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谢我。以你那磨磨唧唧的性子，估摸等我入土为安了都抱不着孙子。”

商枝走过来，颔首道：“我……有话同你说。说着，她转身走了。

凤天歌在燕辞耳边撺掇，“还不过去？！”

后院竹林里，燕辞和商枝相顾无言。

不远处，几双眼睛暗搓搓的盯着他们，并发出喀嚓喀嚓噼里啪啦嗑瓜子的声音。

慕紫苏看着手里的瓜子被肖贤，凤天歌，还有那几个无双精兵全部瓜分，心里很难受。

“老肖，你可要努力啊，别到时候我的宝贝孙儿都能打酱油了，你还是孤身一人。对不对，小嫂子？”

？？？

鸦雀无声。

直到凤天歌又叫了一声，‘小嫂子’

慕紫苏才意识到他在叫自己！

“凤、凤前辈，这是从哪儿论的啊……”

凤天歌坏笑着挑眉看了看肖贤，对慕紫苏道：“我开心这么叫你。小嫂子。”

慕紫苏无语，“我还没嫁人，你这么叫……而且要真论起来，我应当叫你一声阿叔吧。”

“我觉得挺好听的啊。”

肖贤抿着清浅的笑意，“是啊。”

慕紫苏脸颊绯红，“师父您又起什么哄啊……”

算了，反正也打不过人家，随他去吧。

这时，慕紫苏听到燕辞对商枝道：“纵然我一直倾心于你。可我不能娶你。抱歉，如今的我孑然一身，什么都给不了你。”

说罢，燕辞转身离开了，只留商枝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竹林中。

竹林外偷窥的几人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什么。

弓箭少年低喃道：“老大这是怎么了……”

肖贤幽幽叹息，“我说什么来着，让你莫要心急。饕饕，陪我去摘些人参果，碾碎成汁，正适秋季滋补，养血安神。”

“是，师父。”

慕紫苏刚迈出步子，就看到肖贤向自个儿伸来的手，她会了意，抿嘴一笑，握住了他的十指。

凤天歌凝望燕辞的背影，无奈道：“真是一根筋……”

传说中，幽深的密林里有许多名为‘魑魅’的妖怪藏匿，每月十五的子时，阴阳分割之界，走在林间便会听到摄人心魄的歌声。它能为人类编织出美妙的梦境。

月色清辉，粗壮巨树的枝条仿佛有生命般时而卷曲时而伸展着，路边开着一朵朵五彩斑斓的小花，它们自顾的吐露出莹蓝光点，将整个山林装点成水晶玉匣。

燕辞幽深的山林间走着，悠扬婉转的歌声飘荡而来，好像是母亲在烛光下哼唱的摇篮曲。

他走着走着，浑然不知自己身处在戴着面具，手舞足蹈，好像在进行什么仪式的妖怪们的队伍里。他好像回到了小时候。

上巳节时，曲水流觞，他仰起头，看到年轻时的父亲，高大挺拔的身姿，他叼着精巧的烟杆，穿着宽大的青碧色直裾，侧颜上的双眸，笑得弯起来。母亲也是记忆里的清婉隽永，不再是蓬头垢面疯疯癫癫的模样。

小小的燕辞被父母牵着手，烟花映亮了天际。

突然间。

歌声戛然而止。

燕辞睁开眼，寒风萧瑟，空荡荡的山林里，什么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