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长安解尸语
作者:寒流大侠 | 分类:古言 | 字数:55.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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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孤身求见叛军头子
第101章孤身求见叛军头子
“算了,反正你自己也是一脸的晦气,一看就是个过手财神,求你不如求我自己。”徐胜男转身欲走,心中默数着“一、二、三”
三还没数完,刚才还趾高气昂的“力哥”便舔着脸求过来了,也不叫她‘老棺材’了,张口便是“老神仙,您是怎么看出来的,‘过手财神’是什么意思啊?我将来还有没有发财机会啊?”
徐胜男白他一眼,怎么看出来的?还用看?他年纪轻轻,却一脸的黄灰,唇色苍白,眼睛下面两大块黑眼圈,不是纵欲就是熬夜,一路上这马倌儿对好看的姑娘们倒还规矩,那显然是熬夜熬的,马倌儿又不是打更巡逻的,无须半夜工作,此人腰上挂着骰子,马厩里摆着财神。
很显然,是个嗜赌如命的家伙,大家大宅里面,为防止下人们玩忽职守,往往严禁赌博,然而大家成日待在府里,无聊的紧,夜间聚赌便成了唯一的消遣,然而,但凡赌博,除非出老千,否则,哪个不是过手财神?
不过,看在钱的份儿上,她还是帮他乐意解释解释,“过手财神的意思呢,就是钱到你手上,留不住!”说完她又转身欲走,这下马倌儿不干了,噗通一声跪下了,一把扯住徐胜男袍服下摆,哭道:“求老神仙指点,求老神仙指点。”
徐胜男学着他方才的模样,伸出手来,那马倌儿连忙从怀中掏出珍珠珊瑚串儿,巴巴的双手奉上,她低头一看,差点笑出声,这不是自己给他的那串儿吗?真是风水轮流转。
“好,我就指点你两句。”她清了清嗓子,煞有介事的说:“首先呢,别再熬夜了,否则,你这阳寿啊,长不了。”对方听了连连点头。
“还有啊,你现在夜里的营生,并非长久之计,看你的生辰八字……”马倌儿吓了一跳,诧异道:“老神仙怎知我生辰八字?”徐胜男也吓了一跳,是她嘴快了,不慌不忙道:“别打岔,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以你的体质,大利北方。”
马倌儿满口的“是是是,对对对。”徐胜男自顾自胡乱掐着指头,道“至于未来的营生嘛,就做你最擅长的。”那马倌儿一脸狐疑:他最擅长的是小偷啊?这不刚抓紧去才放出来吗?
她揣度着对方心思,瞧他脚底轻飘飘,身材瘦小小,走路勾头搭脑,贼眉鼠眼的样子,一看就是翻墙上梁,偷鸡摸狗的。
“做你最擅长的,但要走正道,必定发财!”她掷地有声的说道。那马倌儿一脸困惑的搔头,偷鸡摸狗的正道是?
“锁匠!”徐胜男一脸看破天机的自信。“相信我,小兄弟,把你小偷小摸的能力发挥到极致,做出谁也撬不开的锁,你就赢了!未来的锁业大户就是你!要努力啊!”
那马倌儿两眼放光的瞅着她,至少在这一瞬间,他完全相信了她的话。
“平日里李大都督最常待在何处啊?”徐胜男问。
马倌儿奇道:“您算不出来吗?”
