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日出，暖阳和煦，水池上泛着熠熠波光。

秦小川睁开双眼，望着天色明亮，伸了伸懒腰，“又是美好的一天！”

秦小川想要站起身子，突然觉得脚下发麻，自己低头一看，自己竟然还在水池中。

秦小川这才想起自己昨日在这水池中修炼，“秦小川呀秦小川，你可真是烂泥扶不上墙，怎么又睡着了！”秦小川又是狠狠的锤了锤自己的脑袋，扶着地面站起身子。

双腿发麻，秦小川差点儿站不稳。早风微凉，吹在秦小川身上，秦小川猛地打了个寒颤，身上怎么光秃秃的？

秦小川一看，原来还没穿衣服，现在天亮，街巷上一定有人了，自己光着身子站在院中成何体统！

秦小川赶紧从晾衣架上扯下一身白袍披在身上，狼狈的一瘸一瘸的跳进房中。

修完边幅穿好衣服，秦小川再次打开房门，呼吸着清新的空气，伸了个懒腰。秦小川眼角望见猫儿，面容一笑，摆了摆手，“早呀肥猫！”

听到秦小川的唤声，猫儿转过头高傲的瞥了一眼秦小川，便是冷冰冰的扭过头去，趾高气扬的离去：都怪你，要不是你，我老猫也不会被那女人挂在空中！

秦小川挠了挠头，平时一大早肥猫都是扑入自己怀中要食，今天怎么一反常态？

秦小川望了望栅栏外，今天小鱼儿怎么没来喊自己一块儿去吃早饭？

忽然，秦小川脑海中飘过昨晚一幕：自己浑身红热，睁开双眼，模糊的望见小鱼儿的面容。

秦小川脸颊猛地一阵红，“非礼非礼，我怎么做这么低俗的梦！”

秦小川朝外走去，脑海中却仍旧是那一画面，但是他却并不像是觉得这种“非礼”有多可耻，反而脸上带着笑意。

尚未走进客栈，便看见小鱼儿踩着木梯擦拭牌匾。秦小川走到一旁，正要兴奋的打招呼，可是谁想，小鱼儿一个喷嚏，全打在了秦小川脸上。

秦小川闭着双眼，抬着袖子抹掉自己脸上的口水，“小鱼儿，你这是着了风寒感冒了吗？”

小鱼儿白了一眼秦小川，要不是为了他，自己怎么可能感冒。

见小鱼儿不搭理自己，秦小川喃喃道：“我在水里泡了一晚上怎么也没感冒？”

声音虽小，但小鱼儿听力很好，被她听到这话，心中暗骂道：白痴，你那是一直运转功法，我是毫无准备的落入水中！

秦小川看了看四周街道上人还很少，而且还没到上工的时间，又是欣喜道：“小鱼儿，我们再去吃包子吧！”

小鱼儿听到这话，吓得一下子从木梯上栽了下来，还好秦小川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抱住。但是小鱼儿丝毫不领情，一把推开秦小川破口大骂道：“你当我蠢呀，昨天说好了你请客，结果却故意没带钱，还不是我结的账。我看我还没还完老板的钱，先被你活活拖累死了！”

小鱼儿转过头去，脸上却是又一笑，暗道：“还好我聪明，偷偷拿了江离一百两银子！”

“我的错我的错，我现在就像老板支几天工钱，我请你！”秦小川连忙解释。

小鱼儿转过身子，上下打量了一下欢喜的秦小川，一手捏着下巴，“你该不会....又有功法上的问题问我？”

竟然又被小鱼儿猜出了自己的心思，秦小川连连点头，喜道：“小鱼儿你真厉害，竟然猜出了我的心思。”

小月儿呵呵两声，露出一副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心中暗道：“白痴，你的想法都写在脸上了，只有智障才看不出！”

“不过今天除了吃好吃的，你还要请我喝酒！”

“好说好说，我带你去喝穆老头的酒！”秦小川推搡着小鱼儿，迅速朝城西奔去。

只是他们却是不知，在其身后，陆归云跟江离却是一直注视着他们两人。

江离望向一侧的陆归云，面带疑惑的问道：“师兄，我感觉他们两人绝不简单！”

陆归云点了点头，对于江离的话很是认同，因为昨日他夜行的时候，竟然遇见小鱼儿从外飞入客栈。这让陆归云很是惊讶，这小鱼儿不是不会法术吗，而且自己也没有察觉到她体内拥有灵力，但是她为何却会飞行术？

“不要告诉空相，空相太过于仁慈，有机会出手试探一下他们两个！”陆归云轻道。

对于陆归云的话，江离很是赞同。望着秦小川与小鱼儿的背影，江离嘴角一阵冷笑。这试探的方法有千百种，但是最能测验出人的本质的，往往只有在经历生死的时候。

......

