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煜死了？！”

秦玥看见李沐的第一反应就是他真的踏过赵煜的尸体进来了。

毕竟赵煜是那种说一不二的老实人。

李沐满头黑线：“我是那种人吗？”

秦玥这才拍拍胸口长出一口气，若他真的为了进明月殿而草菅人命，那他们俩之间的隔阂可就千沟万壑了。

“不对，那你怎么进来的？”秦玥警惕地看着李沐。

李沐见她一副戒备的样子，很是无奈：“抓到了给赵煜净身的老太监了，你要不要了解一下？”

秦玥一愣，随后两三步蹦到李沐面前，双手握住捧在胸前，两眼放光：“终于有线索了？”

李沐顺势将她揽过：“一起去看看？”

秦玥瞬间将所有小情绪抛到脑后：“去啊去啊！”

李沐眼中流露一丝狡黠：“玥玥不耍小脾气了？”

“小脾气？”秦玥瞬间变脸，气鼓鼓地嘟囔，“原来在你眼里就是小脾气啊……”

李沐连忙摆手：“不是不是，都是我错了，玥玥别怪我了好不好？”

“那你错在哪儿了？”

李沐：“……”

注意到这边动静的雨芝打了个寒颤，别人的恋爱的味道酸得倒牙，她拍拍秦玥：“娘娘，皇上他——”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一听到雨芝这几天经典的吹皇上彩虹屁开头，秦玥就觉得头疼。

她正色道：“既然犯人抓住了，我们还是抓紧审出幕后黑手吧，赵煜的仇已经拖了太久了。”

李沐也正经了起来：“时间太久了，能抓到老太监还是因为他身体不行，人都跑到商州了，病得熬不住，请了百草堂的大夫也治不了，人看出他是内侍，怕是耽误了皇家的差事，去请了退休的范老太医，正好范老太医看了之前发的通缉令。”

“之前就发了通缉令？知道是荣养的老太监？万一是宫中的太监呢？”秦玥有点感觉自己今天是头一回听说赵煜的事了。

李沐抿嘴：“赵煜这事看着不过是对你的一个下马威，但是真要论起来其中牵连甚广，首先就要提一提宫中到底安插了多少外人的眼线。”

“外人的眼线？”

也是，宫中发生一些什么事情，宫外的一些门户不久就能知道，更有甚者不仅知道了，还要弹劾一下，这其中肯定有人传信。

不过秦玥一开始以为是那种塞钱然后内侍悄悄提两句，现在看来，往宫里塞人居然是常态？

往宫里塞一些眼线倒也无碍，重要的是，那些人只是眼线，还是关键时刻埋藏在身边的定时炸弹？

秦玥心中过了几道弯，只觉得这宫中果然不如她平时过的那么简单。

于是两人来到天牢，经过上次刺客被轻而易举杀死之后，这里的侍卫已经不再是简单的禁卫，而是通通换成了黑影卫。

老太监本来已经病重，所以没有用刑，此时他躺在牢中潮湿冰冷的炕上，肺中仿佛有一只大风箱在吭哧吭哧地挤着空气。

而炕下，一个血肉模糊的人靠在那里，不知是生是死。

“那是？”秦玥有些不忍看那个血人，微微别开视线。

李沐眼中毫无波澜：“老太监养在宫外的侄子，不知怎么在绵州得了千亩良田，此行就是与老太监一起逃去绵州的。”

虽说是天牢，但是这里却不见天日，阴冷的霉气混着仿佛渗透墙体而来的腐臭，再加上血腥味，秦玥不禁蹙眉，用手帕捂住口鼻。

而李沐却仿佛什么都闻不到一样。

“陛下。”

李沐冲来到他面前的黑影卫点点头：“墨影，他开口了吗？”

墨影摇头：“属下看来，恐怕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是在为谁做事。”

“那老太监呢？”

“老太监自知寿命无多，根本不怕，一句话都不肯说。”

秦玥左看右看，忽然道：“既然老太监跟着他侄儿跑，他侄儿都被弄成这样了，他也一点不松口？”

墨影愣了愣，李沐亦是眼中一闪：“看来连侄子都不是真的。”

“是属下疏忽了。”墨影行礼请罪，李沐随意地摆了摆手，表示不怪他。

秦玥摸着下巴，捋了捋她并没有长出来的虚空胡子：“既然有已经退休的老太监和养在宫外的侄子，那宫内不可能没有。”

李沐眼中一动：“虽然他们没招，但是他们的同伙可不知道他们招没招。”

墨影垂下眼帘：“既然他们不知道自己是在为谁做事，他们的同伙就未必知道他们其实是同伙。”

确实是这个道理，李沐沉默了。

秦玥却捏着自己一缕发丝：“他们自己不知道，但是他们的主子知道啊。他们要完成主子给任务，就必然有联系人，一个连一个，总能摸出最后的凶手，然而，那个凶手可不会坐以待毙。”

李沐与秦玥对视良久，秦玥冲他眨眨眼。

不知怎的，皇上与贵妃一出天牢就分道扬镳，两人都非常生气的样子。

仔细打听过后，似乎是天牢里的犯人说了什么之后，皇上便不愿继续查什么事情，但贵妃坚持要查，于是两人不欢而散。

后来的几天，皇上一直歇在养心殿，不曾踏入后宫一步，似乎是真的气着了。

而明月殿大门紧闭，贵妃一点都没有要和皇上和好的样子。

“奇怪，前几天皇上不是还眼巴巴地蹲在明月殿墙外吗？”德妃说着，甚至想起那天秦玥面壁“晕倒”，皇上可是立刻就赶到了。

别说她了，就连明月殿的人都不太明白是怎么回事。

这下，贵妃是否真的失了皇上的宠爱？

有人选择静观其变，而有人却跃跃欲试。

比起外面的虎视眈眈，明月殿内可是悠闲得不行。

秦玥懒洋洋地窝在塌上吃着点心，一点都没有什么“失宠”的自觉。

“娘娘，那天您和皇上出去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去天牢走一趟就……”比起悠闲的秦玥，夏荷可是忧心忡忡。

雨芝拍了她一下：“皇上无情无义！”

“怎么了？之前你不是还变着方夸皇上吗？怎么一下子就加入娘娘的阵容了？”夏荷有些不明所以。

雨芝做了个“嘘”的手势，眼睛瞟向旁边阴气沉沉的赵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