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在他的后背蔓延开来，那人只发出一声闷哼，便悄无声息地倒地，嘴上动了几下，再无反应。

秦蓁蓁看着一瞬间解决的五人，将匕首重新收回衣服里。“要尽快离开，一会儿城楼上的人发现地下长时间没人，一定会过来查看，到时候就会暴露，他们一定会全城搜索我，在此之前我一定要找个安全的地方。”

秦蓁蓁心中笃定，整理了下衣衫，定了定心神，低着头快步走进了城门。

这个门她和莺鸣初来的时候也走过一遍，此时重走，景象已大不同。

此时的都城，战后痕迹明显。倒塌的房屋，哀嚎的人群，找不到妈妈的孩子，不断巡逻的士兵在人群中穿梭，却如熟视无睹一般，木然的走过。

秦蓁蓁望着满目疮痍的都城，心中亦是无限悲凉。“修仙之人本应以除魔卫道为己任，可最后却成了魔，可悲可笑。”

她向着城内走去，看着满地的尸体，现在明白了刚才那守城之人为何告诉她就算找到夫家也拿不到钱了。

她走在路上，听着路边不断传出来的哭声，心中感慨，“两国交战，受苦受难的还是老百姓。南诸国士兵突然出现，北梁国准备不足，节节败退，战火在城内燃起，老百姓想逃逃不掉，留下只有等死。侥幸活下来的，也是妻离子散，悲痛欲绝。”

这时路边一个老婆婆正坐在地上号啕大哭，秦蓁蓁走了过去，低声道，“婆婆，你这是怎么了？”

那婆婆止住哭声，看了看她，“姑娘，你一个人？”

秦蓁蓁点点头，不解地看着她。

“你一个大姑娘，怎敢一个人走在街上。那些南诸国士兵，他们都不是人，别让他们看见你！你快跟我进屋躲躲。”老婆婆说着就要起身拉她进屋。

秦蓁蓁谢绝了她的好意，“婆婆没事，我不怕。您这是怎么了？为何而哭？”

老婆婆看着她愣了愣，大概是没想到还有这么天不怕地不怕的姑娘。她抹了抹鼻涕，“我唯一的儿子，因为这场战争死了。他是为了救我啊，可怜我这孝顺儿子，为什么救我啊。我多希望那房梁砸在我的身上而不是他啊。”说着眼泪又流了下来。

秦蓁蓁闻言表情落寞，“婆婆，您的命是儿子换来的，所以您更要加倍努力好好活下去。这都城内像您一样的人很多，你们身上肩负的不只是一个人的使命，而是这都城内所有人的。”

老婆婆看着她，“姑娘，你说的真好。这些大道理我都懂，可是就是说不明白，也想不透。被你这么一解，我心里好像痛快多了。”

秦蓁蓁笑笑，“老婆婆，我想问下凌霄殿在哪里？”

婆婆闻言连忙用手捂住了她的嘴，“姑娘，你刚劝完我，怎么就拿自己的命不当回事呢？”

秦蓁蓁脸上不解，推开婆婆的手，“这是何意？”

“你不知道现在在这北梁国，你说的那三个字就是禁忌？”

“我真的不知道，还请婆婆相告。”秦蓁蓁摇摇头。

老婆婆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此时一队巡逻士兵正在往这边走，她站起身拉着秦蓁蓁，“走，进屋说吧。”

秦蓁蓁会意，随着她进了院子。只见正房已经坍塌，想必这里就是砸死老婆婆儿子的地方。

婆婆引着她进了东厢房坐下，眼神有些落寞，“这里现在有些乱，你别嫌弃。”手上从水壶里倒出一杯水递给她。

“婆婆客气。这战事给老百姓真是带来了无限苦难。”秦蓁蓁感叹，“对了，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婆婆？”

“我本姓李，本来随夫家叫刘李氏，但那老家伙没了好多年了，现在邻里都叫我李婆，你便也随着叫吧。”

“好的，李婆。”秦蓁蓁道，“凌霄殿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李婆叹了口气，“这凌霄殿，已经没了。”

“什么？没了？”秦蓁蓁没有想到，凌霄殿的实力她是见过的，怎可能说没就没？

李婆点点头，“这南诸国士兵是突然出现的，你知道吧？”

秦蓁蓁点点头，“此事我是知道的。”

“那你知道他们为什么可以突然出现吗？”

秦蓁蓁摇摇头，“只是听说好像是被什么法术送过来的。”那士兵告诉她是神仙送过来的，她自然不会信。

“那你知道是什么人的法术吗？”李婆眯着眼，一脸神秘。

秦蓁蓁一直没有仔细思考过这个问题，此时被李婆一问，她捋起思绪，“此事似非寻常人可为。”

“我听说，”婆婆凑到秦蓁蓁耳边，“是魔人干的。”

秦蓁蓁一脸疑惑，“啊？魔人？是魔教？”

“不是魔教，是什么魔人。老太太我也不太懂，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魔人？”秦蓁蓁口中嘟囔，心中想起莺鸣当初好像管魔界的人就叫魔人，摸了摸怀中的结界钉，她心下一阵惊骇，“若果真是魔人，魔界已经开始染指人界之事了？不过仔细想想，空间转移之事，确实非魔教可为。如此看来，罗阙仙门难道已经与魔人相勾结了？”要弄明白这些疑问，还需要去亲自探查才行。“李婆，那凌霄殿的人呢？”

李婆闻言，叹了口气，“我听说全军覆没，都死了。本来我们都城的百姓还都指着他们守着，谁知道最后，唉……不说了，他们也是为了我们。”

“都死了？”秦蓁蓁一惊，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随即落寞地坐了下来，眼神空洞。“锦云，我欠你的人情还没有还，你怎么可以死？”

“啊？姑娘你说的是锦云仙长？”

秦蓁蓁转动眼珠看着她，点了点头。

“锦云仙长杀了罗阙仙门掌门，随后不知所踪，有人说他死了，但是没人知道他最后到底去了哪里。他的实力已在凌霄殿掌门之上，若是没有这事，唉……”李婆叹了口气。

“他消失了？”秦蓁蓁闻言，心中不禁松了口气，失踪总比死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