穆老头所在的酒馆，距离青峰镇有些距离，是在一山脚下的竹楼。吃过包子，在小鱼儿的威逼下，秦小川只好带她前去寻找穆老头。

走了半个时辰，秦小川都是有些乏累，但是小鱼儿却仍旧活蹦乱跳。已是看到了竹楼的楼角，空气中酝酿着一股浓浓的酒香。

小鱼儿深吸一口气，这酒香果然是极好，虽比不上娘亲酿的酒，但是在人间已经实属不凡。

第553章 老头

“衔月居，”小鱼儿望着竹楼上的牌匾，她听秦小川说这里是酒馆，还以为应该起的叫“十里香”之类的，没想到竟然叫这个。

小鱼儿皱了皱眉，思想转动，似乎从这名字中发现了什么。

“穆老头，穆老头！”这穆老头一大早还没打开门，显然还是没打算营业。这穆老头很奇怪，无论来客年纪大小，他都不喜人家叫他什么“前辈”“老板”“师傅”之类的，就是喜欢人家叫他穆老头。

听见秦小川的呼声，竹楼中先是传来了一声哈欠，而后，便见一老头穿的邋里邋遢，腰上绑了个酒葫芦。

天气有些微凉，他竟然还扇着个蒲扇，要是旁人看到了还以为是个疯子呢。

“啊，原来是你小子，进来吧进来吧，正好老头子我还没吃饭，门没锁，厨房有菜，快去吧！”对于秦小川这个“回头客”，穆老头颇为喜欢，他买酒与别人不同，是用好菜换美酒，也算是新颖。

穆老头转过身去呵呵一笑，忽然，穆老头猛地一怔，脸上笑意戛然而止，慌忙从竹楼上跑下，将刚刚打开竹门进入的秦小川撵了出去，将竹门反锁。

“嘿嘿，一定是你那胖猪师傅知道我的女儿红要好了，让你来讨好我，我可告诉你，即便你做一千道菜，我都不会给你！”

秦小川挠了挠脑袋，嘿嘿一笑，没想到穆老头竟然猜出了师傅的用意。

“这个女儿红挺好喝的！”穆老头身后，竹楼上小鱼儿从房中走出，一手提了酒罐。

秦小川望了望身旁空空如也，这小鱼儿何时跑到了竹楼上。

听到身后有个女娃子的声音，穆老头心中一沉，赶紧转过身去，目光死死的盯着小鱼儿手中的酒缸，下巴差点儿掉落在地，顿时两眼金星一转，便是昏死在地！

“穆老头，你快下来！”秦小川惊慌的在地上踱来踱去，穆老头站在竹楼顶，这可是有三四丈高，要是真的跳下来，他这一身老骨头绝对散架，一定会翘了辫子。

穆老头望了一眼坐在地上抱着酒罐的小鱼儿，朝着秦小川怒喊道：“你你你要是不扒开她的肚子，还我的酒，我就跳下去！”

秦小川焦急的望着小鱼儿，见她竟然打了个嗝，这是喝酒喝饱了？

秦小川赶紧拽了拽小鱼儿胳膊，“你快向穆老头道个歉，不然的话，他真摔死了！”

然而小鱼儿瞥了一眼竹楼顶上，丝毫不在意，反而轻飘飘道：“喝下去是吐不出来了，顶多给你尿出来！”

穆老头一听这话，顿时痛哭大嚷，“你这女娃说话也不害臊，快还我的酒！”说着，穆老头又是用头撞房。

“小鱼儿，你快道个歉吧，不然穆老头绝对会死的，这可是他的心肝儿！”秦小川望着两头都是不松口，一个脑袋顿时急出了两个大。

“啊，这酒真香呀！”小鱼儿又是闻了一口酒灌，露出一副极其享受的模样。

“那是，那可是我苦苦花了十八年才做成的，十八年呐，一生中能有几个十八年！”说到这，穆老头又是痛哭流涕。

“哎，是呀，十八年，十八年才酿好的女儿红，自己一口都不喝就去死，哎，可怜可怜，来，小川，还有一口赏给你了！”小鱼儿手臂一甩，酒罐飞出，秦小川恐它摔碎，慌忙接住。

秦小川咽了咽口水，他早就是闻到了酒香，但是穆老头还站在房顶上寻死腻活，他也不好索要。如今这美酒就在自己怀中，秦小川心尖儿痒痒的，眼角偷偷撇了撇酒缸，酒波晃动，还有不少。

秦小川又是狂咽了两口口水，理智告诉他，千万不能喝，否则让穆老头看见指定会扒了自己的皮。但是那酒香实在是诱人，纵使心中不停的告诫自己不能喝，但是脑袋还是不自觉的慢慢靠近酒罐。

