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催婚的路上
作者: | 分类:现言 | 字数:47.5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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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淋雨
天空倾盆大雨而下,风呼呼地吹打着玻璃门,刚刚满大街的行人,现在连个影都看不到。
张晓朵呆头呆脑地拿着刮板在那一点点的铲掉刮刮乐上的涂层,静待奇迹的出现。
“要变天啦。”店老板嗑着瓜子,继续拿手机看电视剧。
张晓朵定是疯了,就她这倒霉运,能平安活到现在己属不易,还要做什么春秋大梦,乞求一日暴富。
为了让自己尽快摆脱脑海里的烟雾,清醒过来,张晓朵冲出彩票店,站在马路牙子上,粗口大骂道:“你个挨雷劈的鳖犊子,没人性的狗东西,祝你不得好死,这辈子永不超生,”
......
雨越下越大却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张晓朵并没有去避雨,接着站在那里狂骂,商铺所有人纷纷探出头来看热闹。
实在累得骂不动,她蹲下来,紧紧抱着双膝,雨水浸透她的衣裳,这时无声的泪水在雷声中发出最后呐喊,“求求你,把钱还给我。”
雨水停了吗?
张晓朵缓缓抬起头来,她看不清他的脸,只听见那相熟的声音一遍遍地叫喊道:“你没事吧?醒醒,快醒醒。”
她倒在他怀里,手里的刮板掉落下来。
那天晴空万里的天空,正如他身上暖阳般柔和的体温,张晓朵终于靠自己的能耐还清欠下的“巨额”债款,凭实力打脸贾冰宁对她的成见,可现实就是这样残酷,欺善怕恶,她再一次遭受精神重创,直面人性最大的丑陋。
张晓朵问向自己无数遍,无论如何都解答不了的问题,“她该不该为人善良,为什么那句被千夫所指的‘活该’如今会变成她向善的笑话,天底下会不会真的有公义的存在?”
张晓朵睁开双眼,发现自己穿着病服躺在床上,右手腕的脉搏处插着管子,支架上悬吊着半瓶药水。
“店长,你还好吗?”孙紫玲目光笔直地看向她。
“我怎么在医院?”
孙紫玲摸了一下张晓朵的额头,说:“你在路边晕倒,一个大帅哥送你过来的。”
张晓朵焦渴难耐,却又头晕晕起不来,只能求助于孙紫玲,说:“扶我起来,我想喝水。”
在孙紫玲的搀扶下,张晓朵总算支起上半身,靠着床头,她浑身乏力,头部神经一抽抽的疼痛。
“紫玲,快,手机给我,陈经理有给店里去电话吗?”张晓朵想着这事挨批受罚无可争议,就看陈经理肯不肯放她一马。
“店长,你迟到也没个交代,大家都在问我,孔姐也是,我就觉得不对劲,给你去电话才知道你住进医院,你放心,我己经跟经理说明情况,他忙不过,就让我作为代表来医院看你。”
孙紫玲给张晓朵递上一杯温水,然后坐下来给她削苹果。
“紫玲,我没事,你回店吧。”张晓朵这个月跟陈经理立下军令状,不能有任何差迟,本来就人员不充足,再因她生病而导致店里不能正常运作,这可不是件好事。
孙紫玲好像突然想到什么,停下削苹果的双手,说,“对了,店长,你弟打电话来,我接了,他说半个小时会到,等他来,我再回去吧。”
哎!这不是在给她添堵吗?
张晓朵把杯子放在床头柜上,这会她感到身体舒服了好多,说:“紫玲,你走吧,我没事,店里有情况记得给我打电话。”
孙紫玲把削完皮的苹果递到张晓朵手里,说:“那好吧,店长,你顾好自己,我走啦。”
张弘天过来时,输液瓶己快要见底,张晓朵昏昏噩噩地睡着,并没有觉察到有人过来。
二个小时过后,张晓朵清醒过来,看到张弘天坐在她旁边戴着耳机玩游戏。
“醒了。”
张晓朵行动迂缓地爬起身,问:“嗯,多少点了?”
“四点十五分。”
她从床头柜上拿起手机点外卖,白粥,鼓汁蒸排骨,韮菜饺子,烧腊双拼饭,加入购物车付款。
“等下吃完,你送我回店上班。”张晓朵嘱托张弘天千万不要将她生病这件事告诉爸妈。
张弘天慨叹道:“姐,你都这样还要去上班?你们公司太没有人情味了吧,不能请假休息吗?”
“没事,就淋了点雨,吃药就好啦。”张晓朵额头还有些发烫,她起身去洗手间顺带给陈经理去电话。
这次,陈经理态度变得异常恭和,不但没要扣她工资给她作出处罚,还关心地问她身体状况,主动给她批假休息。
这让张晓朵无比慌乱,她此刻很需要工作,想要上班的欲望变得更加强烈。
“怎么这么久还没回来?”
