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名动四方的道门陨落了，许多道士们还俗修真去了。世人闻之修仙，只哄堂一笑。

还有，什么是段位？这年头进入门派还需要看段位的吗？难道不是送师父二两烧酒一吊钱就能进去的么？段位还分了玄晶，白银？他费了好大力气才能记住。

好不容易记住段位后，又听人说起炼体筑基。元婴是什么？是当年他修过的元神吗？

幸好有个心肠好的少年，一点一点耐心的给他解释。

他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又问，“筑基之后……是什么来着？”

那少年也快被他问得崩溃了，反问道：“您修为这么强，到底是怎么练上来的啊！”

“静心，练气，外修筋骨，内练心法。”

少年惊愕的看向他，“大叔，我好歹是个黄金的修士，是我们门派最厉害的修士，可我实在没听说过您说的这些啊。”

肖贤无辜的叹息，“你们说的那些，我也不曾听闻。”

即便很难懂，也要懂，以后要说给他家姑娘听，他得了解这个世界的规则，教给慕紫苏，才能不吃亏，才能游刃有余。这是他活了这么多年的经验之谈。

酒肆食坊间，肖贤还听几个修士们闲聊，聊得那个起劲儿。说的便是这些年名噪一时的大修，堪比不怒荒神的大修。他以前都没听说过，直到后来无意中撞见了那几个大修，走到哪儿都被人簇拥，风光极了。他总觉得眼熟。

哦，他想起来了，上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还都是哭哭啼啼的小孩子。他们的老祖还跪在自己面前，求自己饶了他们。肖贤最见不得孩子哭，便从袖子里掏出块他在离恨天做的点心，塞给了那孩子。许是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又许是不敢不吃魔尊给的，那孩子眼泪鼻涕都来不及擦便狼吞虎咽的吃下了。

如今，也都这么风光了啊。

肖贤以为无上魔尊死了，世界就消停了，没想到更是血雨腥风，门派之间的勾心斗角，厮杀不止，还愈演愈烈。修士们没了侠骨，只有算计，方才肝胆相照的两人，转眼就反目成仇。用的手段还十分卑劣，练功也不好好练，只顾着掠夺霸占，他瞧了只觉无趣。

他有点怀念曾经的挚友和敌手，想念那几个他走到哪他们就杀到哪儿，势必要同他战个痛快的那几人。可他们也都杳无音讯了。

曾经汇聚名士的岳阳楼在战乱中只留下了一片废墟。

他醉过的桃花岛上的桃花，也都枯了。

肖贤总是感叹，这个世界，真的变了。

他觉得自己，可能真的老了。

不过现在的肖贤每当看见慕紫苏日渐艳美的脸庞时，都觉得自己……还可以。

幸好他习惯于接受新鲜事物，还能跟慕紫苏聊上许多，流行的妆容发型，新出的话本，新兴的那些角儿。也能给她讲许多她不知道的东西。

每当他给许多少年人解开人生困惑的时候，都觉得自己除了给这个世界带来杀戮以外，还能做些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