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碑被人破坏，又被黑雾激活，此处空间当中已经是雷霆暴躁！所以就算周围有人能躲过化身守卫的观察，也无法躲过雷霆的洗礼，更何况想要在此处躲过化身守卫这件事情本身就不可能！

打量过四周，乌凡终于发现了端倪所在，隐约明白了什么。

以旁观者的视角，他们“从始至终”都在这里，可以毫无顾忌地观察四周，以吕纯与林子岱的谨慎性格，绝不可能看漏任何线索。

可即便如此，他们还是没有发现是何人何时在石碑上做了手脚，所以在听过乌凡的解释后，他们俱是将目光聚焦在了后者身上，想知道那“不在此处的帮手”到底是谁？

感受到众人的目光，乌凡眨了眨眼，然后摇头笑道：“实在可惜，那人隐藏得极深，我没有办法捕捉到对方身影…”

听到乌凡如此说辞，众人虽然遗憾却也没有多想，只能将视线转移回眼前“正在发生”的事情上。

此时的夔牛刚刚脱离石碑束缚，本身实力太过虚弱。饶是如此，却也是狼赟与狼千寻使劲了浑身解数才能勉强抗衡。

看着眼前二人演绎着“父子情深”，浑身焦黑、皴裂皮肤下暴露着森森白骨的狼千寻不惜背负所有雷霆之力将狼赟送出石碑，吕纯与林子岱还是心有感慨，暗道就算是此种恶人，也有柔情的一面。

但与此同时，他们也在暗暗庆幸，庆幸当初离开此处的不是狼千寻。不然凭借后者的狭隘性格，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善罢甘休…

虽然结果有些不尽人意，但不管怎么说，他们也算是从此处得到了狼赟的一张底牌，就是他已经得到了星火门的传承！

将来会有一场大战难免，知道的越多，就能提前做出一些防备，能免去不必要的伤亡。

“呆子林，老子现在感觉好多了，随时可以回去…”吕纯揉了揉肚子，感觉夔牛那一脚造成的痛楚已经消去，松了口气道。

“等等！”沉默着的乌凡忽然出声，“夔牛，麻烦你将时间再倒退一些！”

“遵命！”夔牛闻言没有半点犹豫，按照乌凡的指示，将时间退回到了狼赟刚刚脱离此处那刻。

“答应为父，好好活下去…”

“赟儿，为父已经无法离去，星火门就交给你了…”

“就是现在，停下！”

在乌凡的吩咐下，夔牛将时间停在了狼千寻交代遗言之时。

“妖皇大人，您可是发现了什么？”见到乌凡面色凝重沉默不语，夔牛忽然有些局促不安。

当时狼千寻为了保住狼赟离去，竟然不惜以燃烧性命作为代价，让夔牛有些措手不及。虽然这种招数对它无法造成任何威胁，但仅仅是稍一错愕的工夫，就被狼赟给逃了，让它后来自责了好长一段时间…

“狼千寻没有死！”收回目光，乌凡苦笑着摇了摇头。

“没死？怎么可能？”吕纯一头雾水，毕竟狼千寻爆体而亡之事是他们亲眼所见，而且还见了两次。

“我们都被他给骗了！”乌凡向前一指，指向了狼千寻从心口凝聚出来的星芒，“不仅我们，就连狼赟也被他蒙在鼓里！现在他所丢出的星火其实是他的性命本源，而刚刚在交代遗言的其实是他的一道化身…或者说是身相…”

“性命本源…身相…什么意思？”吕纯还是有些糊涂。

吕纯还没想明白，但一旁的林子岱却察觉到了什么，瞳孔一缩：“性命本源！你的意思是狼千寻将魂相交给了狼赟？”

林子岱心头巨震，前刻他还觉得狼赟虽然性格残忍，却还有一分人性存在，没想到却是自己看走了眼。

“二位，你们到底在猜什么哑谜？”吕纯也察觉到了异常，但也仅限于察觉而已。

“难怪当时吾总觉得哪里不对…哼！人类这种卑劣的生物，就该从东方大陆之上消失！”夔牛恨声道。

察觉到气氛尴尬，夔牛将语气缓和了一些，继续道：“放心，你们二位是妖皇大人的朋友，吾不会对你们如何！”

言罢，夔牛探手一扫，便将眼前的场景消散掉了。

根据乌凡的猜测，那狼千寻能将事情做绝，又岂会安心赴死？现在的情况已经再明显不过，他是利用了某种办法将狼赟引来，然后想利用狼赟的身相获得重生！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乌凡很难想象狼千寻会残忍到这个地步，他为了自己能够活命，竟然不惜用自己骨肉的性命作为代价…

听过乌凡的解释，吕纯惊掉了下巴：“所以说…现在的狼赟其实是狼千寻？”

乌凡摇了摇头，这种事情是在自己“死”后发生，他对这位“新狼赟”实在所知甚少。

“倒也未必。”林子岱稍作思索然后摇了摇头，“狼赟的情况与乌凡不同，前者毕竟是位活生生的人，虽然魂相可能对他的行为性格造成影响，但想要彻底占据他的身体绝非易事！”

