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七王有些兴奋，但笑容只绽放了一瞬，很快就又颓废起来，低声黯然道，“还是算了吧，臣弟这副身体，只会给皇兄带来麻烦，给皇室带来非议，臣弟还是老老实实的待在皇宫吧，这里……也很好，很多人想进都进不来呢，臣弟不能身在福中不知福！”

庄漠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从座位上起身，走到七王身边，拍了拍他的肩，平静道：“你是皇室的一分子，不管怎么样都没有人敢非议你，你想做什么就去做，有朕在呢！”

“可是……”

“没有可是，你难道不相信朕吗？”庄漠沉声道。

七王连忙摇头，有些怯怯道：“臣弟最相信皇兄了。”

庄漠伸手揉揉他的头，笑道：“那就对了！”

七王微微低着头，一副乖巧的模样，看着庄漠的眼神中满是崇拜，俨然是一副小女儿姿态。

这份姿态放在七王身上，不但没有任何违和感，甚至还有些诡异的合适，仿佛他就是一个女人，就应该做出这样的动作、摆出这样的神态一般。

“朕还有许多奏疏没批，不能陪你太久，你要是没有事做，可以去拜访一下宋太妃，你三皇兄犯了错，现下没有办法陪在宋太妃身边，你在，宋太妃心里应该会好受一些。”庄漠拍了拍七王的肩，神色认真的低声道。

七王点了点头，连忙道：“臣弟知道，臣弟不打扰皇兄了，臣弟告退。”

说完，就有些手忙脚乱的转过身，又一下子想起这不符合礼仪，又连忙转了回来，低着头，倒退出了养心殿，脸上的表情满是慌乱。

庄漠把一切看在眼里，却没有太多表示，继续回到座位上，看那些杀人不见血的奏疏。

……

“王爷，戴大人给您传信来了。”凌一恭敬道。

庄远慵懒的靠在椅背上，完全没有一路奔波应有的憔悴，看起来和平时并没有什么不同，如果硬要找不同，那也只能说是环境大不如前，但是这丝毫不影响庄远享受。

听到凌一的话，他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冷淡道：“你看看他说什么？”

凌一没有迟疑，拆开信件大概看了一眼，低声道：“戴大人说，嘉贵妃娘娘进入朝堂为自己脱罪，并且和众位大人做了协议，只要他们找到幕后安排神女教和安德叛乱的人，她就心甘情愿的离开皇宫，去寺庙带发修行……戴大人想问问王爷的打算。”凌一也有些难以置信，莫希月到底是莫希月，这样的话也说得出口。

庄远微微冷笑，看上去有些骇人，冷声道：“莫希月还真是一点儿亏都不吃，非要把本王拉下水。她既然要一个幕后黑手，那就给她一个幕后黑手好了，反正这种事情，是没有办法盖棺定论的。”

凌一有些迟疑，印象中的莫希月不是这么好糊弄的一个人，随便拉一个替罪羊，说不定还会像这次一样，被反咬一口。

凌一的迟疑被伊瑶看在眼里，微微更是给她使了一个眼色，顺便将她推到了庄远身边，一下子就对上了庄远的双眸。

“嗯？”庄远有些不悦的看着她。

伊瑶顿时有些慌乱，连忙整理了一下，浅笑道：“怕是没这么简单，嘉贵妃是什么样的人，远哥哥应该很清楚，随便找个人搪塞，她怕是不会买账。”

“王妃说的有道理，戴大人的意思应该是问王爷，要不要让嘉贵妃离开皇宫。王爷从始至终都没有自己动手，怎么也查不到王爷身上。”凌一顺理成章的接过话头，劝道。

“呵，这有什么异议吗？她若不离开皇宫，那本王做这么多不就没有意义了？让他查，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让莫希月好过！”庄远阴测测道。

目光忽然扫过伊瑶和凌一，意味深长道：“你们两个倒是很有默契。”

伊瑶和凌一具是一慌，凌一连忙道：“属下和王妃都是为了王爷着想，思路有重合的地方，也是有可能的！”

“是……是妾身多嘴了，远哥哥身边有凌一在，妾身倒是有些多余。”伊瑶也连忙道。

“本王只是随口一说，你们不用这么紧张。”庄远笑着招招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伊瑶和凌一垂首立在庄远身边，看不清是什么样的表情，只是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味道。

“江南那边没事吧？”庄远仿佛什么也没说过，一脸淡然道。

“没有，江南一切正常。”凌一低声道。

“那就好，让他们抓紧点儿，本王忍不住了！”庄远阴测测道，“并州，呵，本王不会待太久的！”

……

“砚安，这边，砚安！”

听到声音，莫希月的脸上就忍不住带了一些笑意，掀开帘子，笑道：“砚安，还记得本宫吗？”

姜嫔愣了一下，忙道：“砚安，这是嘉母妃。”

庄砚安眨着大眼睛，好奇的看着莫希月，却始终咿呀不出来一句话。

“砚安还小，许多话都不会说，娘娘不要怪罪。”姜嫔解释道。

莫希月轻轻点了点头，蹲下身子伸出手，笑道：“小孩子而已，有什么好生气的，不过她若是日后也不叫本宫一声‘母妃’，那本宫就要真的生气了！”

姜嫔哭笑不得，看着庄砚安对莫希月并不排斥，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笑道：“娘娘多虑了，要是真有这种时候，别说娘娘了，臣妾也不会放过她的。”

“你说的，本宫可记下了。”莫希月娇嗔道，伸手抚摸着庄砚安的脸蛋，脸上的笑容就没有下去过。

“砚安这段时间看上去状态不错，是你照顾的好。”莫希月笑道。

“这本就是臣妾的职责，没有什么好说的。”姜嫔笑道。

莫希月逗弄着怀里粉雕玉琢的娃娃，笑容满面道：“倒也不必说这种话，就算你敷衍，也没人会说你什么，你肯尽心尽力，就是值得夸奖的事，不需要不好意思。”

姜嫔浅笑着低下头，没有回应莫希月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