她装腔作势道:“算命消耗元气,伤身的懂吗?方才我泄露天机,也是遭天谴的!”说着便指向自己面上那道骇人的疤痕。
“李大都督很少出门,我……”马倌儿挠头脸红实话实说:“我很难见他一面,他最常去的地方”
书房吗?还是地牢?或是寝室?难道是祈福的祠堂?她思量。
“是……是茅厕,有时候,一待就是大半天。”小马倌儿四下张望了一下,才悄声道。
“茅厕?哪个茅厕?”她记得在西南角是有个茅厕,只不过又脏又臭,在那儿能常待,真难为他了。
“就是内外书房中间的那个,每日都有一个婆子两个丫头伺候着,哎哟,您老是没见过,里面据说特别香,恭桶一上午就要剔一次粪呢!”马倌儿说起来便滔滔不绝。
“你肯定认识茅厕里伺候的婆子吧,给我引荐引荐。”徐胜男道,心说,这家伙这么清楚,肯定是和茅厕伺候的婆子丫头聚赌时聊到的。
小马倌儿臊眉耷眼的谄媚道:“您老可真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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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大都督府,外书房北面厢房,茅厕内。
饶是家境不差,徐胜男也被眼前这一幕震惊了,这哪里是茅厕啊,这简直堪比富贵人家的用饭厅堂了,一个茅厕,还挂了块匾额,美其名曰‘排浊井偃’。
整个茅厕怕是寝室改的,中间一间正房,左右两间耳室。
正房里面,瑞脑焚香,花团锦簇,还放着好多时令鲜果,不是用来吃的,而是用来闻的,设有洗手净面的水盆,香胰子和擦手的香膏。
左右两间耳室则分别是主人和客人出恭的地方,徐胜男进去一看,主人这边的厕床,竟然是黄花梨木雕花木塌,中间挖了个洞,一个簇新的环形锦缎坐垫摆在上面,背后还有大大一个引枕,厕床下面放着一个硕大的三彩瓷恭桶,恭桶里放满了木屑、草木灰、棉絮等吸收气味的物件。
恭桶右手边则放着一个高瓷瓶,里面盛满了光洁如新的老竹筹片,这玩意儿是如厕过后用来刮菊花的,另一个空瓷瓶自然是用来盛放用过的筹片的。
恭桶左手边上摆着低矮的书架,刚好够坐着出恭的人取放的高度,里面的书并非是圣人典籍或是兵法,而是普普通通艳词话本,传奇故事。
耳房四角熏着香,窗外还种了几株栀子花。
啧啧啧,好一个茅厕啊,这不待上大半天才怪呢!
徐胜男刚刚从马倌儿那儿要回来的珍珠山湖串儿,还是没保住,这回送给了伺候大都督如厕的婆子。
今日大都督李敬业如往常一样坐在厕床上,发出了“嗯,嗯”的努力声,徐胜男穿着土黄色的短打,和两个貌美如花的丫头站在正房里,等着伺候出恭完毕的李大都督。
两个丫头接连瞧了徐胜男好几眼,自是因为她不但是生面孔,脸上还有一条惊人的大疤。
“你是新来的?”一个看起来年长些的丫头威严扫视徐胜男。
“是。”
“待会儿伺候的时候,往后站,看着我们俩,你先学着些,头低着些,免得惹都督上火。”那年长丫头傲然道。
“是。”徐胜男点头,她乐得不伺候人拉屎。
大丫头正指点她规矩,忽听耳房内传出一声惨呼,接着便是一声暴喝:“怎么回事?来人呐!”
两个丫头互看一眼,吓得气都喘不均匀了,连忙穿过屏风,跑进耳房。
徐胜男也优哉游哉的跟进去,她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
一进耳房,就见一个白面美髯的将军端坐在厕床上,容色镇定而威严,只不过因努力而微微颤抖的双腿出卖了他的尴尬。
见三人进来了,那将军颤着手指指着地上竖着劈开的筹片叫到:“这,这筹片是谁准备的?为何会突然断裂?”
两个丫头连忙跪下,徐胜男也跟着不情不愿的跪下了。
可怜这美髯公了,劈开的筹片顶端,不只沾着黄色秽物,还带了血,她都替大都督的菊花感到疼痛。
两个丫头支支吾吾,颤颤巍巍的不敢说话,那大丫头憋了半天,方道:“这……这筹片不是我清洁的,一向是……一向是她,对,就是她负责的。”
那丫头回身指着徐胜男,现场演绎实力甩锅临时工。
“你给我滚过来。”美髯大都督咬牙叫到。
没想到,面前这位佝偻着身子的疤面老妇却十分自信的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