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之颂
作者:子桑木 | 分类:古言 | 字数:60.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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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发隐摘伏
“你变了。”一把推开王子,姜肿径直向『妇』黄走去。
自从知道『妇』许握有毒蛊绝技,『妇』黄嬴蕤看向『妇』许的目光多了三分惊惧。
把双手按在『妇』黄肩膀上,『妇』许姜肿使劲摇晃『妇』黄,说:“你还我的孩子,你还我的孩子!”
嬴蕤皱眉说道:“你弄疼我了。”
腹内的孩子似乎在动。
子干一把搂住『妇』许,力图阻止『妇』许接下来的动作,说:“阿肿,你身体不适,还是先回去喝一碗鹿血吧。”
两记玉拳最终打在他的胸膛上。
望着他,姜肿含泪说道:“阿干,我们的孩子没了。”
子干轻抚着她的后背,宽慰她道:“我们回去,你身体不适,需要休息一段时间。”
“你真的会跟我回去吗?”姜肿滚下两行泪水。
“会。”子干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给予她无尽的鼓励。
姜肿伏在他的肩膀上泫然而泣。
二王子干亲自牵着『妇』许的玉手返回苜室。
三日三夜,窗外的寒酥落满青玉树,千年万载有琼琚。
在苜室之内,二王子干与『妇』许姜肿同席而坐,两人说了许多话。
『妇』许姜肿的情绪逐渐平复。
二王子干在此期间反过来殷勤地侍候『妇』许,为『妇』许倒水端饭,为『妇』许更换衣裳,为『妇』许擦拭锋鋋。
适值冬日祭祀先祖先妣,商王托欲要拜托次男亨煮三牲。
听闻父王号召,二王子干便起身前往庖屋亨煮三牲。
金鼎需要有王子前来调盉三牲。
临走之际,二王子干吩咐绞国公女姜静仔细照料『妇』许大人。
从天空落下的银栗覆满坤仪,使天地为之变『色』。
在苜室,有赤彤彤的地龙供应暖气。
跽坐在虎皮席子之上,姜肿握紧双拳,说:“凭什么她有了孩子,我的孩子却没了?”
姜静与她分列两席,说:“殿下,人生苦短,有无皆在上帝的一念中。待到殿下与王子结缡,再要一个孩子也不迟。”
姜肿愁眉紧锁,说:“那些偏妻都有了孩子。”
朔风一阵又一阵地袭来,漫天的鹅『毛』在空中飞舞,煞是轻盈而又灵敏。
在筊室,热水一盆又一盆地端进去。
『妇』陈妫颖正在艰难生产。
经过两个时辰,孩子降临尘世,光阴也从白昼转换为黑夜。
哇哇哇——
二王子干在室外听到孩子的啼哭声。
走至堂前,一名女『性』小臣向他通报道:“『妇』陈生的是婴子。”
二王子干命令她道:“把孩子抱来给我。”
“唯。”那一名女『性』小臣恭敬地领诺而去。
虽然第一个孩子是女儿,但是二王子干依然难掩喜悦之意。
那一名女『性』小臣把『妇』陈所诞育的婴子抱给王子大人。
二王子干把女儿抱在怀里,说:“这么可爱的孩子应该取一个能够匹配她的名字。”
那一名女『性』小臣微笑地说道:“小王孙虽然还没长开,但是从眉目间还是能够窥到小王孙未来必定长成美人儿。”
来到筊室,望着正在熟睡的『妇』陈,二王子干慢慢地从心底升起了怜惜之意。
『妇』陈妫颖缓缓地睁开双眼。
子干抱着襁褓里的孩子,说:“阿颖,我已经想出一个极佳的名字,我们的孩子就叫作「葵」吧。”
妫颖满怀夷愉地说道:“葵心倾日,「葵」这一个名字甚佳。”
自有了女儿,作为父亲,二王子干办理公务之余,时不时想逗弄粉雕玉琢的女儿。
『妇』陈所出的婴子越长越能看出是一名美人胚子。
二王子干将自己所获得的稀奇玩意儿悉数送到筊室,让女儿享受世间最为可乐的顽具。
玄英时节,烫了一壶热腾腾的羊羔美酒。
在埴室,『妇』黄嬴蕤与『妇』陈妫颖相对而坐,互相倒酒。
身在沍寒的北陆,两位别室各举一卮羊羔美酒,谈论起了许多千奇百怪的话题。
已有一个月的身孕,嬴蕤轻抚腹部,说:“我肚里也有了孩子。”
妫颖手里握着玉制圆卮,说:“恭喜你了,阿蕤。”
嬴蕤俨乎其然地说道:“你要记得防备『妇』许大人。”
妫颖连忙问道:“怎么回事?”
嬴蕤紧锁眉头说道:“我亲自去查访了一番,发现王邑附近有蚩尤在卖毒蛊,『妇』许大人极有可能是通过蚩尤的手买到了毒蛊。”
妫颖登时觉得头顶上有一片巨大的阴影笼罩着她。
一提到『妇』许大人,『妇』黄和她心里都有『毛』骨悚然的感觉,毕竟这么富有攻击『性』的人物,喜欢朝她们发『射』利箭,谁不害怕?
