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涵，你来了，赶快进来吃饭。”

“叔叔，阿姨，你们好。今天公车抛锚了，所以比较晚。”

林语涵就像回到自己的屋子，熟练地换上拖鞋，那清脆开朗的嗓音立刻为利家注入一股活力。

“唉，你上班辛苦，也不用天天来……”利妈妈轻叹一口气。

“你去帮语涵热饭菜吧。”利爸爸神色平静，起身打开了一扇房门。

“谢谢周爸爸。”林语涵抱紧大衣，神情愉悦地走入房间。

“洳清，你猜我带什么东西给你？”

利洳清半卧床头，手里拿着一本书，但他似乎没有专注看书。

一双略显空洞的眼睛由天花板流转而下，移到那张笑靥甜美的脸庞。

“语涵。”在他俊秀却瘦削的面容上，浮起一抹疼怜的微笑。

“看你那么开心，我猜……嗯，红豆饼，对不对？”

“答对了!”林语涵坐到床缘，兴奋地打开大衣。

“你看，还是热的。你说多巧，今天下班时候突然下雨了，公车上人好多，开到半路又抛锚，那里刚好有人卖红豆饼，这公车抛锚真是抛对地方了。”

“不管你碰到什么事，坏事也变好事了。”利洳清始终凝望她的笑脸，神色十分温柔。

“我还记得，我们刚开始约会时，那天很冷，我买了热呼呼的红豆饼给你吃，你吃得好开心。我想……就在那一刻，我爱上你了。”

“又在讲老掉牙的故事了。”忆及初识时的甜蜜，林语涵娇嗔地笑了。

她掰开红豆饼，立刻飘散出香甜的红豆馅味，“来，吃一口，很香的，我刚刚肚子饿，偷吃一块了。”

利洳清咬了小小的一口，闭上眼睛，身子靠到枕头上。

“洳清，味道好不好？这好像我们头一次吃的味道呢。”

“我尝不出来。”利洳清缓缓睁眼，露出无奈的笑容。

“我已经失去味觉了。”

“对……对不起，我忘了……”林语涵心头一紧，一股热流直往她眼里涌去。

她低下头，竭力忍住不哭，她早就告诉自己，不能让洳清难过的，不能!

但心底再怎么拒，两串晶莹的泪水还是不气地滑了下来。

“语涵，没关系的。”利洳清轻抚她的头发，微笑说，“我今天去看医生拿药，他说我情况不错，真是医学奇迹。”

“有希望了？”林语涵抬起头，双眸充满欣喜。

“多活一天，都是偷来的。语涵，我们早有心理准备了。”他伸指为她拭泪，笑得轻盈自在。

“我觉得很幸运，事先知道自己生病，可以好好珍惜剩下来的时间，总比一下子死掉还好……”

林语涵捂住他的嘴，眼里有泪，也有笑。

他抓下她的手，紧紧握住，眼眸相对，许许多多的爱恋与不舍，无需再说。

“来，语涵，吃饭了。”

利妈妈端进来一盘饭菜，放在床边的书桌，在为他们掩上房门时，她偷偷抹去眼角的泪珠。

“语涵快吃吧，别饿坏了。”利洳清拍拍林语涵的手。「我写给你的留言条，你都带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