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只狐狸回千山
作者:暖冬酒 | 分类:仙侠 | 字数:48.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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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由我代劳,以恶制恶
“这个不急。”
“你要反悔?”离言的目光瞬间凌厉。
“自然不是,不过交易嘛,讲究的是相互信任,若是我直接告诉你她的下落,你不认账了可如何是好?”幻空摇着折扇,做无辜状。
“那你想怎样?”离言对于幻空惺惺作态的样子明显极其厌恶,连说话的语气都有些不善,“做完五件事后再告诉我?想都别想。”
幻空耸耸肩:“我知道,所以折中一下,你先替我做一件事,我就告诉你她的下落。”
离言思忖一下:“若是我做完,你反悔了呢?”
幻空捧着心口,一副受伤的样子:“你这么说可真是伤我的心啊,不过……你现在只能选择信我,不是吗?”
是,他没得选,眼下他选择妥协,才是最快能够见到珞儿的办法。
“第一件事是什么?”离言没有犹豫的问道。
幻空要自己先做一件事,无非是想断了自己的后路,他身处地狱,便想拉着自己一起沉沦。做过恶事后的自己,无论如何的迫不得已,都没办法再侍奉在佛祖座前了吧?
“杀人,”幻空说得漫不经心,可看着离言却目光灼灼,“你敢吗?”
“呵,”离言嗤笑,“我有的选吗?”
幻空没有回答,而是一抬手幻化出一片竹叶,轻飘飘出现在离言面前。
“这是我的烙印,它会指引你去完成任务。”幻空再次半倚在石床上,十分惬意地摇着折扇。
离言眉头紧蹙,并没有伸手去接竹叶:“我总该知道,要杀的是何人吧?”
“是是是~”幻空轻笑出声,合上折扇敲了下自己的脑袋,“瞧我这脑子,竟是把最要紧的事给忘了。”
调笑的语气轻松愉悦,丝毫看不出两人是在谈论性命攸关的话题。
“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人,”幻空放下折扇,认真地摩挲着自己的指甲,“那人就在千山镇上,今年二十有一,是个庄稼汉,刚刚娶妻生子,正过得和美。你只要把他的心带来就好,我只是有些好奇,他的心,究竟是黑的还是红的。”
“为何要杀他?”离言不解,这人听起来,不像是会和幻化有交集才对。
提到缘由,幻空的眼神突然变得狠辣:“凭什么他的妹妹要在炼狱受苦,而他却能心安理得地生活安乐?他不配拥有现在的生活,不,他就不应该降生在这世上,做错事的人应当受到惩戒。既然上天善恶不分,那就只好由我代劳以恶制恶了。”
“他的妹妹?”离言更是疑惑,“怎么了?”
“他和妹妹本是双生子,奈何他们禽兽不如的父母,重男轻女,一看生下的是一男一女,便决定抛弃妹妹这个拖油瓶,只要哥哥。刚刚降生在这世上的妹妹,甚至都还没能睁眼看看她的父母,便被扔到了山上。”
幻空看着虚空,似是亲眼见证了那天的画面,说得极为动容。
“你知道吗?那天刚好下了一场很大的雪,妹妹身上仅仅裹着一条薄薄的毯子,冻得小脸儿都紫了。大概她那对禽兽父母想的是,冻死了更好吧。可天意弄人,妹妹在快要断气前被一个樵夫捡到,甚至还养活了。不知道这算是她的幸还是不幸……那个樵夫嗜酒滥赌,不喝酒的时候对妹妹极好,一旦喝了酒就会对妹妹动手,妹妹小时候,经常浑身上下没一处好地方,旧伤好了又添新伤。可这样都还是好的……”
幻空停顿下来,似是不想触碰这一段故事,良久才接着说道。
“妹妹长到十五岁,已经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十五岁的那天,就像她出生的那天一样,下了一场很大的雪。樵夫已经很多天没有回家了,没有樵夫在,妹妹难得过了几天舒心的日子。可那天夜里,樵夫回来了,喝得烂醉,一进屋就拎起了门口的扁担骂骂咧咧地找妹妹,妹妹刚睡下,被这一阵动静吵醒,揉着眼睛起来,还没看清来人,便感觉到了身上熟悉的痛楚。妹妹尽力蜷缩着自己,闭着眼睛捂紧嘴巴,不敢哭不敢叫,只等樵夫打累了自己离开,因为多年的经验告诉她,她越是哭闹喊痛,樵夫就越是打得起劲儿。可那天,樵夫打累后却并没有离开。他看着榻上少女露出来的莹白躯体,竟然生出了邪念,虽然是当做女儿养大的,可她毕竟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啊,十五岁,正是好年纪。樵夫不顾妹妹的挣扎求饶声,硬生生糟蹋了她……妹妹很绝望,她想过死,可就连死都没那么容易。天一亮,樵夫便将她捆了起来,通知了她的结局。原来那天樵夫赌输了很多,在回来之前便已经跟镇上的人牙子商量好了价要将她发卖,如今破了身子,也不过是少卖些价而已,倒也足够他还清赌债了。”
“惨吗?”幻空转头看着离言,轻轻一笑,“呵,这还不是最惨的。”
“若是能被发卖到大户人家当个洒扫的低等丫鬟都还算是好的,可她生的好看,没有哪户人家愿意收一个这样的绝色到自己家中徒生烦恼。于是,她能选择的便只有烟花柳巷,可她又破了身子,身无长处,能做的只是最低等的烟花女子。那种地方,哪里是人能待的?那就是一个人间炼狱。没有一个恩客会把她当人看,往后的日子更是凄苦……”
幻空的眼里裹着泪意:“你说,这样的哥哥,该不该死?”
“若说该死,也该是她的父母和那个樵夫。当年她的哥哥也才刚刚出生,并不能阻止这一切的发生。”离言听完幻空的故事,虽然也为妹妹的遭遇动容,可仍是很理性地指出了幻空的问题。
“不,你错了。这个故事里的人都该死,可最该死的就是她的哥哥。若是没有她的哥哥,若是当年生下的只有她一个,她就不会遭遇后来的一切。所以归根结底,就是她哥哥的错,他的出生本来就是个错误。”
“都该死?”离言反问道,“连妹妹也该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