突然，不知何时穆老头早就从竹楼上下来，一把夺过酒罐，汩汩狂咽两口，秦小川看的心急，可一定要给自己留两口呀。

“啊，真香！”穆老头抹了抹嘴，对着佳酿很是满意，而后又是狠狠剜了一眼秦小川，“你个小兔崽子，竟然也想敢打我美酒的主意，想得美！”

穆老头冷哼一声，解开衣服，将酒馆裹在怀中，迅速朝竹楼走去。哐当一声，竹门便被反锁。

见穆老头抱着酒罐离去，秦小川心中叹了口气，自己还是无福消受呀。

“呐，给你留了点儿！”秦小川正失落，小鱼儿忽然从后背中掏出一个巴掌大的小葫芦，打开葫芦塞子，醇厚的酒香扑鼻而来。

秦小川闻之大喜，小鱼儿竟然给自己留了一葫芦。秦小川连忙接了过来，喝了一口，佳酿顺着咽喉，缓缓滑入秦小川腹中，远远胜过之前喝过的美酒。

“臭小子，你竟然留了一手！”竹房中，穆老头又是闻到了院中的酒香，开门一看，秦小川竟然还有一葫芦，立即破口大骂道。

小鱼儿见状，连忙拉起秦小川的胳膊，慌忙逃窜。

山路崎岖，跑的秦小川气喘吁吁，腿上实在是没有力气，弯着腰连连摆手，“我不行了！”

小鱼儿回过头来，望了望秦小川，又是朝身后望去，穆老头没有追来。旁边便是草地，小鱼儿一屁股坐下，望着秦小川，“那穆老头是什么来历？”

“来历？他能有什么来历，打我记事起，师傅就带我来这里买酒，就是普通村民，”秦小川不知道小鱼儿为什么会这么问。

小鱼儿摇了摇头，这秦小川太过于单纯，这穆老头制酒手法高超，绝对不会籍籍无名，尤其是他那竹楼的名字，竟然叫衔月居。

“小川，你可知道当今十大门派是哪十大吗？”

秦小川眉头微皱，这个他倒是不是太了解，坐在草地上，数着自己的手指，将那些大门派一一道：“归云庄、碧海阁、伏龙寺、三清宗、无心门.....”秦小川就只知道这五个经常提起的门派，另外五个倒是不知道。

“那我告诉你，十大门派中有一个很是特殊，他跟你们灵隐宗一样，并不是专注于灵力修炼，而是另辟蹊径，专门网罗天下情报，名曰衔月楼！”

衔月楼？这个秦小川倒还真没听说过，最主要的是，他没有什么想要了解的情报，所以与衔月楼并无交集。

“那他们灵力修为是不是也很弱？”秦小川又是好奇，竟然跟灵隐宗一样，为什么灵隐宗没有排进前十呀。

小鱼儿瞥了一眼秦小川，“你要知道，这排名是以灵力修为来排名的，衔月楼虽然不专注于修炼，但是他们只需要动一动小指头，你们灵隐宗就会灰飞烟灭！”

“啊，真么厉害！”秦小川吃惊，为什么人家不注重修炼，但还是这么厉害，而灵隐宗实力却是这么弱？

“你有没有注意到穆老头竹楼的名字？”小鱼儿又是问道。

竹楼的名字？秦小川经常来，所以就没有注意，仔细回想一番，好像是叫“衔月居”。

秦小川猛地一惊，“衔月楼”“衔月居”，小鱼儿的意思是，这穆老头是衔月楼的人？

见到秦小川心领神会，小鱼儿便不再多说，心中思忖道：没想到这里竟然有衔月楼的人，看来我要仔细小心这穆老头，免得暴漏了身份。

而秦小川与她想的却是不同：天呐，这穆老头竟然是衔月楼的人，是隐藏在此的绝世高手，身上岂不是有着绝世功法？要是能让他传授我功法的话，那我岂不是赚大了？

突然，秦小川猛地站起身子，望向一旁坐着的小鱼儿，一把拉住小鱼儿的胳膊，“走，我们快去向穆老头道歉！”

小鱼儿大惊，她正想着如何避开穆老头，不让穆老头发现自己的身份，现在秦小川竟然还让自己去他那里。

“为什么呀，你就不怕他杀了你！”

秦小川眼睛微恍，眼珠轻动，辩解道：“不问自取即为偷，我们做了不好的事，自然要去道歉！”

见到秦小川目光闪烁，小鱼儿绕着秦小川转了一圈，秦小川心虚，不敢看小鱼儿的目光。

小鱼儿心中顿时恍然，“好你个秦小川，你竟然是想把我交给穆老头，然后让他教你功法，是不是！”

眼看着心中想法被小鱼儿猜出，秦小川胀红着脸，依旧道：“你看你说的，我是那种人吗。”

小鱼儿不听他的辩解，直接出手便是教训他，一路上从山上打到隆福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