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听说了吗，咱剑域巫家那位大小姐，近两天要成亲了啊。”

“靠，这整个剑域告示都贴了上千张了，谁不知道？你这都是老黄历了。”

“啥？你们都知道？我怎么不知道？”

“嗨，你天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不是今儿哥几个把你拉出来喝酒，你都不带出门的，你当然不知道。我跟你说，不止是巫家小姐要成亲，你知道要和巫家小姐成亲的人是谁吗？”

“谁啊？”

“便是前一阵子，闹的剑域沸沸扬扬的巫家义子，便是那个叫什么巫……巫云瞑，也就是叫风无涯的那个。”

“风无涯？风少爷？”

“可不是嘛。”

“哎呦，那可不得了了，风少爷天资英才，我年轻那会儿，剑域里就因为他闹的满城风雨，好么，中间据说是失踪了一段时间，这现在回来了，先是闹了一段，现在又要和巫家小姐成亲，那这颓废了这么久的巫家，岂不是……”

“是啊，那巫二爷觊觎这巫家家主之位这么久，这风少爷突然回来，他岂不是……呜呜呜。”

“嘘，我的老哥啊，你可小点儿声吧，这两头斗的那么凶，想必都火气正旺，你这些话要是让巫二爷听了去，他还不得扒了你的皮啊？”

“哦哦哦，是，是我嘴快，哥几个不说了，不说了，来喝酒喝酒。”

“喝，喝……”

……

啪——！

“去他大爷的。”

巫止殇一只杯子摔在地上，却还不够，又把一桌子还装着菜的盘子一把推开，哗啦啦，噼里啪啦的碎了一地，他才喘着粗气，怒气冲冲的吼道。

“都他妈的什么狗东西，什么我们巫家他们巫家，妈的，都是我爹的，我爹才是正统的巫家之主。这群背后议论的小人，我……我他妈的杀了他们去。”

“少爷，你还嫌老爷不够烦吗？”

但刘叔的一句话，却是喊住了他。

“可是……可是就任凭这些家伙冷言碎语？我他妈真是听不下去了。”巫止殇还是很生气。

“听不下去又如何？他们再怎么说，又能如何？”

刘叔缓缓地摇了摇头，“风无涯与巫蛮儿都服了毒，就算风无涯不死，巫蛮儿也必死无疑，不过看当下的情况，风无涯应该确信是平安无事了，有些可惜，但无妨，巫蛮儿一死，我们的威胁便去了七分，只剩一个风无涯，不足为虑。”

“可他与巫蛮儿成了亲，便是巫家的姑爷，便是他没有巫家血脉，也拥有合理继承巫家的资格，而那个小子，比巫蛮儿可难对付多了，任由他做大，我们岂不是……岂不是依旧白忙活？”

“少爷。”

刘叔笑了笑，“你要明白，病弱的皇子再怎么病弱，也非旁人能比，而健壮的平民再怎么健硕，也不如一个病卧在床的皇子更有威胁，这道理，你懂吗？”

“可如果……可如果那贫民是一个驸马呢？”

道理，巫止殇自然懂，一个大家族，怎么可能都不会选一个和自己毫无关系的人来继承自家的产业，巫蛮儿有血脉，他和他爹也有血脉，除非他们死绝了，否则没有巫家血脉的风无涯，断然不可能越过他们夺取巫家家主之位。但如果风无涯和巫蛮儿成亲了呢？姑爷没有血脉，却也算是半个巫家后人，如果世人都推举他，那风无涯取代他和他父亲，那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驸马？”

刘叔笑了笑，“那也得这公主先和其成了亲以后才算，若是公主在婚宴上暴毙，少爷，你觉得这所谓的驸马，还能继续当他的驸马爷吗？”

“刘叔，你是说……”

巫止殇顿时眼前一亮，似乎猜到了一些什么。但刘叔却笑而不语。

“一切，就等那一天的时候再说吧。”

……

“主人，你真的……真的要与那位小姐姐成亲吗？能不能……能不能不要答应她。”

“小丫头。”

铠因好笑的弹了弹她的额头，“你知道成亲是什么意思吗？你就反对。何况……”

叹了一口气，“何况这是她最后的愿望了，我救不了她，难道……她最后的请求我也要拒绝吗？”

他如何狠的下心来……

“可是……可是你也不用把自己的一辈子都赔给她吧。”

阿狸撅着嘴，一脸的不高兴，“阿狸知道，成亲就是两个人在一起，一辈子不离不弃，不分开，过的幸福，这不就是成亲的意义吗，可是主人，你就因为一些愧疚，就要把自己的一辈子幸福都留在她那里吗？这对你也太不公平了吧。”

“你不能这么想。”

铠因摇了摇头，“我不救她，她便没有几日可活，我挂着一个她夫婿的虚名，可她……便是这份虚名，她也没有几日时间可以体验了，阿狸，你不明白，未曾身处其中，你不会明白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的。”

“不明白，不明白……”

阿狸似是赌气的念了几遍，忽然抬起了头，看着铠因，“那如果我是她，你会这么对我吗？”

“嗯？”

“哼，你就是口是心非，你是不是就是喜欢她？”

“阿狸。”

铠因哭笑不得，“我一直拿她当妹妹看待，你又不是不知道，喜欢？我自己连喜欢是什么都不知道，又哪里来的情感？”

他摇了摇头，“莫说是她，如果换做是你，我一样会如此，就算你们不是我的亲人，也算是我的好朋友。只是阿狸，你别多想了，你不是她，也不会是她的。”

这丫头，脑子里一天天都想什么呢。

“哼！”

似是对他的“解释”接受了几分，阿狸哼了一声，不再纠结，张开嘴，刚想说些什么，却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又哼了一声。

“好了，你的女人来了，我懒得理你。”

说罢，便化作一道光芒，钻入了铠因的体内。

这丫头……

无奈的摇了摇头，门外的脚步声他却是早就听到了，而且应该不是一个人，巫蛮儿，还有胡儿吧？

“明天便是我们的大婚之日，风哥哥，你不去试一试你的喜服吗？”

若非深知她如今状况，单看外表，还真以为她又恢复了之前正常的模样。

“透支你的生命，换取一两天的安康，这个，又值得吗？”

相比于巫蛮儿的强颜欢笑，铠因却并不想那么做。

“我……”

巫蛮儿的笑容僵硬在脸上，旁边的胡儿更是自始至终都是一脸哀伤，巫蛮儿笑了笑，却又摇头。

“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宛若废人一般，便是十年，百年，又有何意义？我若能安康，便是一日两日，或者一两个时辰，又有何妨？风哥哥，你只需要记得你答应过我的事情就好，这样，就算是我……也会还感谢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