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催婚的路上
作者: | 分类:现言 | 字数:47.5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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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晕车路
走出地铁口,张晓朵就看到脏乱差的一大片闲置荒地,很多小商贩在这里搭起简易帐篷做起小买卖,还有些挑扁担卖农产品的老年人。
一辆辆摩的停在地铁口侧旁,互相争抢着生意,见到有人出来就蜂拥而上走过去问,“要不要做车?去哪里?”
张晓朵被一个个大汉跟在身后,又怕又烦,她加快脚步向前走,来到一间破旧的两层老房,门口放着一个立式灯箱,上面写着,“宵夜烧烤,炒面炒粉炒饭饺子。”
她走进屋内,看到里面坐着一对夫妻带着一个三岁出头的小男孩在吃饺子。
老板走过来问道:“小姑娘,要吃点什么?”
“来碗炒面吧。”
张晓朵在靠近门口处随便找张桌子就坐,望着今天变化莫测的天气愣出神,一会阴天下雨,一会晴天出太阳,跟闹着玩似的,她担心着等一下上山的路会有危险。
这个镇也许是属于待开发区,这会到处荒野遍生,稀疏有几处民房,但都比较老旧,一楼基本上都改成做买卖的档口。
老板端来一碟炒面,还附送了一碗清汤上来,见张晓朵面生,便多嘴问了一句,说:“小姑娘,你这是要去哪里?来旅游,还是找人?”
“找人,去山上的寺庙。”张晓朵对这里的环境也不太清楚,也就是从杨希曼那里了解个大概,她也想知晓更多来谋求心里的踏实就跟老板闲聊起来。
老板是本地人,为人善谈热忱,见张晓朵也愿意搭理他,话匣子一打开,就滔滔不绝地跟她讲上山的路况。
“这里坐大巴车到山脚下,快的话二个多小时吧,下车后再徒步走一段石梯路登上山顶,走走歇歇,那也要一个钟。”
听到“二个多小时的大巴车”时,张晓朵再次毛骨悚然,这无疑就是要了她半条命。
杨希曼在信息里跟她指明二条路线,第一条是坐大巴走大路,第二条是坐摩的走小路。
虽然小路颠簸路面不好走,但胜在时间快,不到一个多小时基本就能到,综合考虑,张晓朵自然选择后者,但当她来到这里看到那些摩的司机在扎堆揽客时,她又夷由着拿不定主意,脑子里不停闪现出那些恐怖的犯罪画面。
“老板,大巴车大概什么时候会到?”为了安全起见,张晓朵临时改变路线,决定乘坐大巴车上山。
“小姑娘,我猜车子也快到了,你抓紧吃完去站台等着吧,错过这班车,你就要再等两个小时。”
她瞄向不远处的站牌,想起那股反胃的气味,手里的炒面霎时就不香了,咕噜几下把碗里的汤水全喝完,急着去上了趟洗手间。
见张晓朵从洗手间走出来,老板再次提醒她说:“车来了,你记得要招手喊停,不然司机是不会停下来的。”
“老板,给你钱,谢谢啊。”
张晓朵站在锈迹斑斑早就看不清站名的站牌前跟一撮人在等大巴车。
一辆载满人的大巴车缓缓而来,他们挥着手向车子停下的地方走去,张晓朵把小背包护在胸前跟在后面。
“麻烦前面的让一让,我要下车,让过一下,不好意思,让过一下。”
车里面还有人喊着要下车,等车的那一撮人己经在拼命的往车门挤,这拥塞程度堪比地铁高峰期,甚至还要夸张。
张晓朵跟着那撮人从后门上车,却发现根本上不去,就想着从前门上来。
一个满头乱发的大婶拽着一个编织袋艰难地从前车门下来,白色的布鞋上全是脚印。前车门连个站脚的地方都没有,张晓朵纠结着要不要上去,却招来司机一声怒吼,道:“你愣在那里干什么,还要不要上车?”
