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为了何事？”

“是……是……”颜思卿不知该怎么问出口。

宁贵妃见她吞吞吐吐的，便安慰道：“不急，慢慢说，若是受了什么委屈，只管告诉本宫。”

颜思卿抬头看了看楚王和宁贵妃，攥紧了拳头，定了定心神问道：“宁贵妃，其实我今日进宫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问您，是十几年前的旧事，希望您可以将实情告诉我。”

“什么，你刚才管我叫什么？”宁贵妃以为自己听错了，倒是没有注意到颜思卿后面的话。

“我之所以这么称呼您，是因为我不知道我和您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我实话实说了吧，上次中秋家宴离宫后，我发现衣裳忘了拿，回来了一趟，无意中听见青措说您是我的生母，这可是真的？”

“这……你在说什么混账话！定是你那日在席间多喝了两盏，头晕的厉害，听错了，本宫怎么可能会是你的生母，这样的蠢话以后莫要再说了，若是让有心人听了去，你……”

宁贵妃也变了脸色，但是还不待她多责备两句，颜思卿紧接着又说：“可是王爷对我说，他不是您亲生的，所以和我没有关系，我这才进宫来向您求证，想求个安心。”

“砰”的一声，颜思卿话音刚落，宁贵妃手中的茶盏就没拿稳掉在了地上，应声裂开来，茶水流了一地，还冒着热气。

宁贵妃瞪大了眼睛震惊的看着沈翊璟，但沈翊璟始终没有插话，仿佛这一切都不关他的事一般。

“璟儿，你同她都胡说了些什么？”她轻声问道。

“母妃，我没有胡说。”

宁贵妃突然冲他大吼一声：“你就是本宫的孩子！”

她跌坐回去，扶着扶手，大口喘着气。

“王爷。”颜思卿见此一幕，吓了一跳，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些，转头看了楚王一眼，也不知谁说的是真是假。

“母妃，您其实不必如此，”沈翊璟起了身，捏了捏颜思卿的手以示安慰，而后又恭恭敬敬地朝宁贵妃行了礼，“我说的是不是事实，你我都心知肚明，我知道您心中顾虑些什么，但是我从小在您身边长大，喊了您这么多年的母妃，不管您是不是我的生母，将来我都只会认您这一个母妃，我今日带思卿进宫来，把这事说开了，无非就是想让她心安，您不是说过心疼她么。”

宁贵妃怒视着他，，好半晌才冷硬的回了一句：“以后不许再说这样大逆不道的话。”

沈翊璟话已经说到这份上，宁贵妃还是不肯承认，她把青措喊了进来，要送他们出去。

青措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还笑着劝道：“王爷，王妃，怎么才进宫就要回去了，不多陪娘娘一会儿么？”

“让他们走，以后也别进宫来碍本宫的眼！”

青措尴尬的愣了一瞬，正准备将他们请出去，宁贵妃突然又叫住了她：“青措，中秋家宴那日，你可有同本宫说过王妃的生母是本宫？”

青措闻言，瞥了宁贵妃一眼，想起那日的事，再看看殿内此时剑拔弩张的气氛，她顿时明白了。

“什么？王妃的生母怎么会是娘娘，那岂不是跟王爷……”她说着便跪下了，“奴婢从未说过如此荒唐的话，请娘娘莫要冤枉奴婢。”

“你先下去吧。”

待青措把门带上后，宁贵妃才说：“刚才青措的话你可听见了？”

见颜思卿没有回她，她心里有些急，又道：“看来本宫往日里对你太好了，竟将你宠到不知天高地厚，你今日回王府后便好好静思己过，若是想不明白，就别想离开王府半步！”

“宁贵妃，您是不是王爷的生母，这我不知道，但您一定是我的生母，您也别以为我今日这么急着认您，是对您还有感情，我只是不能接受自己这么不明不白的和王爷在一起，这楚王妃的位置，我坐的心里不踏实。”

“你！”宁贵妃听她说对生母没感情时，心像是被攥紧了一般，疼的厉害，她缓了许久才问：“你为何执意要说我是你的生母，你父亲没告诉你么？你之前不是还同我说你听到下人们说你的生母是个外室？”

颜思卿都要被气笑了，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宁贵妃：“您现在连这般贬低自己的话都能……都能……”

她有一丝哽咽，其实在小时候看到那些书信时，她就隐隐能猜到她的生母为何不要她了，但当时她以为自己不会为了一个从未见过面的人伤心，但是没想到今日站在这，听着宁贵妃当面如此贬低自己也不愿意认她时，她才知道自己也会难过，也是渴望有一个疼她爱她的阿娘的。

沈翊璟将她揽在怀里，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但颜思卿推开了他。

她低声耳语道：“王爷，你能不能先出去一下，我有事要单独和宁贵妃聊聊。”

沈翊璟没有挪步，他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在这面对宁贵妃。

但架不住颜思卿一再的哀求，他还是出去了。

“你把他支出去做什么，我没什么好同你说的，你实在太放肆了！”

颜思卿强忍着没有哭，冷冷地看着宁贵妃道：“事到如今我也就直说了，其实这件事我一直都知道，我小的时候得到了一些信，是您以前和我父亲写的，我那时不知道是宫里哪位娘娘的，直到嫁给楚王以后，您对我那么好，我才确定那些信上的主人是您。”

“信？什么信？你今天到底一直在胡说些什么？”宁贵妃这时候才确定颜思卿先前的话是在试探她，那她只要死不承认就好了。

颜思卿看她一脸疑惑的样子，像是真的不知道一般，若不是那些信她看了许多遍，看的都会背下来了，还真被宁贵妃给蒙骗过去了。

“那些信上清清楚楚的写了您和家父的过往，你们曾经感情有多好，怎样念着对方，去到哪里游玩，何时私定终身，你们的爱意都记在那叠纸上，我看了十几年了，您为何还要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