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大哥这边便罢，先不管了。大师兄让我来贺州，唔...他让我相助邪道？...不对，他只说贺州有邪道残余，并没有说让我去找，不伤害他们也不代表要帮他们...”

“呀！”凌歌正思考着洛尘的打算，突然被一个人撞到（也许是撞到了一个人）。武者趋利避害的本能要强于一般人，就算是沉迷于思考，也不会要撞上人而不自知，尤其是双方的速度都不算快，这不禁让凌歌大感惊异。

他连忙转过身去看，竟发现他撞到的人，乃是一个装着妖艳、面容清丽的女...男？人。他当即就愣住了，瞪大了眼睛看着撞上的那人，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他听到一阵轻笑声，随后是一个中性的嗓音：“公子这勾搭女子的招数，未免有些老套了吧。嗯，不过想要结交女子，这也不失为一个有效的办法。不过可惜，在下，是个男人！哈哈哈！”

凌歌这时才注意到，对面这个男人，不管是气息还是能量波动，都颇有些飘忽难测。然而凌歌再张开领域来探查，又发现对方实力并不多强，至少，比凌歌稍弱。那种难测之感，想来是功法的特殊效果。

“这样说来，难道真是我撞到了他？”凌歌颇觉尴尬，正要出言致歉，却听得那男子道：“公子莫要再白费功夫查探了，在下真的是男人。”

“我突然不是很想道歉了，真的是我撞到这货，而不是这货撞得我吗？嗯，这一点需要好好探究一下，免得...不对，他为什么要故意撞我，呃...好吧。”经过一番纠结和反复推断，凌歌还是决定先道歉，并解释一下自己并不是想勾搭女人。

凌歌向那人略一抱拳，道：“实在抱歉，这位...兄台...唔，在下，并非有意要撞上你，更无勾搭女子的想法。在下只是在想些事情，一时没有注意到，况且兄台的气息和能量也...呃。”

话到最后，凌歌突然觉得，自己这有些推卸责任的意味，便住口不说了。那男子微笑着点了点头，道：“倒也是，城中找乐子的地方不少。再说，若兄台是想找些闺中秀女，也当去乡村小镇，那些地方容易得手，且兄台实力不凡，就是有人争抢，乡野小地中也少有斗得过兄台的。总归，不会来这大罗天城。”

“我...在下是真的无意于勾搭女子。”凌歌有些气急，但更多是无奈。他看着眼前之人的笑脸，感觉对方似乎在嘲讽自己（也许真的是在嘲笑）。突然，他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对：“大罗天城？我好像记得这里...”

“呵呵。”那男人轻轻叹了口气，随即又恢复了微笑，道：“公子就算不是贺州人，但既有如此实力，也应当知道，这里，曾经为，大罗天城。”

“嗯？”凌歌若有所思，又听得那男子道：“有不少人聚过来了，公子若想详谈，还是先寻个安静点的地方吧。”

“唔...”凌歌环顾了一番四周，发现确实有些人在围观，而且真的有不少人在聚集过来。他略作思考后，点头道：“愿闻其详，在下对此地不熟，还请兄台带路。”

“噢？”男子颇有些意味深长地看了凌歌一眼，随即轻笑一声，道了句“公子请随我来”，便提步离开。凌歌仅是略作迟疑，就直接跟了上去。

那男子带着凌歌来到颇显典雅的酒楼，并要了一个包间。当然，是凌歌出钱，以示撞人的歉意，和作为打探消息的酬劳。

两人一入座，那男子便开始讲述道：“此地，原为天魔都会，唤作大罗天，由来已有数千年。所谓正道，一朝挥剑北向，不过几月，数千年基业尽毁，大罗天也改成了剑斗门麾下的未名之城。”

“剑斗门么...殷大哥所在的那神秘组织，唔...”凌歌思考了一番，突然想起面前还有人在，当即回过神来，道：“兄台所言之事，在下，倒是有所推测了。”

那男子点点头，道：“确实不是何意外之事，那便说些不易推测的。正道联盟攻破大罗天，其行动之迅速，甚至许多城内的邪道弟子都未反应过来。事后剑斗门接管此地，亦并未下令清剿邪道，区域内仍留有大量邪道弟子。然而在城中，却只听到为正道歌功颂德之声，不闻怀念复反邪道之言。正道真为正？邪道真为邪？”

凌歌有些疑惑于这男子的观念，当即不假思索道：“在此地正道势大，为正道歌功颂德者，可能得到正道嘉奖；邪道势微，若有人敢发表怀念邪道，反正复邪的言论，若受正道迫害，邪道可否为其提供保护？趋利避害，万物皆有此念，与正邪无关。”

“所以公子也认为，正道非正，邪道非邪咯？”那人似觉得自己有些激动，突然怔了怔，随即露出一丝微笑，还略带些得意之情，轻声道：“公子见笑了。”

凌歌亦一笑回应，继而思考一番，道：“正邪两道，天门教虚仁假义，空相寺既有忠义之士，也有奸邪之辈。至于其他，在下未曾有亲身见闻，不敢妄下评论。”

那男子抿了口茶，又吃了点东西，才淡笑道：“公子对正道两大魁首作此评价，真是胆识不凡呐！不知公子可曾发现，这酒楼附近聚集了不少正道人马，已然将此地封锁住了。”

“胆识不凡说不上，有恃无恐罢了。”这些所谓的正道人马，凌歌早就有所察觉，在他撞到那男子之前，甚至还要更早。从出现的时间，还有他们的动向看，他们更像是殷风炎派出来看着凌歌的。就是不知道，是单纯地保护，还是监视加保护，不过，反正不会动凌歌就是了。

只见那男子面上显出疑惑之色，凌歌淡淡一笑，道：“倒是兄台，在下实在不知道，该称兄台是胆识不凡，还是胆大妄为了。”

“你是正道中人？”男子颇为惊异，随即低声喃喃道：“不对，你先前说那番话，你甚至不晓得大罗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