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劲，这很不对劲！”

维尔深吸了口气，险些被这家伙身上散发出的臭味熏吐了，咳嗽了两声问道：“你们是不是抓了很多无辜人，都关在这底下吗？”

倒霉蛋脸上涨红的都快发紫，眼珠子也快瞪出来了，额头上青筋蹦出，根本发不出一个声音来。

“抱歉，我太用力了。”维尔这才发现，自己无意识中手上不断用力，估计很快就能把这家伙给活活捏死。

稍微松开了手，倒霉蛋一边咳嗽一边疯狂点头，根本不敢反抗。

“在前面对吗？”

维尔一手拎着他的脖子，一手提着灯，很快就看清了周围的景象。这里堆放了不少木箱，里面是一些物资，水果、蔬菜之类的食物，以及一些绳索工具。

继续往前走没多远，就看到两侧被木板隔开一间牢房，逼仄狭小的空间里有些拥挤，很多衣不蔽体的人躺在里面，有男人，有女人，也有孩子。

浓郁的血腥味混杂着各种排泄物的臭味充斥在空气中，甚至都有些辣眼睛。

痛苦的哀嚎声断断续续，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似的，带着一丝丝的颤音，充斥在这片压抑黑暗的空间里。

维尔停下了脚步，看到了他要找的那个男孩，这是个和他一样有着亚麻色短发的男孩，此刻正蹲坐在干涸的血渍污秽当中，一个浑身不着片缕的女人紧紧将他搂在怀里。

注意到维尔的视线，一大一小都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别害怕！我是来救你们的。”维尔比划了下手上的俘虏，“看到了吗？我和他们不是一伙的！”

“天呐，这太好了！”

女人惊喜的站了起来，她身上遍布了各种伤痕。

“别着急，很快就能救你们出去了！”

维尔将手上的俘虏摔到地上，蹲下来在他身上搜钥匙，没想到这家伙居然把钥匙死死绑在了裤腰带上，特娘的还系了个死扣。

就在他准备扯断该死的裤腰带的时候，女人突然出声提醒：“小心！”

噗嗤一声，锋利的匕首刺进了维尔的心脏部位，水手满脸狰狞：“死吧！混蛋！”

但与维尔面无表情的对视了一阵后，他笑容僵住了：“你怎么没有流血？”

“这个问题我也想知道答案。”维尔双手捏住了他的脖子：“好烦呀，不想杀人也不行。”

水手不信邪的垂死挣扎，拔出匕首再次插入，但就像是刺在别人身上一样，维尔依旧面无表情，感受不到任何的痛苦。

伤口没有任何血液流出。

“怪物，你是怪物！”水手彻底绝望了，然后咔嚓一声脆响，他的喉咙被维尔手指刺穿，一把捏碎了里面的骨头。

鲜血像是喷泉一样喷到了他的脸上，暗红的血液飞快氧化变得十分鲜艳，维尔突然感觉臭味消失了，血腥味儿盖过了一切，让他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一抹笑容。

甚至有股舔舌头品尝鲜血滋味的冲动。

“不对劲，我很不对劲！”

维尔一把扔掉了尸体，双手轻微颤抖，转头看向牢房里的人，莫名的冲动让他十分燥热，就像是刚刚品尝到了一点美食的香味儿，理所当然的还想要更多，更多！

小男孩和女人都被他略显癫狂的眼神吓到了，又缩到了阴暗的角落里。

维尔抹了把脸，结果手上也是一片鲜红，估计这会儿的模样更像是个杀人狂了吧？

缓缓平复下了躁动的心，从尸体上搜出了钥匙，但现在又面临了一个难题：牢房里的人太多，没办法趁乱带走。

如果只有一个小男孩还好说，趁着甲板上还在混战，他们偷偷摸摸爬到另一艘船直接离开就行。

但没想到牢房里关着这么多人，难道要把他们放弃掉？

就在维尔犹豫的时候，楼梯上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他立马捡起了血泊中的匕首，跑到木箱后面藏好。

“是我！”沃克的声音传来：“你在这儿吧？”

维尔松了口气：“找到人了，但这里人太多，我们暂时没法离开！”

沃克看他一脸的血，以及布满了血丝的眼睛，问了句：“喂！你还好吧？这时候如果发起疯来，我们可就死定了！”

“没事，我能控制住自己！”维尔埋怨起来：“猎魔人的力量到底是怎么回事？感觉像是要把我改造成一个疯子杀人狂！”

“你没办法驾驭我的心脏和力量，懂吗？”沃克抬了抬下巴，颇为自得：“没办法，都怪我力量太强了。”

维尔斜了他一眼：“我觉得应该不单单是这个问题，或许魔鬼的祝福在潜移默化的改变着我？”

“小哥，虽然有些话很难听，但我必须得说，你本来就很不正常！”沃克挠了挠脸，表情十分困惑：“一个正常人，好吧，就算是猎魔人或者巫师，没有心脏却还能活着……这太不可思议了！所以，你从一开始就不是个正常人！”

“你现在不就是个例子吗？”维尔指了指他的心脏，又想到了什么，低头说道：“刚刚我被人用匕首刺在胸口，但非常诡异，感受不到任何痛苦，也没有流血！”

“嘿！你别把我的心给弄坏了！”猎魔人凑过来，想要贴近观察维尔的胸口，被一把推开了。

“你给我认真一点！我感觉现在状态很不好，血腥味让我很亢奋，虽然没有上次那么夸张，但我怕随时都会控制不住自己！”

“好吧，想想我为什么还能活着。”沃克摊开双手：“魔鬼需要我活着！还记得你身上的诅咒吗？同样来源于魔鬼，所以你想要找到答案，得再去一次地狱。总之我回答不了。”

维尔叹了口气：“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牢里人太多，难道全都放着不管吗？”

沃克这会儿才想起来有正事：“外面的战斗快要结束了！魔都刺客杰西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厉害，我刚刚在上面亲眼看到了他斩下屠夫的脑袋！”

“那也就是说，只能强闯离开？”维尔立刻做了决定：“只带上那个男孩，其他人我们帮不了！”

“随你便吧。”沃克没什么意见，打量了下周围：“我们或许能凿穿一个洞离开！”

“那关在牢里的人都会死。”维尔摇头拒绝：“我是来做善事的，而不是来当刽子手的。”

……

见过的怪物越多，越觉得人类的可怕。

——《怪物图鉴》血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