妫颖连忙问道:“我要怎么做才能防止『妇』许大人危害我和我的孩子?”
“放心。”嬴蕤胸中有数地说道:“我已经安排了细作在苜室。”
尽管『妇』黄有安排了细作在苜室,但是『妇』陈妫颖依然是一颗心犹似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赶紧命令工匠们把她的筊室涂了一层又一层的蜀椒,希望蜀椒能给她和她的孩子带来健康。
眼见二王子干把『妇』陈所出之子视若珍宝,连到她的苜室坐一坐都要说起『妇』陈所出之子。
说起那一个孩子如何萌态可掬,详细描述了那一个孩子怎么学会爬行,也许到了一岁多的时候就可以站立起来了。
听了王子的话,『妇』许姜肿心里充斥着酸酸醋醋,脸上却还得表现出愉悦的神情,违背自己的心意,说着『妇』陈之子有多乖巧伶俐的话。
尽管侍从有告知她,根据少卜偪乩笔,『妇』黄腹内又是一个「不嘉」。
「不嘉」又如何?
只要王子大人喜欢,只是女儿又如何?
姜肿越想越觉得人与人之间真是各有命运。
上帝的天平是倾向于多余的一方。
她自小就没有福气在父亲的身边,而是跟随母亲前往敦煌居住,缺少的是父爱。
凭什么这一个『妇』陈所出之子能够获得父亲的关注?
何况二王子干还要夺取王储之位,热烈盼望着能有一个儿子呢。
越想心里的酸酸醋醋越来越多。
她必须拿出征战沙场的计谋,想尽办法把这一个孩子捂死在睡车里。
蚩尤手里或许还有什么稀奇的毒蛊,可以拿来一用。
又是到了天端时节,葱绿的麦田出现在地面上,黑蓝相间的喜鹊就此前往那一片翡翠。
步出梧宫,站在月台之上,回味着王后『妇』叶对她所说的话,满是闵仁之语,姜肿胸膛当中涌起了温暖心田的热流。
青玉树一排挤一排,仿佛是悬崖上所流淌下来的瀑布,甚为清爽凉快。
只是如果没有那一个『妇』陈所出之子,眼前的景象会更加适意。
姜肿在筊室安『插』了一名保姆。
这一名保姆对于她来说也算是故交。
昔日,她前往铸国(人方)征战沙场,有一名男『性』士兵腿部伤口化脓,是她派遣一名男『性』医师为那一名男『性』士兵吮吸脓『液』,由此结下了一段恩义。
那一名士兵呼为「金券」。
在筊室供职的那一名保姆,正是金券的母亲。
那一名保姆乃是虖台国人士,名曰「白谷」。
接到『妇』许大人的命令,『妇』虖白谷是左右为难,思索再三,她决定向『妇』陈妫颖告发『妇』许养蛊一事。
虽然『妇』许大人于她有恩义,但是小王孙那么活波可爱,怎么能下得了手?
有人类存在就有喜鹊存在,筊室的窗户边沿落满了一只又一只的喜鹊,充满了早晨的气息。
端坐于席的妫颖看了看前来向她报告的保姆,问:“『妇』许大人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妇』虖白谷忧心忡忡地说道:“在一个月之内。”
把玉制圆卮放在案几之上,妫颖愤怒地说道:“该杀的货『色』!稚子何其无辜。『妇』许大人竟然要谋害我的孩子!”
『妇』虖白谷提醒她道:“只要『妇』陈大人注意防范就可以避免毒蛊潜入。”
妫颖的一双眼睛蕴含着晶莹的水滴,说:“我会注意保护自己的孩子。”
又是一年踏青的时节,楝树枝头上,黄尾鸲一上一下地跳动。
郁郁葱葱的楝林就在眼前,二王子干与『妇』陈妫颖信步漫游,逐渐进入楝树与楝树之间。
呼吸着楝林所散发出的清新气息,望了望四周,触目所及,俱是禽类在活动,展现着天地之间的朝气蓬勃。
在这样放松情绪的环境之下,眼含热泪的『妇』陈妫颖向夫君问道:“阿干,有一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有什么事让阿颖如此支支梧梧?”子干关怀地问道。
妫颖悲愤地说道:“『妇』许蓄意谋害阿葵!”
子干紧张地问道:“怎么回事?”
妫颖溢出两行泪水,说:“阿干,你有所不知,『妇』许早就在研究毒蛊了,也许你的数次晕倒有『妇』许的手笔。”
子干惊愕地说道:“阿肿绝不可能行此巫术!”
妫颖愁眉紧锁地反问道:“阿葵是我和你的孩子,我怎么会拿自己的孩子做文章呢?”
尽管难以置信『妇』许会拿自己的孩子做一个蛊的宿主,但王子干还是向她问道:“你是从哪里获知阿肿会研究毒蛊?”
妫颖哽咽地说道:“是照料阿葵的一名保姆告知于我,通过保姆的告发,我才知道『妇』许是蓄谋已久了。”
子干以白『色』丝巾擦去她脸上的两行泪水,说:“别哭,别哭。”
妫颖埋怨他道:“阿葵是你的孩子,你可要防止小人谋害阿葵。”
“会的,会的。”子干轻抚着她的后背,力图给予她温暖的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