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暮玥知道他其实紧张的，因为握着她的手力道很紧很用力。

手术开始后，牧之泽闭上眼睛强忍着疼痛，他怕自己太用力握疼了乔暮玥的手，所以松开了。

乔暮玥看他额头不断渗透着汗，咬着牙都不肯喊出声，她拿着毛巾蹲下身，平视着他，心疼地喃喃道，“七少，咬住毛巾，会好受一点。”

牧之泽睁开黑眸，深邃如幻，静静凝望着她的脸。

这样的对视，似乎让他忘记背部的疼痛。

乔暮玥被他迷离的目光看得心里发慌，有些不知所措地说：“受不了就咬着毛巾，别死撑。”

手术刀从他伤口切入，经过肩胛骨，那种感觉像当初他决定放弃乔暮玥，是一样的刺骨疼痛，折磨得难以忍受。

他承受不住这种痛，没有接过乔暮玥手中的毛巾，而是勾住她的后脑，用力拉来，狠狠吻上她的唇。

乔暮玥被男人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傻了。

她睁大眼睛眨了眨，错愕得没了反应。

男人的深吻缠绵激烈，闭上着眼睛享受这止痛的良方。

顾月莹低头认真取子弹，完全没有留意发生什么事情。

星辰和东狼第一时间掏出手机，激动又开心地录视频，两人嘴角吟着姨母般开心的笑意。

乔暮玥心脏像被轰炸过似的，完全没有了自我意识。

牧之泽的吻急促又用力，像要把她吸进肚子里似的，那么强悍。

他越痛，吻得越深，吸得越紧。

乔暮玥感觉唇瓣被吻得涨疼，那么多人看着，她羞涩难当，本该推开他的。

可她没有。

他的深吻让她疼痛，但心里很甜很甜。

这一枪明明是打她的，她想不明白牧之泽为什么会突然冲来，为什么要为她挡子弹。

若被子弹打中要害，死亡的概率很高，难道他不怕死？

在他奋不顾身冲过来挡住那一刻，她感动得快要疯掉，也害怕得快要死掉。

这给他当众强吻又算什么呢？

只要他愿意，她什么都可以顺从。

只要他愿意……

她闭上眼睛，迎合他的深吻。

突然，牧之泽的吻停止了。

乔暮玥心房最柔软的地方一阵扯痛，害怕得下唇微微颤抖，两行清泪缓缓流淌在脸颊。

她慢慢睁开双眸，看着男人惨白的俊脸。

他一动不动地闭上眼，陷入了昏睡的状态，她从没有像这一刻那么害怕过。

害怕他突然就没了。

乔暮玥怯弱地伸手，缓缓来到他鼻息下，才发现他是痛晕过去。

她终于放下心。

泪水让她视线模糊，她轻轻抹掉后，站起来看着顾月莹，问道：“怎样了？”

“取了，我再缝两针吧，果然是钢铁硬汉，整个手术连喘都没喘一下，厉害。”顾月莹认真地缝线。

乔暮玥安心下来转身看着隔壁床，“主任怎样了？”

“打到阑尾了，枪法真准，顺便把主任的阑尾给切了。”医生边收拾工具边开玩笑说，“他醒来不知道会不会因为少了根阑尾有意见呢？”

本来悲戚戚的气氛，一下子变得豁朗起来，大家心里的阴霾也消散了些许，收拾心情面对明天。

乔暮玥抿唇，会心一笑，主任没事就好，在生死关头，可以看得出主任待她如子女般负责。

漫长的夜，寂静而深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