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不宜言
作者:枕上阕时 | 分类:青春 | 字数:117.9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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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八章 顺从与管教
沈宜言看到了元祁的动作,他并不敢相信她是要让他过去的意思,即使心中为那一点可能狂跳不止,他也一动也没有动。
“你过来一点。”
元祁无奈,只能又开了口。
亲耳听到她说这句话,沈宜言简直要心花怒放,他咬住嘴唇才能不笑出来,但只能摇了摇头,“我有帽子,没事。”
见他没有动,元祁就直接挪到了他身边,抬高了伞,将他也护在了伞下,甚至还扯住了他的衣服不让他推开。
她没有用多大的劲,但他如她笃定的那样不会拒绝她。
沈宜言也被元祁的动作给惊到了,他愣在原地一动也不会动了,心也像是要跳出了嗓子眼一样。
被元祁拉着胳膊走出了几步之后,他才回过神来,却看也不敢看旁边的人一眼。
他们两个人的距离实在太近了,近到他又能清晰闻到她身上若隐若现的香味,这让沈宜言的脸更加红烫起来。
他不自觉别过了脸去,目光躲闪着却不知道要闪到哪里去安放,他也好像突然就不会呼吸了一样,即使不是每次呼吸都能闻到她身上的香味,他却依然时不时会屏息。
元祁撑了伞,却并没有打算现在回去,她还有要跟沈宜言说的话。
她带着沈宜言往那边的抄手游廊过去,他便一言不发地跟着,像是只要是跟她在一起,去哪里都可以一样地顺从。
元祁被自己的这个念头惊到,她不敢再分神,到了走廊下,她拉着沈宜言让他先上去,自己收了伞,抖了抖雪才又转头看他,他还是一动不动地专注地在看她
因为下雪的缘故,原本能看到的几个人影也都没了踪迹,现在这里空旷得只有他们两个。
元祁让沈宜言坐了,自己没有坐在他对面,而是跟他并排坐了,中间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如果是叶子,中断了后再提起之前的话题就没有必要了,可如果是沈宜言,她完全不用去担心。
“其实我也不是没有生气过,也不是没有怪过你的妈妈……毕竟那天对我来说也太难堪了一些……”
元祁的话一字一句地传入耳朵里,沈宜言脸上的温度立刻就降了下去。
他忽然觉得脸上忽冷忽热的,分外不好受,他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可是最后还是只能挤出了一句,“对不起。”
说出这句抱歉的话,他心中也并没有能好受多少。
这些天他一直在想着要如何跟她道歉,可是真到这时候,他才真实地体验到他道歉的语言是多么的苍白无力。
已经伤害过,岂是一句道歉就可以终结得了?
他再也没心思想什么轻松的事,她现在已经没有拉着他了,可他却觉得胳膊上的重量压得他几乎抬不起手来。
元祁说着,目光也一直在旁边的沈宜言脸上,少年的心思都写在脸上,简单明朗,一目了然。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又扬起了笑容,“我可不是想看你这样才来找你说话的……”
她开玩笑说着,沈宜言却没办法不当真,他咬了下嘴唇却不敢转过头看她,因为这距离实在太近了。
他只能努力扯了下嘴唇,笑没笑出来,自己也不知道。
“在你眼中,我难道就是会一直计较的人吗?”
听到元祁这么问自己,沈宜言赶忙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饶是这样,他也觉得不足以表达自己的心情,只能又鼓起勇气艰难地解释,“不是,你很好很好……”
突然之间找不出什么词,沈宜言顿了一下,又轻声说了一句,“很好……”
元祁明知道这时候的气氛应该严肃一些,可是她却忍不住轻笑了出来,“你这是在给我发好人卡吗?”
沈宜言发窘地看向元祁,他能听出来她的语气格外轻松,可是他却听不懂她到底说的是什么意思。
什么是好人卡?
元祁见到沈宜言表情,忍不住又摇了摇头,“没什么。”
沈宜言窘迫地接受了元祁这个回答,只是心里却没办法不在意,为什么他不知道这个词?
他压下了心里的疑惑,又端正了面孔,郑重地跟元祁说,“这不是计较不计较的事情,以德报怨,何以报德?我妈妈就是做的不对,也确实是因为我的原因,是我……”
他原本已经鼓足了勇气要把这些都说出来,可是说到原因的时候,他却有些难堪的顿住了。
他要说自己的心思吗?
光明正大的说出来吗?
这时候沈宜言万分庆幸元祁接了他的话,“我接受你的道歉。”
元祁见他顿住就立马接了话,她并不想再听到他说真实的原因,她知道他想说什么,确信一般地知道。
人就是很奇怪,有时候明知道答案,只是说没说出来却会是两样的。
“沈宜言,我不怪你妈妈,真的,她是妈妈的话,我就不怪。”
元祁微微笑了一下,没有再对上沈宜言向她投过来的惊诧的目光。
她是没办法喜欢沈宜言的妈妈,但是,她也得承认沈宜言妈妈并不是一无是处。
就算她知道前世沈宜言的那个样子有多少他妈妈的影响,可是,站在旁观人,局外人的角度,她在沈宜言身上发现了太多沈宜言妈妈强迫他保留下来的好习惯。
而这些天越是回想跟沈宜言妈妈的正式见面,她也在沈宜言妈妈那里也发现了自己妈妈的影子。
其实她被妈妈管教的严格程度只会比沈宜言妈妈管教沈宜言更严,只是她的生活太过乏味,才没有沈宜言的明显。
她的妈妈没有朋友,嫁了人之后因为爸爸破产的缘故带着她东躲西藏,一直到了该上学的年纪才勉强凑了一笔钱回到老家生活。
其实,回到老家生活的也只有她跟妈妈两个人,什么人也依靠不了,妈妈既要为她做饭洗衣,又要下地收拾,家里家外的事只能她一个人扛着。
用她后来学到的词,就是丧偶式育儿,这样的生活一过就是十五年,直到妈妈体力透支,年纪轻轻就得了重症不治而亡。
她是妈妈的唯一,也是赌上生命跟将来后能看到的唯一的指望,妈妈怎么可能不抓她抓得死紧?
甚至连最后一刻都没有松开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