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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做和亲郡主

作者:宫绦 | 分类:古言 | 字数:66.2万

第95章 是非之地,岂能太平

书名:不做和亲郡主 作者:宫绦 字数:2144 更新时间:2024-11-25 23:34:36

风粼粼本想在春伯的梦语里,试图再听到些其他的话,可他只说了这一句便再也没有出声,只是身体偶尔挣扎,抖动一下。

想必是那梦里,有让他十分伤心的事情吧!

“春伯……”

她又试探的喊了一句,老人才懒懒的,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醒来后,春伯便开始了剧烈的咳嗽,风粼粼见状,又连忙帮他倒了一盏桌上的凉茶,顺势将他扶靠了起来。

春伯饮了茶水之后,咳嗽症状稍缓解了些,这才能同她开口讲话。

他费力的挤出了一个笑意,面有歉色的说道:“我还以为你这丫头,因为上次赶你离开生我的气,再也不来了呢!”

风粼粼释然笑道:“我没那么小气。倒是春伯你,半月未见倒是把自己照顾的不如从前了!”

“嗐……”

春伯有些无奈的叹道:“人老了,身子骨自然不会像年轻时那么松快了!一场春雨,一阵寒风,都可能要了老头子的命呢!”

风粼粼转了语气安慰他,“玄灵山可是渝州风水宝地,您住在这里是要长命百岁的!不过是偶感风寒而已,您这就说些丧气的话了?就算您不惦记着我这个几面之缘的小丫头,我看掌门和您的关系匪浅,您舍得他吗?”

春伯才挤出笑意的脸瞬间又耸拉了下去。

她不过是一句鼓励他的玩笑话,没想到却真的从春伯的眼里看到了不甘的复杂情绪。

“不舍得,又能怎样?我真的尽力了啊……”

这苍凉的语气,分明和他刚才梦里说的那句话一模一样。

……

风粼粼回思了一下自己刚才所言。春伯的这份神伤,大抵是因为掌门。他们之间,到底存在着怎样的关系?

“不过是小小风寒,我明天一早就去掌使处拿药,您不要多想,好好休养。”

春伯欣慰的看着她,忽然想起,“这几日忙着生病,险些忘了,你现在已经是天华门七司之位的瑶光司,掌门关门弟子,小师叔了……小丫头,恭喜你啊!”

还不知道,这真的是我的喜,还是我的厄。

……

风粼粼浅浅一笑。

“您现在身体虚弱,行走不便,我明天派个小弟子来照顾您!虽然我这个新上任的瑶光司座下一个人都没有,但指派一门内弟子,这点权利还是有的!”

春伯对她强挤着笑意,“我这里就不劳你费心了!等你明日进宫以后,恐怕伤神费力的事情还多着呢!”

风粼粼斜了一眼整个屋子,惑道:“掌门今日来看您了?”

……

春伯立刻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什么似的,垂下了眼睑。

她却毫不遮掩的分析道:“春伯,我拜师掌门区区两日,明日就要进宫的事情,还是开阳司两个时辰前通知我的!这玄灵山上除了我院子里面同住的那几个人外,应该无人知晓才对。还是说,掌门一早就定了让我明日进宫,或是说,他一早就断定,我可以赢得瑶光司一位?”

春伯虽然不言,她的心里却莫名的明朗了几分,“您说,我进宫后,会有什么劳心费神的事情等着我?”

春伯故意咳了两声遮掩,“小小丫头的心思还真细致!我也不过随口一说罢了。皇权富贵,明争暗斗,那是非之地岂能太平?你身处其中,自然也不能独善其身。我的意思是,不用你操心我,每日都有弟子过来给我送药,而且我一个人住惯了,不想有人打扰!”

风粼粼敛起双目:“我这次进宫,还不知道多久回来,能不能回来,”

春伯嗔言,“小丫头命大,福大,不许胡说!”

“我的确命大,福……”

她摇了摇头,恢复平常,“我也没说我会死在外面呀,您担心什么?我是怕得陛下赏识,让我像天璇天权两司那般留在宫里做事,再也不放我回来了,那我再想来探望,岂不是得偷偷摸摸的了?”

春伯听出来了风粼粼在故意哄她高兴,也很卖力配合的笑出了声,随即招了招手,示意她坐在自己的边上。

风粼粼淡然坐下,春伯却收紧了眉头,将她的一只手拉过来,另一只手带着不明的情绪用力的拍打了两下,这才松开了眉头。

“丫头啊,你也是个苦命的人啊!”

面对春伯的感慨,她嘴角勾出一抹弧度,“此话怎讲?”

春伯只是轻轻说道:“听闻你的父母都不在了,你可想他们?……你的心中可恨?”

风粼粼依旧在笑,她凉薄的眼神紧紧的锁在了春伯的脸上,不放过那个老人的每一寸皮肤,每一丝情绪。

“春伯,我为什么要恨?”

选招弟子大会当天,她是说了她是个孤儿,可她从来没有和任何人说过,她有着带血的深仇。

……

春伯忽的模糊了双眼,粗糙的手颤抖的指着外头,“恨……天地?”

风粼粼想了想,“恨天骂地者多为心有不甘,软弱无能。春伯不是夸过我胆子大,还劝我惜命吗?那你说……我会吗?”

“是啊……你的确不是那样的丫头,要不然我们两人,今生也不会有这样几面的缘分。”

春伯说完,似乎有些安慰的点着头,松开了她的手。

……

“春伯,你为什么住在这里?”

“掌门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春伯这次并没有像前两次那样排斥风粼粼的问题。

“您和掌门到底什么关系?”

“我以前说过,这天华门的人都是掌门的奴才。我……也不外如是……”

春伯说完,有些不情愿的转过了头去,明显着在回避她。

可是,春伯为什么会对露出她这副神色?

他们两个之间,就是紧紧三面之缘,她算是偶然的救了他一次而已。

春伯的脸上是愧疚吗?

还是同情,怜悯?

……

春伯又不在言语了。

这三次相见,每次都是以这样的情景散场。

这个老人似乎有很多话想对她说一样,却又总是暗戳戳的欲言又止。

他似乎有什么不敢直言,身不由己,难以启齿的苦衷?

可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