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关系，不过下次你们喊我我不一定能再来了。刚入职到新公司，最近请假的次数有些频繁，真是抱歉了。”

她依旧温和礼貌，和以前一样。

方芝芝无法将她和恶毒心机女联系到一起。

可当初，就是这样…如果不是她，也许段老大和他们，还是老样子，开开心心的破案。而不会有这五年的坎坷。

她出现在段落一的生命里，改变了太多的人的人生轨迹…

“没关系，再约时间吧。”

方芝芝回答。

左乐走之后大约一个小时候，段落一才匆匆赶来。

他跑得焦急，满头大汗。一边喘气一边问，“她走了吗？”

其实问这个话，他自己都有几分不好意思，但内心还是怀揣了一丝希望。

“刚走。”方芝芝说道。

“我有事情耽误了，以为很快能处理完。但是……”

他倒是反常地解释了一句，这不是段落一的风格，他在公司里做任何事情从不解释…但在面对方芝芝的时候…

“我没什么关系，只是她从三点等到现在。”方芝芝摊手。

段落一表情黯然，“我先回去了，之后再说吧。谢谢你。”

“没事。”

段落一的背影被路灯拉长了许多，在夜风萧瑟中十分落寞。

“我把她家地址发给你了，你可以去找她。”方芝芝喊了一声。“有些事情，你要当面问清楚。”

话音落下，手机响了。段落一拿出手机看了一下短信，回转什时，方芝芝已经不见了。

她既然刚走，回家应该也不会立刻睡觉。

抓紧时间找到杀害瑞娜的凶手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想到今天送走瑞娜爸妈的场景，段落一的心脏就好似被凌迟了一遍似的。

早日找到凶手，早日让瑞娜能安息。

机会没有迟疑，段落一就电脑了车载导航，朝左乐的小区开去。

敲门声响起的时，左乐刚躺在沙发上休息了十分钟。正闭着眼听柴可夫斯基的《D大调小提琴协奏曲》。

这是她多年前看过的一部《交响人生》的电影中的，贯穿全剧的交响乐。

有时候，她闭上眼，听到这首音乐响起。就会想到剧中的大雪纷飞，内心就能稍稍平息下来。多少个无法入眠的夜晚，这首曲子在脑海中不断地荡气回肠，渐渐地将焦躁的内心抚平。

她站起身走到门口。从猫眼看出去，是段落一。

先是心底一惊，紧接着又平息了下来。

他来找自己，也不过是为了谈案件。所以不必多想。

打开门，左乐抬头对上了段落一的眸子。

“段先生，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吗？”左乐不紧不慢，态度安然，温和犹如一株莲花，在夜空中的池塘里静静地绽放。让人看着心底生出爱怜和疼惜。

段落一一愣，被她这样的态度震惊了一下。

毕竟是自己放鸽子，此刻态度就多了几分歉意和不安。

“下午有事情耽误了。”段落一解释了一句。

“没关系，您这会儿……”左乐望着他，脸上都是疑问。

见她这样盯着自己，心底突然涌出几分慌乱，但还是很快地镇定了下来。

“我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段落一轻声咳嗽了一下，说道。

“哦哦，那你请进来吧。”

左乐邀请他进来，为他到了一杯苏打水，放在了茶几上。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喝苏打水？”段落一微微发愣，喃喃地问道。

“我随意倒的，没想到你喜欢。”左乐眸子微微收敛，缓声说道。

有些习惯，已经印入骨髓了。

“哦。”

两人坐在沙发上，段落一望着她问道。

“你在发现瑞娜的时候，周围有没有什么异样？”段落一拿出笔记本，虽然没有抬头，可眸子的余光一直扫视她的表情，耳朵竖起来倾听。

“我来想想。”

左乐手中端着一杯冰镇苏打水，掌心的冰冷直钻入脑中。让一些画面，开始渐渐地稳定下来，渐渐地清晰下来。

“很奇怪，那条巷子以前经常有人走。我走的那天倒是一个人都没有。”

“除了这一点呢？”段落一继续问，眉头已经紧皱在一起，表情严肃极了。

“还有就是…还有……”

左乐突然想到了什么，眸子瞪圆。神色有点惊恐。

“对了，她没有包。女孩子不该都随身携带包包的嘛，但是她没有！”

“这个警方搜查过了，没找到。也是案件疑点和破案关键。”段落一说道。

沉吟了一会儿，左乐问，“她的仇家排查过了吗？还有你的仇家？”

“在排查，不知道结果会如何。”段落一说道，突然他问了一个和案件没有关系的问题，“为什么等到七点才走？”

左乐抬头，对上他认真追问的眸子。

“警察要求配合的事情，我都会积极配合。我那天特地请假半天，所以等到七点也正常。”

不紧不慢，左乐就算是扯谎，也会让人信服。

“不是。”段落一摇摇头，闭上了眼。“你在撒谎。”

“什么？”左乐微微一愣，将眸子里的情绪隐藏了起来。“段先生为什么这样说？”

“我是不是，五年前和你有什么亲密的关系？为什么看到你，就忍不住想靠近，看看你心里在想什么？”

段落一突然站起身来，逼近到她面前。

一双眸子好似猎鹰一般尖锐，直勾勾地望着她。恨不得将她心底所想全部挖出来。

“没有。”

语气坚定，眸子坚定，神色坚定。

她整个人都透着无比坚定的态度。

直对段落一的时候，丝毫不落下风。这些年读书，在国外经历的种种，都不是白经历的。

她早不是五年前的那个傻白甜了。

“没有？如果被我知道，有，你对我的伤害！我要成倍的报复。”段落一冷冷地说。

“随便你，如果段先生问话结束可以回去了。”她神色平静毫无波动。

左乐从他身下缓缓挪开，站直了身子走到门口作出了请离开的手势。

脸上笑意不见，段落一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直直朝着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