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暝颤颤巍巍的看着发怒的顾清欢，有些懵逼，毕竟这么多年了，他还是第一次见过自家王爷发如此大的脾气。

它向后退了退：“我……我是说新……新主人……这世上早晚会出现真正的新圣尊的。代圣尊只能代三百年……”

帝拂衣一把揪住它：“不说实话是么？！”以为他是三岁孩子那样好糊弄？

苍穹玉垂死挣扎：“圣尊，天机不可泄露啊！要不然会给你招灾的！”

“本座不怕！说！你别忘了，本座也是可以提前洞察天机的。你对本座说出来也不算是泄露。”

“可是因为你频繁违反天命，无法置身事外，所以天机不会先透露给你了！”苍穹玉怨念不小。

帝拂衣冷冷看着它：“你刚才给本座看的那些不算天机？”

苍穹玉：“……那……那只是预示……预示您如果就此颓下去会发生的事。”

帝拂衣瞧着它不说话。

如果可能发生的事压根不是天机，这混蛋忽悠谁呢？！当他不懂啥叫天机？

苍穹玉被他瞧的玉壳发硬，终于道：“主人因为是新圣尊，她……她不到时候是不会羽化的，也不会真的死亡。她擅自用禁术自杀，破坏了这世界的平衡，算是违背了天道，理应受到重罚。所以天道对她的重罚是，她若干年后会重生，而且是带着所有记忆重生，甚至天道也会把您羽化的真相全部让她知道，她每夜都会做往事的噩梦，以致让她的那些记忆鲜明如昨……”

那太残忍了！

帝拂衣脸白了：“说下去！”

苍穹玉也豁了出去：“你如果任由这世界毁灭不作为，那么她到时候接手的就是一个满目苍夷的大陆，她所有的朋友都离她而去，她会日日在悔恨中煎熬，偏偏又死不了，只能再将这大陆重建……直到达到上天满意，允许她羽化，她才能得到真正的解脱……”

帝拂衣：“！！！”

“咔嚓！”一声，帝拂衣身边一张特结实的桌子直接碎成了渣！

“犯错的明明是我！为何要惩罚她？！”

苍穹玉打了个哆嗦，也跟着义愤填膺：“是啊，确实挺不公平的……”它也感觉这次‘天道’也捡软柿子捏。让它很无语，替自家主人不平。

帝拂衣闭了眼睛，手指在袖中似乎掐算着什么。

片刻后他睁开眼，视线落在苍穹玉身上：“看来天道是让你拿她的安危来威胁我……”

苍穹玉：“……”或许吧，它也有这个怀疑。

它小心翼翼地问：“那您……”

这位圣尊大人是最不受人威胁的，任何人威胁也不行。天意他也违背好多次了。这次不知道……

“要我怎么做？”帝拂衣也很干脆。

苍穹玉松了一口气：“圣尊大人，您听我说……”

它说了一大串的事，帝拂衣默不作声地听完，淡淡地道：“让我做这些可以，去掉对她所有的重罚！如必须惩罚一个，可以惩罚在我身上！”

苍穹玉一亮，它闪闪烁烁一阵，显然在跟什么交流，片刻后它在帝拂衣那里刷屏：“圣尊大人只要做的好，让这世界平稳过渡，可以去掉对她的重生的惩罚”。

但天道不同儿戏，确实需要惩罚一位的，圣尊如同意，可以惩罚到您身上，但肯定不是同样的惩罚方式……”

帝拂衣淡淡地道：“这个本座知道。无论什么惩罚，本座接下就是。”

苍穹玉感动的亮闪闪，没想到圣尊可以为它的主人做到这个地步，唉，只可惜主人不能亲自看到……

它忽然福至心灵：“圣尊大人，您其实可以提个让我家主人及时重生在这个世上，和您再见一面这种条件的……”

帝拂衣顿了片刻，淡淡地道：“让她及时重生，再来面对我的陨落么？”

苍穹玉：“……这样您就不会留遗憾啊。”

帝拂衣抱着顾惜玖转身就走：“如有可能，我只希望她重生后再不记得我，彻底忘了我是谁，在这世上活的恣意洒脱。”

苍穹玉：“……”

苍穹玉顿了一顿，立即跟上，鼓足勇气再刷屏：“她如果彻底忘了您，或许就会在漫长的岁月里喜欢上别的男人，和别的男人双宿双飞……”

帝拂衣足下一顿，随即又向外走，就在苍穹玉以为他再不会回答时，他略带暗哑的声音淡淡传来：“那样——也不错。”

“可是如果她带着记忆复生了，还记得您，甚至知道了真相，而您已经逝去，让她连个补救的机会都没有，她会不会更遗憾？”

帝拂衣脚步顿住了。

她会不会更遗憾？

他肯定她会！

她爱他如命，为了他甚至不惜魂飞魄散，如果是苍穹玉所说的那种情况，她只怕会遗憾终生，会是她心中永远的一根刺。而她的记忆，他无论如何也洗不掉……

……

顾惜玖怔怔地坐在一个雪堆里，抬头望天。

为什么她没有死？为什么她会活过来？

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却没想到还有再活过来的那一天。

甚至不能说是活过来，而是她直接自动凝出一具身体来，出现在这冰原上的。

她脑中最后的一幕就是在帝拂衣怀中魂飞魄散，再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她坐在那里，凝眉思索，恍惚觉得自己在自动凝出身体之前是被禁锢在什么云里。

她开始被禁锢时懒得动，甚至懒得思考。一个声音似乎在她耳边絮絮叨叨，似乎说她什么违背天命，理应受罚什么的。她被絮叨的烦了，想让那声音闭嘴，似乎是一掌拍过去——

然后……然后她就从那被禁锢的地方冲出来了！

再然后她眼睁睁看着自己周身冒出七彩光，飘飘落地以后，已经是实体。

她垂眸看了看自己的小手，雪白细腻，十指纤纤如削葱，再随手变出一枚镜子来瞧了一瞧，略呆了一呆。

镜中人眉眼虽然还像曾经的顾惜玖，但又美了不少！

就像是在现代，大美人自己照了一张相，然后又用美图秀秀精心修过一般。

眼睛更亮更黑，眉如黛，唇如樱，所有的弧度更完美。

身上似笼着一层薄雾，凭空多了不少仙气。

她身上穿着的是一身青裙，淡青的裙子像是水墨染出来的，倒也飘逸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