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饭，两人从食堂回到了高三（6）班教室，这个点大部分的学生都在食堂或者一中外面的小吃街吃饭，只有少数几个学生留在班级里面。

六班教室除了白也和秦术，只有三个学生，两男一女，女孩子在啃面包，手里还抱着英文单词在背，男生一个在啃干脆面，一个在玩手机。

两人走到秦术的座位边坐下，白也将手里的双拼奶茶递给他。

秦术接过喝了一口，将奶茶放到一边，拿起草稿本，将今天调查的东西好好整理一下。

白也要的是柠檬红茶，加冰，他坐在秦术课桌的旁边，歪头看着他记笔记，秦术的字端正秀逸，非常好看，小朋友觉得和自己狗爬的字真的不是一个世界的。

秦术花了二十分钟，整理好了今天得到的那些信息，抬头看向身边正在玩游戏的少年，眉眼沉静，“小朋友，我把今天我们问到的那些信息整理归纳好了，你要听吗？”

白也的眼睛定格在自己的手机屏幕上，骨节分明的手指更是和他的手机屏幕难舍难分，伴随着游戏时的背景音效，少年充满磁性的低音带着一丝软绵绵的求饶意味。

“听听听，我要听，等我这把游戏打完啊，哥～”

秦术觉得小狼狗撒娇真的是让人喜欢的不得了，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撸狗，他也这么做了，伸手揉了揉少年的头发，问：“你还要多久？”

白也快速的看了他一眼，“十分钟，哥哥，给我十分钟，我肯定把对面的龟儿子打得跪下叫爸爸，让你今天就能喜当爹。”

秦术忍不住笑道：“你儿子怎么叫我爸爸？”

白也说：“你是我哥，我儿子当然是你干儿子啊。”

秦术笑着对准小朋友的头拍了一下，故意板着脸装凶，“了不起啊，白爸爸，才刚成年就有儿子了。”

白也的手指在游戏屏幕上飞速操作，流光溢彩的手机光芒照亮他清俊隽秀的脸，虽然他的大部分注意力都在游戏上，嘴皮子也不认输，“秦爸爸羡慕不来，我们年轻人都这样，你们二十五岁的老年人是不懂我们这些年轻人的。”

二十五岁的老年人秦术深深被伤害到了，感觉眼前的漂亮小孩突然就一点都不可爱了，简直就是一个无法无天、顽劣成性的恶童。

他的手搁在课桌上，随意的撑着脸颊，视线肆无忌惮的打量着白也。

少年的五官拆开来看，漂亮，冷峻，有很重的构造感，就像是一幅画，从最简单的线开始，一笔一笔构造出完美的画卷，可是在构造白也这幅画的时候，上帝的手添加了一中粗糙而可怕的生命力，这种生命力，让他有种惊心动魄的震动。

心有赤诚，烈火纯粹。

秦术没有见过这样的人。

他很快收回视线，拿出十三班的点名册，开始将自己整理的信息写到上面，传递给他们现在无法交流的队友。

等到秦术写完，发现白也已经玩完了游戏，正在浏览这个世界有关赛车的一些赛事，小孩眼睛亮晶晶的，眼里都是兴奋和激动，看得出来，小朋友是真的喜欢这个职业，发自内心的的热爱。

他想，等到他们都从“IE”系统里面出去，可以约着一起去看小朋友的赛车比赛，到现场替这个臭屁喜欢耍帅的小朋友加油，等小孩赢了比赛，大家一起去喝酒庆祝。

想想还挺美好的。

秦术露出了一个笑容，抬手顿了顿，又垂下来，等了好几分钟，才拍了拍桌子打断了少年，对他说：“玩够了？”

白也非常诚实的摇头，“没玩够，不过还是游戏副本更重要，今天白天我真的有点害怕，打游戏也是为了转移注意力。”

秦术说：“怕鬼的小白一米八，真是个小男子汉。”

白也见他哥竟然调侃自己，立刻从课桌下面轻轻踢了秦术一脚，在他校服裤子上留下一个脚印。

秦术也没有客气，立刻踹了一脚还回去，“打住，死小孩，你还听不听我说话？乖一点。”

白也顿了顿，“哦”了一声，就乖了。

秦术点名册放到两个人都能看到的地方，指着上面自己的字说：“上午我们第一个去的是高三（1班），加在一起问了估计有七八个学生，这些学生都统一回答他们班有五十个人，但是在点名册上，只有四十五个学生的名字，也就是说，多出来的这五个学生，很有可能就是我们早上说的那种情况。”

白也理解，“这五个学生对于自己的存在没有任何怀疑，其他的学生也都习以为常，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和我们俩的情况有点像。”

“我后来不是拿着他们班的点名册，按照班级座位的排列顺序，给他们点了一次名，找出了那五个学生。”秦术接着说道。

“我想问出这五个学生的名字，不过在我问名字的时候，无论是学生本人，还是周围的学生都出现了类似断片无法思考的情况，一分钟以后他们都像是失忆了一样。”

“高三（2）班的情况和一班完全相反，这个班级的点名册上有四十八个人，学生们记忆中只有四十五个人，多出来的三个人，这个班级里的所有人都没有印象，就像是凭空消失了。”

“但是点名册上刚开始，还有这三个学生的答到记录，也就是说，他们最一开始是存在的，后来在某个时间点消失了，还被所有人遗忘了。”

白也喝完最后一口柠檬红茶，举起空了的塑料杯往后面的垃圾桶一扔，命中。

他非常得意的对着秦术挑了挑眉，说：“到目前为止，可以确定点名册是连通各个空间的重要道具，其实我们之前只想到用点名册来交流，真的是傻逼，还是我姐脑子转得快，想到去查点名册上学生的名字，否则我们真的发现不了这些事情。”

少年说完，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指着那三个人的名字说：“哥！我突然有了一个新的想法。”

“什么想法？”

白也说：“你刚才不是说他们最一开始有答到记录，后来在某个时间点消失了，我觉得还有另外一种解释。”

教室灯光穿透少年额前的碎发，细长破碎的阴影有些诡异的拉长，融入那双认真时充满攻击性的眼睛，“会不会他们在我们进入这个游戏副本前就已经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