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杯阙
作者:江澄弋 | 分类:古言 | 字数:35.5万
本书由笔趣阁签约发行,版权所有侵权必究
第一百零九章 除夕夜谈
祁慕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难不成真的要说自己对宫先生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呸,真是龌龊!
这样说自己都会唾弃自己,祁慕白心里已经闪过了许多个念头,可都找不到能应付的话。
可是找不到也得找啊,看宫家二爷这架势怕是想要弄死自己,祁慕白很有眼力的想。
那就撒个谎?
可是撒什么谎呢,这是一个问题。
从前的祁慕白万万都想不到这种信手拈来的事情到了此刻竟然变得如此艰难。
“二爷,您老人家这么看着我,我害怕的厉害。”没办法了,他只能装装样子将自己的衣服又使劲裹了裹,颇有些良家小娘子受气的意味。
这样的祁慕白看的宫丞俞心里恶心的很,他松开手里的衣领,往后退了一步,脸上却依旧凶神恶煞,“别打岔,刚才想什么呢!”
同时一拳砸下去,祁慕白吓得赶紧闭上眼,心里直呼倒霉,对着这厮还不能还手,要不然还不知道怎么着呢自己就被坑了个体无完肤,这事儿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宫先生那样的妙人儿居然能有个这般的哥哥,真是败笔!
“我真没想什么,就是今日总是睡不着所以有些心神恍惚,二爷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大过年的不能动手啊!”
拳风迎面落下,祁慕白急忙喊道,等他一连串喊完,睁开眼却发现宫丞俞那一拳只是轻飘飘地打在耳边的墙壁上。
“呼——”他不由自主松了一口气。
宫丞俞仔细瞧遍了祁慕白的脸,但也未发现一丝一毫让人觉得可疑的地方,难不成真是自己过于敏感想多了?
他将信将疑地把拳头收回来,脸上瞬间换上笑。
“瞧我莽撞的,吓着殿下了吧,给您赔个不是。”
祁慕白被这一笑弄得心里又是一咯噔,他可不敢看这厮笑得这般灿烂,瞧这变脸的功夫多么的炉火纯青。
真吓人。
“我没事,二爷饭还没用完呢,您先过去?”祁慕白小心说道。
宫丞俞拍拍他的肩膀,力道虽轻但祁慕白心里头怕啊,肩膀上放着的手差点没将他拍到地上去。
“对,饭还没吃完,殿下一起?”宫丞俞客气极了。
“我就不了,早上不怎么吃的下,我回房里看会儿书。”祁慕白赔着笑脸。
宫丞俞点点头便走了,不过心里依旧是疑神疑鬼。
一直等没了宫丞俞的背影,祁慕白心里那口气才敢出来。
狗屁王爷,一点儿用处都没有,这几个一个都唬不住!
气死了气死了,等以后登了基成了皇帝挨个找你们这群狂妄自大的王八蛋清算。
等……
等以后称帝,皇兄也就没了。
祁慕白突然想到这一点。
那就只剩下自己了。
真难受,这结果真让人悲哀无限。
他的脑子成了一团浆糊,总想做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真是没用。
突如其来的沮丧和悲哀将他整个人淹没其中。
祁慕白一直都是这么浑浑噩噩的,还总提不起精神,宫九栾在意他,将这几天都想了个便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什么事儿能让人突然之间这么低落,宫九栾思前想后总算想起来早上的时候宫丞俞单独找过他。
“二哥今儿清早和殿下说了些什么?”想到这一点的宫九栾叫来了宫丞俞兴师问罪。
“我没说什么啊,怎么了?”宫丞俞老实巴交地说。
宫九栾道:“殿下今儿一直都是精神恍惚的,也不知道怎么了,跟丢了魂儿似的。”
宫丞俞直哎呦,“这也不能怪在你二哥哥头上啊,我要是想收拾人会这么明显吗也不想想。”
宫九栾想想也是,他虽然性子皮了些做事不知道分寸了些,可只要是做了那就不会让人抓住把柄。
至于为什么每次宫家人都能逮住他也纯属是因为除了他也就没人了。
宫丞俞想了想,觉得还是有必要把自己的猜测告诉宫九栾,于是他说:“他会不会知道你是女儿身了?”
宫九栾一听,连忙摇头道:“这不可能,我小心谨慎,殿下也从来心大,怎么会突然想到这一点。”
宫丞俞说:“会不会有一种可能是,他,偷看,你沐浴了?”
这话说的贼小心,宫丞俞的眼神小心翼翼地朝宫九栾脸上飘。
果不其然,宫九栾黑了脸:“二哥觉得呢?”
宫丞俞嘿嘿一笑,身子往后退着,然后夺门而出。
“……”
夜里,王府里热闹一派,走廊院里都挂了红灯笼,还有旁的一些带着造型花样的灯笼,都亮了以后整个王府都觉得暖洋洋的,言和爱玩,就拉了圆戒去放烟花,圆戒还是戴着那顶帽子,将脑袋遮得严严实实,宫九栾看在眼里,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这小和尚……
剩下的便是承煌春风,二爷王爷,和宫先生了。
一齐守岁。
几人说着话嘻笑着,慢慢的就没了精神,夜都深了,几人还强撑着困意,宫九栾看他们实在困得难受就打发回房睡觉了。
到最后,屋子里只剩下宫九栾和祁慕白二人。
祁慕白还是有心事的模样。
“我看殿下今儿一直都不甚开心,有什么心事?”宫九栾问道。
祁慕白抿抿唇,宫九栾的脸在灯光下有一种朦胧的美感,这种朦胧似乎消磨了些她的冷意和锐气,更显得温柔美好。
他想到昨日里宫九栾同自己说的话。
“先生昨日里与我说的话可还记得?”
宫九栾点点头。
“您说我前进的路上不能有过于慈悲的心肠。”
宫九栾垂下眼帘,说:“殿下要明白,成大事者应不拘小节,不能给自己留下一丁点儿的路障。”
祁慕白说:“先生说这些我自然明白,可高居上位者难道就真的要心如磐石一般硬吗?”
宫九栾叹了口气:“殿下还是不明白,我只问一句,您是否为昨日的女子感到惋惜。”
祁慕白想了想,说:“不觉,我觉得她的下场与她的家族教养必脱不开干系,这样的事情有很多,权势蒙了他们的眼,导致他们觉得自己高高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