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新年已经不久了，新罗儒生要到京都文比，且关于给江寒封爵的时间也已确定了下来，最近一段时间京都来了不少人，三教九流皆有。

温泉中，宁月给江寒分析着如今大夏的局势。

“父皇已经让礼部拟草关于你的封爵大典，等你封为县子后，便不是没有官身的驸马，而是大夏唯一的镇国县子。卫国公手握兵权，掌神武军，江锋掌羽林卫，你则是儒道的新秀，数位大儒认定的弟子，卫国公府便是大夏实力最强大的国公府。”

宁月语气顿了顿，道：“当今太子与越王为争储君，打了个头破血流，上次冬狩你设计打掉了王侍郎，他是太子的人，在很多人眼里，你已倾向了越王，你说，太子会如何？”

江寒眉头皱了起来，道：“他会对我动手……但封爵后，我是县子，同时名义上又是钟府君的弟子，太子敢对我动手吗？”

宁月淡淡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莫要小瞧了太子，宋国公，齐国公都是他的人。不过……只要你谨慎从事，太子目前也奈何不了你。”

江寒点了点头道：“我会谨慎行事的，太子想对付我总得捉住我的把柄。”

宁月望着温泉上的亭台，说道：“父皇自诩武能安邦，文能治国，不惧怕臣子有反心，虽然有心扶持文臣打压武将，但总未彻底压死。但……人总会老的，老了的时候，心里的想法多少会有些变化……”

“前些日子我见了父皇，他的头发又多了几根银丝。”

江寒沉默不语，他听出来宁月这是在提醒自己。

虽然夏启帝自信有他在时卫国公府不会反，暂时不会对卫国公府动手，但……

一旦夏启帝年迈，就会担心新君压不住卫国公府。

如果是从前的卫国公府还好，如今卫国公府有武将，有儒臣，绝对是未来大夏权力最大的勋贵！

那到那个时候，他会不会亲自下手，拔除卫国公府？

宁月看他沉默，道：“李瑾这几日应该会来向你献礼，你选了他？”

李瑾就是越王，而太子叫李玄。

江寒沉吟着摇了摇头：“越王不像太子一样藏不住喜怒，他心机很深沉，越发跟越王相处，就越发感觉他那笑容下有些让人不寒而栗，他比太子还要厉害。”

这是江寒的感觉，越王就像一条向他走来的微笑的眼镜蛇。

这是儒生冥冥之中对于万物的感应。

江寒看向宁月，有些可惜只能看到她的后背，道：“如果我现在跟太子和解的话会怎么样？”

宁月道：“如果你向太子示好的话，他会放下以前的仇恨，甚至会帮你除掉贺秀。”

“连贺秀都除掉？他不怕宋国公府倒戈？”江寒诧异道。

宁月道：“你当真不清楚自己如今掌握的实力吗？虽然，你即便封爵也不过五品县子，但你身后站着的是多位大儒，报纸、大蒜素又皆出自你的手，用宋国公府换你并不亏……太子固然易怒，却也不是蠢蛋！”

“何况，宋国公的弟弟太府少卿贺连城是越王的人。”

江寒眯起了眼睛，这贺连松也知道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的道理啊。

“他就不怕太子知道？”

“太子知道又如何？贺连城是贺连城，贺连松是贺连松。”

宁月淡淡问道：“你打算选择太子？”

江寒摇了摇头：“不，虽然你说的对，只要我向太子示好，不仅能成为太子的人，还能让太子帮我灭掉贺秀，但是……太子可不是什么肚量大的人，等他登上那个位置，说不定就回过头来算总帐。”

宁月轻笑，这个人，倒是不傻。

“那你选择越王？”宁月问道。

江寒也摇头：“我谁都不选。”

如果非要在这两个人作出选择。

为什么不自己扶持一个上位呢？

若真到了那种时候，以卫国公府的势力，重新扶持一个亲近卫国公府的皇帝也不是做不到。

当然，现在想这些还是太早了。

江寒突然想到什么，心中一动，问道：“宁月，宁月是你的封号，你的名字呢？”

宁月忍不住皱了皱淡眉，又意识到江寒看不到自己嫌弃的表情，淡淡道：“成婚这么久，你不知道我的名字？”

江寒尴尬一笑：“叫宁月叫习惯了。”

宁月似是生气了，冷冷笑了笑，“那便继续这样叫吧！”

江寒道：“既然你不告诉我，那我以后就自己叫吧，嗯，叫你月月怎么样？”

宁月蹙眉：“难听。”

江寒扬眉道：“那小月月？”

宁月淡眉蹙得更紧：“不要。”

江寒道：“那就月妹？月宝宝？”

他故意亲切的喊道：“月宝宝，以后就这么喊你。”

宁月手臂上鸡皮疙瘩浮了起来，这个人是怎么想得出这么肉麻恶心人的称呼，道：“不许这么叫！”

江寒道：“那叫什么？你倒是告诉我啊！”

宁月终究不想他再乱喊下去，淡淡道：“母后唤我月婵，若是记不住，我便用剑划在你身体上！”

说完这句话，她又意识到这句话像是在表达爱意，冷着脸道：“在外，不要乱叫。”

江寒心想，那在内是不是可以乱叫了？月婵？李月婵？这个名字真好听。

“好的，婵婵！婵婵，泡那么久累不累，要不要我给你洗脚？”江寒认真道。

毕竟进口产品需要亲自把关。

宁月终究抵不住江寒这般的厚脸皮，她轻轻伸手在水面一拍，掀起一道三米高的水幕，而后从水里走出，到了亭子取了衣服披上。

这个过程中江寒紧紧盯着她的背影，虽然因水幕遮挡若隐若现，只能看到光洁的后背和修长白皙的双腿，却也不禁一阵激动。

这让他在秦婉兮那勾起的欲/火又蹭蹭的烧了起来。

宁月穿好了衣服，无视江寒那狼一般的眼光，道：“你不是想对付闻明吗？可想好了办法？”

江寒直勾勾盯着她，没有回答，而是道：“月婵，你真好看。”

宁月板着一张冷脸，道：“泡够了便出来。”

江寒立马站了起来：“好的。”

宁月一向平静的脸庞这一刻破天荒的红了，竟有些慌乱的转移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