没等张晓朵开口,“啪”的一声,车门关上,大巴车“唰”地一下在她身旁开过。
出门不利,张晓朵垂着头回到小餐馆,跟老板要来一瓶冰冻豆奶降火。
“没挤上吧。”
“嗯,太多人了。”
老板跟还在陪小男孩玩耍的瘦黑男人说:“老刘,你不是要回去吗?顺带小姑娘一把送她到山脚下,也正好赚点车费。”
“可以呀,姑娘,你不急这一时吧,我家婆娘去给这小子买蛋糕解馋,一会就回来。”
张晓朵眼里闪着泪,说:“不急,我可以等。”
路面还留有被雨水浸过的痕迹崎岖不平,三轮车左摇右晃,坐在中年妇女大腿上的小男孩紧抱着手里的蛋糕不松手,生怕会掉落在地,张晓朵战战兢兢,紧抓着车扶手,时刻留意着前方的路况。
三轮车司机驾轻就熟,成功地躲过了不少沿路石头跟低洼路面,开得稳稳当当,微风吹过,一阵阵凉意,张晓朵不禁打了个冷颤。
忽然,三轮车司机在路边停了下来,对小男孩子说:“你先跟妈妈回去,爸还要开车送这位姐姐上山。”
“好,爸爸,你要早点回来。”
中年妇女抱着小男孩下车,说:“注意点安全,下雨路滑。”
“知道了,快回去吧。”
张晓朵双脚麻目,屁股都快坐疼了,才从三轮车司机嘴里得知这只是刚走完一半的路程。
车子在转弯时,前面竟然下起瓢泼大雨,而他们身后却阳光普照,这奇观,张晓朵还真是第一次见。
三轮车司机停下来穿上雨衣,把遮雨棚放下来,说:“姑娘,雨比较大,我尽量开慢点,你坐稳了。”
“好勒。”
前面一团迷雾,张晓朵坐在车里面根本看不清外面的状况,她只是感到车子抖得厉害,有股强风让车子前行十分困难。
“小姑娘到了。”
来到山脚下,天空己经放晴,张晓朵走下车,看到山顶那尊高耸挺立的佛菩萨,她虔诚地双手合十,弯腰参拜。
“师傅,送我们回镇上吧。”一个妙龄少女搀扶着一个老太太走过来,皱着眉头埋怨,“好歹是个风景区,连个车都打不到,在这瞎耗了一个多钟。”
“今天下雨来寺庙参拜的人也没几个,加上路不好走,车往这里跑的就少了。”
三轮车司机爽直地扶着她们上车,在这穷乡僻壤能赚点钱也不易,他自不会推辞。
山脚下荒无人烟,除了近处那令她发寒的站牌之外,就只有杂草跟树木,张晓朵也考虑到回去坐车的问题,当下就跟三轮车司机约好,让他过两个钟后来接她,并提前预支他回去的车费,留了电话。
张晓朵靠在一块大石头上暂作休整,她望向阴沉沉地天空,好奇着这地面怎么一点水迹都没有,真是神了。
想到杨希曼还在山上等着她,张晓朵便没在山脚下停留,抓着石阶栏杆一个步步缓慢向前走,到达半山腰,实在走不动,便坐在石阶上喝水补充体能。
往下看,山体顺直的倾斜度还真的让人心惊胆战,要是恐高,怕是早就腿软在地动弹不得,但对张晓朵来说,这可比坐过山车还要没有挑战性,根本就不算个事。
张晓朵这会急迫地想要见到杨希曼,这股力量战胜了她此刻无尽的疲惫,她捶下大腿,深呼一口气,接着继续向前走,再也没有停下来,直到登上山顶。
这里还真是人间仙境,云雾笼罩,抬头天边就在眼前,似乎伸手就能触摸到。
寺院大门口敞开着,一个身材体胖的女人从里面走出来,手里拿着一道姻缘符,脸上尽是宽心的笑脸。
张晓朵往里走,看到穿着粗衣麻布的杨希曼正在打扫庭院,她想飞奔过去抱着她,跟她诉苦这一路的不易,但最后还是止住了蠢蠢欲动的脚步,喊了声,道:“曼儿,”
杨希曼抬起头,淡然一笑,说:“让你别来,就不听,受苦了吧,你说你傻不傻,大笨蛋。”
这时,一个年长的师太走过来,对杨希曼说:“还有什么未了的话就去说吧,我在前面等你。”
杨希曼放下手里的扫帚,小跑到张晓朵前面,把护身符塞她手里,说:“特意给你求的,保平安,朵儿,以后别再来找我了,我将会在这里永远为你诵经祈福。”
“曼儿,”
“阿弥陀佛,施主请回吧。”杨希曼毅然决然地转过身跟在师太走进寺院大殿。
张晓朵并没有听劝,她跟了上去。
“你真的不会后悔?”
杨希曼跪拜在地,说:“弟子终生不悔。”
剃刀下,乌黑亮丽的长直发一点点掉落,张晓朵躲在门角处偷偷落泪,心如刀绞。
记得初二那年暑假,杨希曼在睡觉时被杨阿姨将长发剪成超短发,她戴了两个月的帽子不肯脱下。
她向来臭美,特别舍得花钱跟时间去保养她的头发,她曾说过,“头发是女人的第二张脸,不容忽视。”
可今天,她舍弃了心爱的秀发以示决心,唯求六根清净忘却尘世间的纷纷扰扰,要这样做真的很难,但她做到了,所有的一切冥冥之中,都像是安排好的一样,这可能就是她最好的归宿吧!
张晓朵舟车劳顿,早就筋疲力尽,但她不能在寺庙里滞留,让杨希曼看到,她抹掉泪水,迈步向门外走。
事情就是这样,不会按照预想的方向去发展,时不时来点意外。张晓朵从来没有想过杨希曼会做这般疯狂的决定,这个念头,她从何而起,还没等找到原由,就己落发归根,成为一名佛家弟子,从此了却红尘。
敲钟声响彻整个山顶。
在山顶完全没有信号,张晓朵那一刻才明白杨希曼要给她发个信息回个电话有多难,她把手机揣回裤兜里,了望着近在眼前的胜景,不由叹为观止。
下山的路凶险陡峭,张晓朵每走一步都会特别小心,脚下是万丈深渊,要是稍不留神,后果不堪设想,她不禁感慨,这还真是“上山容易下山难啊!”
在山脚下,张晓朵又遇到那个胖女人,她蹲坐在站牌前等车。
天空依然昏压压一片暗沉,张晓朵拿出手机,看到危危可及的一格信号,立即给三轮车司机拨打电话,可是打了几个电话就只有一个能接通,也就听到“喂”的一声便中断。
又没有信号?
她实在是又累又渴,就找了块平整的石头坐下,从包里拿出喝剩的半瓶矿泉水,还有一袋豆沙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