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燕止住笑，面带愠怒之色，道：“主公莫非在辱骂我等？”

刘协怒道：“老子就是骂你，怎样？老子已经给你们约法三章，再三强调，不要劫掠百姓，你们竟敢如此放肆，抢夺粮草不说，还公然杀人放火，这不是不拿老子当回事么？如若你张飞燕不将老子当回事，老子还怎么做你们的主公？”

张燕将手中长枪朝着刘协一指，威胁道：“信不信我张燕一枪挑汝下马？”

刘协诸位猛将都在，哪里肯受他威胁？

他可不是那死去的汉献帝，绝对不会做任何人的傀儡。

刘协与之四目相对，一字一顿地道：“你敢！”

刘协身边，众将手握兵器，严密注视着张燕极其手下将领。

片刻，那张燕哈哈笑道：“主公勿怪，张燕不过与主公玩笑耳。”

刘协板着脸，叱责道：“张飞燕，以后给老子记住，这种玩笑可不好笑。”

张燕笑到一半，听刘协如此斥责，十分无趣，戛然而止，带领众将，调转马头，向前奔去。

刘协望着张燕傲然前行，心中颇犯嘀咕。

在他没有想张燕表明自己身份之前，怕是这张燕不会心甘情愿拜服于他，毕竟他帐下不过有几个将领，士卒总共不过区区三千人。

然若是此时说出身份，还不定张燕又要打什么鬼主意，便如董卓、李傕、郭汜，甚至是杨奉、李乐、韩暹、胡才之流，想要挟持天子，也说不定。

如此想来，暂时还是继续隐瞒身份，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一旁沮授轻声言道：“张飞燕此去定生反意，主公定要小心为上。”

刘协十分赞同，遂叫许褚带领青牛角、于氐根安排，不但要防卫后方文丑带领袁军追袭，更好防卫前方张燕黑山军。

石邑到常山，不过二百里，如此行了三日，早已进入常山境内。

刚走到一座山前，忽然许褚止住前行大军，前来禀告道：“启禀公子，许褚有话禀奏。”

刘协骑马疲累，正与甄宓坐在车驾之中，听到许褚说话，遂走出车来，询问何事。

许褚于马上拱手道：“主公，前方山涧陡峭，山口狭窄，吾观之此路难行，还请主公示下。”

前两日与张燕斗过嘴，刘协心中本就不安，后来想想，越发惴惴。

若是那张燕突然发难，当真不好应付。

一切还是小心为上。

遂下车上马，随许褚到得阵前，抬头眺望，见张燕带着四营屠各、雁门乌桓、孙轻、王当、杜长、霍断等人，于山口前一字儿排开，后边大队人马，堵住山中道路。

山口之中，人马不知多少。

看张燕这架势，像是不打算让他前行进入峡谷似的。

正自狐疑，忽见张燕飞马前来，走到两阵之间，先是一阵大笑，接着毫不客气地说道：“刘伯融，多谢送我等归山。山中便是我黑山军山寨，若是尔等愿归降于我，我等便可为兄弟，大口喝酒，大块吃肉，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若是不肯归降于我，那我等便是死敌，只能兵戎相见。不知刘伯融作何打算？”

刘协大怒，道：“张飞燕，你竟出尔反尔，毫无信义，如何便在世上立足？”

张燕仰天大笑道：“这个便不用阁下操心了。张燕自有立足之道！那便是‘抢’！没吃的，抢他娘的；没穿的，抢他娘的。我等为良民百姓，贪官污吏，抢夺杀戮，何曾有信义可言？如今我等为贼寇，杀贪官，抢府库，亦不必谈什么信义。”

刘协道：“就算你们杀贪官污吏没错，只是你们也是穷苦百姓过来的，为何还要对那些平民百姓举起屠刀，妄加杀戮？若是尔等父母妻儿也遭此大难，你们又作何感想？”

张燕道：“刘伯融，休要多言。那马邑之人未加入我黑山军，自建民兵，便是贼寇。我出兵除之，有何不可？你帐下也多是黑山兄弟，我等也算是天下乌鸦一般黑，你休要说我！”

刘协见跟他多说无益，便直言道：“张飞燕，若是我不投降于你，你想怎样？”

“我保证你逃不出这黑山谷！”张燕恶狠狠地说。

刘协遂轻声谓许褚道：“仲康，准备撤退。”

许褚当即传令撤退。

几乎同时，张燕下令黑山军，杀将过来。

史阿带领虎贲卫士，护着刘协和甄宓车架，退出峡谷。

转身看到旁边端坐在马上的青牛角、于氐根二人，刘协遂道：“青牛角、于氐根，带领兄弟们听从仲康号令，抵挡张燕，退出峡谷，当赐封二位为校尉。”

青牛角、于氐根虽不知道刘协真实身份，然对于主公当场赐封，还是十分高兴，当即拱手领命，随着许褚、典韦，殿后与张燕厮杀，保护刘协撤退。

峡谷道路本就不宽，加上刘协身边，许褚、典韦、颜良、张合、青牛角、于氐根、吕旷、吕翔等诸将武艺精良，十分了得，一时之间，那张燕黑山军竟未能突破防线，攻上前来。

史阿率领百余名虎贲卫士，护着刘协和甄宓车架，方才逃出谷口，忽见前方尘头大起，为首大旗之上，大书一个“袁”，旁边还有将旗，上书斗大“文”字。

刘协心下明白，这定是文丑带领袁军到了。

刘协不敢抵敌，看一旁有岔路，便着令向岔路逃走。

文丑带领袁军上来，早看见乃是刘协和黑山军，纵马杀来。

许褚等诸将带领青牛角、于氐根等黑山军方才退出谷口，便遭遇文丑攻杀。

颜良与文丑相见，话不投机，厮杀起来。

二人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混乱之中，哪能分出胜负？

许褚等大军撤退之后，颜良也向文丑拱手道：“贤弟，此时各为其主，请恕愚兄不恭了。我等后会有期！”

文丑怒道：“颜良，你……”

话未出口，咻咻咻，箭如飞蝗，射将过来。

文丑不敢怠慢，用长枪将雁翎箭拨落在地，回头望去，谷中有一对黑山军追袭而来，大怒，遂舞动长枪，杀将过去。

张燕身后，一将挺枪跃马而出，乃霍断也。

那霍断早见文丑勇猛，不敢敌对，调转马头，便欲逃走。

文丑哪里肯放？挺枪跃马，只一枪，刺中后背。

霍断当即落马，一命呜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