着自己比陆闻衍大几个月，以哥哥自居，发誓一定要保护陆闻衍。在这个小黑屋里，没有人理他们，但是每天都有人按时送饭，而且给他们送饭的人说着奇怪的语言，长相和他们像但是又带点外国人的感觉。

在小黑屋呆了半个月后，终于有一天，他们被带出去了。其实也不过是从小黑屋转移到地底下的一个地方，这时候，他们见识到的，完完全全是另一个世界。

像是足球场大的场地，外围一圈是观众席，中间放了很多小铁笼，每个铁笼的栏杆上都有鲜血，新鲜的和已经干涸成黑色的，一层又一层，都已经看不出铁笼原本的颜色。而这些铁笼，竟然是用来装人的，他们看到铁笼里被塞进去两个人，那两个人就像是仇人见面，疯狂殴打对方，直到另一个人浑身鲜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就有个像裁判一样的人把胜者带出去，受伤的人被抬出去，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那时候的他们，只是对这个疯狂的“游戏”感到害怕，并不知道自己也成了其中的“表演者”。

这些场景太过血腥和可怕，回到小黑屋后，陆闻衍很难受，怎么都吃不下去饭。惊蛰安慰他，说一定会保护他，不管什么时候，都会一直在他身边，是他永远的哥哥。

这时候，小黑屋的门终于被打开了，进来了一个人，说了他们熟悉的语言——汉语。

“今天，想必大家都看到了，笼子里的人也就是你们的未来。想不被打死，只有疯狂训练，你们是没有过去和未来的人。不想死的话，就好好听我的，好好给我练。你们可以叫我龙哥，有什么问题现在问我。”

龙哥独眼龙，黑色的布带从脑袋上缠了一圈，他一米九高，身上肌肉成块，站在那里仿佛一头黑熊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