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世坤再次睁眼的时候，落入眼底的，就只有一片纯白，鼻尖有消毒水的味道。

这里是医院。

浑身软得像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连眨眼都叫他觉得费劲，只是他能够感觉到，有一双手正在温柔地为他擦着胳膊。

周世坤转过头来，看着眼前的人，一切都像是做梦一样。

他艰难地抬起手抚向那张好看的脸。

一如既往地细腻柔软。

指尖的触感让他眼眶一酸，眼底有了晶莹的液体。

真的，不是在做梦。

他一直都在做梦，做了一个很长，很可怕的梦，在梦里，他不停地叫着她的名字，“惠子，惠子”，可她怎么都不肯停下来，他追不上她，她走得那么决绝，最后消失在他的眼前，不见了……

周世坤渐渐清醒了，意识和力量都一点点地恢复了过来，只要她还在他的身边就好。周世坤顺遂地任凭惠子摆弄着他。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世坤稍微恢复了些，就开始思索。

那个晚上在旅馆见到的男人，虽说所有人都奉他为长官，就连自己的父母都以那个人说的话马首是瞻。最后是那个人抓不了他，也是他要把惠子遣返……

可是他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在整件事背后，应该还有一个操纵全局的人，而那个人，始终都没有露面，那个人是谁？又为什么会这么做？

周世坤正想着，这时候电话响了起来。

他不方便，惠子就为他把电话拿到手边。

周世坤接过电话，摁了接通。

“喂。”

“周先生，你可总算是醒了。”

电话那边，一个声音响起，是之前给他打电话的人！

周世坤的眉头一下子皱起，紧张起来，“你是谁？到底想干什么？！”

比起他的激动，电话那边倒是平静得多，“周先生，我只是好心地来提醒您，现在你已经没有退路了，我们了掌握你叛国罪的证据，随时可以把你送进监狱，而且，现在您的父亲是站在我们这边的，您已经一无所有了，如果鹰眼知道了，他们还会帮你吗？”

周世坤皱起了眉头。

鹰眼从一开始看中的就只有利益，如今，他们能够利用的东西，他都没有了，那些人又怎么还会管他呢？

“你到底想怎么样？！”周世坤皱起了眉头。

“除了跟我们合作，你没有别的选择。”电话对面，声音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周世坤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他的脸色是虚弱的苍白，“要我和你们合作，我能得到什么？”

“戴罪立功的机会，我们可以据此减轻你的处罚。”

周世坤点点头，“既然我们是合作伙伴了，总该让我知道，你们是谁吧，还有，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我只能告诉你，这是第九军区的行动，至于我们要干什么，你等着就好，下一步我会通知你的。”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周世坤脸色一凛，“你是谁？”

回答他的就只有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