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去，李庆之的飞行计划在进行了近一个月之后最终还是不了了之。

原因是热气球的飞行实在有些不好控制，而且速度极其缓慢，根本不足以支持它飞到陈国，就连在腊达岛，也很难飞上几个来回，这是小胡子以摔断了三根肋骨的代价得来的数据……

当然，其中一部分原因也是小胡子哭爹喊娘的请来了陈启，在陈启的建议下，这才让李庆之完全死心。

不过李庆之虽然认识到自己不能通过热气球飞回陈国，但却因为闲来无事，所以准备继续着手改造热气球。

至于他的小助手……小胡子同学，主动申请到陈启即将完工的铁船上“历练”。

就像小胡子自己说的……微臣虽是文官，但心向军伍，而今正是威武伯用人之际，臣又怎么能不以身作则，前去支援？请殿下恩准！

于是乎，断了三根肋骨的小胡子同学在李庆之的允许之下，成为了灵州号战船的一名光荣的……锅炉工。

没错，就是锅炉工！

灵州号的名字是陈启起的，因为他们的目的地就是陈国的灵州，哪里距离此地最近，是绝佳的登陆地。

至于小胡子锅炉工的工作，是因为陈启让人打造的灵州号战船是一艘混合动力的战船。

所谓混合动力，就是传统的风力，加上蒸汽的动力，燃料则是腊达岛特产的黑火石，也就是后世的煤炭。

腊达岛西边的矮山，整整半山的裸露煤矿！

“威武伯，伯爷……这……这可是石碳啊，烧了会死人的！”

小胡子没想到自己才脱狼窝，又入虎口。这石碳天下谁不知道，确实点的着，但是会死人！

陈启却没说什么，只是拍了拍小胡子的肩膀，不置可否。

地下的煤炭刚挖出来当然不能直接拿来烧，但这些是天然露天煤矿与后世处理过的煤炭一般无二，根本没有任何问题。

陈启不告诉他，是因为李庆之特意嘱咐他，不能让小胡子在这边儿过的太舒服，所以吓他一吓。

小胡子见陈启不说话，脸色苍白地退了几步，打定主意绝不屈服。

可陈启哪管的上这些，直接派了两个锦衣卫把他堵在了船里的锅炉房……

小胡子看着满仓的石碳和跟他搭档地一个腊达老头儿，又想起给太子殿下“帮忙”的日子，欲哭无泪。

小胡子：也许我上辈子丧尽天良……

………

陈启从船舱出来，来到甲板之上，这里已经按照他的要求覆盖上了钢板，他准备在这里安置台炮。

原本陈启是打算将台炮安置在战船的船边，只露出炮筒，可这个时代的工艺显然不能达到这种要求，只好退而求次，放到船外。

台炮的威力陈启在岛上做过测试，一千米外的钢板可以轻松击穿，炸开的威力也足以对方圆十米造成致命打击。

如今战船已经经过改造，后坐力的影响已经微乎其微。

“大有，带着你的人，把这十二门炮抬到那几个空座台上，再叫人疏散腊达岛南岸上的人，咱们得开始试炮了。”

陈启从仓库里拉出了十二门台炮，瞬间便摆满了灵州号的甲板。

“遵命！”

李大有回来有二十多天了，这些日子他跟在陈启身边，也见识过这些炮的厉害，此时也不禁有些激动。

很快，战船的最后一个步骤也准备完毕，陈启吩咐所有人上船，准备做环腊达岛的军事演习。

“起锚！开船！”

陈启一声令下，灵州号船帆扬起，蒸汽系统开始运转，随着嗡嗡的蒸汽声音，正式开始服役。

灵州号战船长二十丈，宽六丈，在这个时代是无可争议的大型战船。

灵州号速度比一般的战船快上不少，虽然在陈启眼中仍旧龟速，但不得不说是陈启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第一次见到能够达到这种速度的船。

灵州号宛若一头钢铁巨兽，嘶吼着破开水面，乘风破浪而去。

古拉等一众工匠待在岸边，看着这艘他们亲手打造的战船，也不禁一阵自豪。

要是几个月之前，有谁跟他说铁船在海上走，他一定认为是笑话，但经过陈启的指导，他才逐渐明白过来自己的浅薄。

至于现在谁在说铁船不可能浮起来，古拉一定第一个跳出来。

连铁船都没见过？你也配做造船匠？

陈启站在灵州号的甲板上，温暖湿润的海风迎面而来，他的心情不禁舒畅起来。

老实说，在此之前，他也没有多大的信心能够成功，但为了回家，也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试上一试。

却不料，竟一次成功，虽然灵州号的问题还有很多，比如说寿命，铁板的防腐陈启还没找到解决的办法。但不得不说，灵州号已经可以基本满足在海上航行的要求。

那么下一步，就是台炮的调试了。

“炮兵旗！准备试炮！”

陈启的命令下达，很快二十四个锦衣卫各自就位，两人一门台炮。

这二十四人是陈启从各小旗里挑出来的，由于刘富贵征兵才刚刚起步，陈启也没有足够的人手，所以只能让各小旗兼职炮手。

“一号炮台已就位！”

“二号炮台已就位！”

“三号……”

……

“十二号炮台已就位！”

陈启等所有炮台都准备完毕，蹭的一声拔出陈皇赠给他的佩剑，直指目标。

“开炮！全力开火！”

“砰！”“砰！”

“砰！”“砰！”

……

既然是要测试，自然是要测试极限状态，十二门台炮同时开火。

刹那间，南边的海水被炸起了老高，北边腊达岛的礁石则被炸开了花。

整个过程持续了大概一柱香的时间，直到炮筒发红，陈启这才下令停止开火。

灵州号依旧稳稳的向前开进，远处的海面上，浮起了大量的死鱼，岸边则像是被陨石击中，坑坑洼洼的一片狼藉。

“告诉锅炉房，加快添煤速度，灵州号全速前进！”

陈启如今心情大好，要不是周围都是锦衣卫的下属，他都想长啸一声。

………

锅炉房，已经浑身湿透的小胡子听到传来的命令，差点儿哭了出来。

三根肋骨啊！断了三根肋骨，还要添煤，还让不让人活了！

难道是真的上辈子，丧尽天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