“老子明白了！”吕纯探手将下巴装回原位，“狼千寻想得到五行鼎，定是为了重铸身相将身相融合！”

当年吕纯为了与狼赟对抗，曾经用小五行鼎炼化过黑骨，受到了不少折磨。

“我觉得不像…”乌凡缓缓摇头，“如果狼赟仅仅是为了融合身相，实在是没理由在这件事情发生之前就对五行鼎别有居心！”

“这倒也是…”吕纯实在是被气糊涂了，感觉脑袋有些发昏，“真搞不懂这家伙在搞什么鬼？”

“嗡嗡嗡…”说话间，周围的雷霆忽然发出了一阵嗡鸣，出现了破碎迹象。

“什么情况？”

“这应该…是妖皇大人刚刚那一击造成的影响…”夔牛打量了一眼四周，解释道。

此处雷霆不稳，已经有了向外扩散的迹象，一旦被其泄露出去，东方大陆立刻会被天劫神雷包围！

好在现在的夔牛是“自己人”，此处雷霆也是受它掌控，只要它能将雷霆吸收就会消除此处威胁，同时也能顺便让它恢复巅峰状态，一举两得！

三言两语之后，几人立刻做出了决定，他们已经将石碑晾在一旁太久，也是时候道出分离。

虽然有些不舍，但夔牛也知道将妖皇大人留在身边不是回事。

“什么？妖皇大人，你们这样走要走到什么时候？”听说乌凡几人要从弱水底部走到地上，夔牛一脸震惊，没想到妖皇的脱身方式会如此朴素。

“无妨，权当是锻炼身体了…”乌凡只能故作低调。

“妖皇大人您不是有鬼金羊吗？为何不将它们召来帮忙？”夔牛出谋划策道。

“哎哟…”吕纯毫无征兆地捂住了肚子，表情也开始扭曲。

见到吕纯这副模样，乌凡如何看不出他的心思，对着夔牛笑道：“现在不在工作时间内，它们应该已经休息了，我还是不打扰它们为好。”

夔牛闻言两眼泪花：“妖皇大人您还是和当年一样心软…”

乌凡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尴尬笑笑。

“少主，既然你们是从天劫神雷中来，为何不用天劫神雷离开？”化身守卫忽然想到了什么。

“……”林子岱闻言哑然失笑，他明明才与夔牛配合结束，竟然会忽略了这种事情，还真是应了当局者迷那句话。

只要有夔牛帮助，他们完全可以直接离开此处，还何必需要两眼一抹黑那么麻烦！

“有道理！老子可没有闲情雅致在水下漫步！”吕纯面上的痛苦一扫而空。

天劫神雷出现，林子岱立刻找到了他们的记忆尽头。

“二位长老，多谢你们带我回来，但是…咱们还是就此分开吧！”看着面前的白光眩目，乌凡眼中出现了一丝异彩。

“分开？你小子又要搞什么幺蛾子？”吕纯眉头一皱，他们折腾了这么久，主要原因就是乌凡。

“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有些事情我不得不去做些改变。”乌凡叹气道。

“胡说八道！这些事情都是那狼千寻搞的鬼，与你有什么关系？老老实实跟我们回去！”吕纯骂道，“呆子林，你说是不是？”

“没错…如果这是你的决定，尽管放手去做便好。”林子岱已经察觉到了什么，淡淡开口。

“啊？呆子林，你怎么故意和我唱反调？”吕纯本意是想得到林子岱的支持，然而支持的对象却另有其人。

“吕兄，相信林某的决定准没错。”林子岱笑笑。

“这叫什么话？老子什么时候没信过你？”吕纯叹了口气，“罢了罢了，反正这长老二字只是名存实亡，去哪都是你的自由！”

“多谢二位长老成全！”乌凡急忙行礼。

“请吧！”林子岱一摊手，示意乌凡站到自己的身边，“想要去往哪里，要由你自己决定。”

这种流程乌凡已经明白，立刻屏息凝神回忆起来。

“这…这是什么情况？”乌凡刚刚进入状况，便见雷霆中心出现了一片墨色，将天劫神雷染得黢黑。

虽说之前天劫神雷也出现过黑白两色，但那说白了也只是明暗色彩的相互映衬，本质上并没有发生任何改变。

“妖皇大人果然不同凡响！”夔牛见状，眼中忽然燃起了一抹斗志，“化身！还愣着作甚，过来帮忙！”

与之前的情形不同，乌凡的记忆皆是支离破碎，在黑色的雷霆大网之中撕裂扭曲，变得更加残缺。

而乌凡的双瞳也是漆黑如墨，虽然身形还在，却已经融入了眼前时空。

“夔牛！”乌凡口中忽然发出一声呼唤，蕴藏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压迫。

“妖皇大人…”听到这道呼声，夔牛没由来的一阵心慌，汗水直流。

“将你的雷霆之力分给本王！事成之后本王定将如数奉还！”乌凡虽然气势如常，但话语之间却透露出一种神威。

“妖皇大人您客气了！”夔牛不敢有任何犹豫，急忙将一缕雷霆送到乌凡面前。

“哈哈哈哈…快哉快哉！本王去去就来！”

随着一声大笑，乌凡的身形忽然化作雷霆纹路，消失在了四面八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