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武皇说的都是事实，门派争斗从七阶开始就不再像之前杀人夺宝那么简单，真正能害死人的，都是庞大势力之间的争斗。当长生宫被某一势力联合起来针对时，想要像以前那样投机取巧，闷声发大财，根本不可能。

当资源都被大势力掠夺霸占时，用不着别人动手，长生宫就面临着无路可走。这就是真正的丛林法则。

背靠大树好乘凉，若是有武皇的庇佑，可保长生宫无虞。

只是——千万般的好处，都抵不上师父。

慕紫苏起身，恭敬却不失分寸的跪在武皇的王座之下，道：“修真界叛出师门者，常常受人唾骂，为人不齿。师父虽然身患重病，给不了我锦绣前程，但我们相依为命十八年，我这一生就只有他这么一个师父，他这辈子也只有我这么一个徒弟。我们两个，谁都离不开谁。所以在下，恕难从命。”

“大胆！没有人可以忤逆本宫！”

武皇拍案，周围侍女都吓得跪了下来。

上一个拒绝武皇的人，坟头草已经一人高了。这个机会放到任何人面前都是求之不得，她们都觉得这姑娘不仅不识抬举，蠢笨，还不要命了！

纵然气势凌厉，可慕紫苏听不出丝毫的怒意。

武皇看着慕紫苏一副傲骨铮铮的模样，倒是觉得有趣。

“我听闻你饕餮贪得无厌，却为一个痴傻之人断送前程。这等情分，本宫瞧了，也为之动容。”她终于缓和了几分紧绷的语气，却依旧不怒自威。换作旁人，没有几个能在她面前还会这般沉着冷静。

慕紫苏叩拜，“多谢武皇大人赏识和成全，只是一个轻易能背叛师门者，也会背叛您。若我离开师父拜入您门下，想必您也不会全然信任我。”

“这你可就猜错了，我不怕叛徒，更不怕被人算计，只要能成事，不择手段又何妨，只有胜者才是王侯，才有资格书写历史。我只厌恶蠢人。也许我看错你了，你的野心和格局，都比我想得要小太多，又太过重情重义，这迟早会害了你。我劝你早日退出逐鹿榜，你成不了大事。”她话锋一转，敛了目光，“不过，像你这样的蠢人，也很少见了。”

“在下斗胆想问您一个问题。”

“说。”

“您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她站起身，缓缓走了下来，长长的裙摆流水般划过一层层的玉阶，她的声音冰冷而低沉，“我之所以一直努力攀爬，不过是想更加随心所欲。只有往上走，才能有权利和资去选择。这就是自由。”

武皇昂首，像一只骄傲而贵不可及的鸾鸟，“大权贵有大权贵的自由，小权贵有小权贵的自由。普通人，没有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