张弘天交钱取药后,到附近的小吃店买了一碗红枣红糖鸡蛋汤,递到张晓朵手上,说:“喝完这个再回去吧,驱寒,身体会缓和一些。”
“原来你去买这个啊。”张晓朵脸色有些苍白,感觉气虚到连说话都没力气。
“姐,晚上我来接你下班吧。”
张晓朵点头,吞咽了一下口水,说:“你有一千块钱现金吗?有的话先借我,银行太远,我懒得去取。”
其实,张晓朵早就穷得裤兜底,可是离发工资还有十多天,她手里己经没钱支撑她的生活开销,碍于面子,又不敢将被骗的蠢事告诉任何人,只能独自承受。
张弘天没有盘根问底,而是将衣兜仅有的三百块钱塞给她,这年头带个手机就能出门,全是电子支付,扫个码就行,任谁都不会有太多现金在身上。
“你先将就着用,晚上过来接你,我再把剩下的钱给你。”
“嗯,好。”
张弘天这几天都过来接张晓朵上下班,惹得店里刮起一阵热风,众说纷纭。
周围光手机还是关机,张晓朵每天坚持给他打电话,结果不言而喻,她等了好几天都没见派出所有回音,就打电话过去查问。
“你好,我叫张晓朵,前几天被诈骗,去派出所备过案,想问一下,那个许放,不对,是周围光,那个骗子找到了吗?”
“还没有,他要是跟你联系,记得通知我们,别再上当了。”
张晓朵知道钱要回来的机率很渺茫,但她还是不甘心,恨自己为什么那么天真,竟然相信周围光这个挨千刀的鬼话,真是悔不当初。
“我知道,谢谢。”
张弘天无意中撞到张晓朵讲电话才知道她被骗这件事。
“姐,爸妈让我给你带的香芋红薯糖水,后备箱还有一箱车厘子,我给你拿上去吧。”
当张晓朵把车厘子放进冰箱出来时,张弘天己经不见踪影。
她看到茶几上有一张银行卡,下面压着一张纸,“姐,这张卡存有我的私房钱三十六万,没人知道,我先放你这保管,别弄丢了,要是缺钱可以去里面拿,家门锁密码。”
张晓朵可是陪着张弘天一起长大的姐弟,他的异常举动怎会逃得过她的法眼。
“为什么给我银行卡,你刚才听到了是吗?”
“姐,这些钱本来就是给你存的,对不起,当年要不是因为我,你就不用放弃留学去工作了。”
张弘天坐在驾驶位,点上一根烟,紧握方向盘,他悔怨当初年轻气盛闯祸让张晓朵来背锅,她本可以拥有更绚丽的人生却被他给活生生拖垮。
“都是冲着我来的,这根本就不关你的事,你不用自责,卡你拿回去吧。”
张晓朵没有想到这么多年过去,张弘天还在耿耿于怀。
“你留着吧,不是升职要调到总部上班吗?到时候过去B市,就你手里的钱肯定是不够用的,我在家吃住,又有稳定的工资收入,用不了几个钱,你不拿我心不安,姐,等你变成富婆一定要记得我的好。”
张晓朵此刻也真的很需要钱,她就没再辨说,含着泪把银行卡收下来。
“这事除了你,任何人都不要说,特别是爸妈。”
“姐,我们又多了一个秘密。”
张晓朵泪如雨下,封存己久的记忆一旦打开,源源不断的伤痛也都接踵而来。
刚到病房门口,张晓朵就看到张弘天站病床前,那个躺在床上的男人被他挡住了脸,但是她能认定那个人就是刀疤男。
张弘天尽所能的压制内心的冲动,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把我打成这样子,只有两条路可选,要么陪钱,要么坐牢,看你两姐弟感情这么深,我想你姐也不会不管你。”
随后刀疤男扔出一份医院出具的诊断证明书。
“看来在进去前,我得亲自送你一程。”张弘天气得青筋暴起,举起拳头就要把刀疤男往死里揍。
张晓朵慌忙上去拉住他的手,拽他出去,说:“张弘天,你要干什么?这事,我己经摆平了,你就别再跟着捣乱行吗?你不为自己想,那爸妈呢,快走吧。”
“姐,他欺人太甚了。”
刀疤男只不过是个小罗罗而己,正真的金主躲到背后怎么会让他看得见?
张晓朵怕张弘天再次冲动行事,一步步紧跟,直到看着他坐上的士离开一段路程,她才重新返回病房。
刀疤男怀里抱着一个穿着病服,脸色蜡黄,瘦弱无比的小女孩,她低声唱着“小毛驴”,在他身旁坐着一位脸上长满雀斑的女人在削苹果。
小女孩注意到张晓朵,指着她说:“妈妈,门口有个漂亮姐姐。”
“果果,爸爸跟姐姐有话要说,你先妈妈回房间吧。”
小女孩十分懂事地说:“爸爸,等下我再过来陪你玩。”
雀斑女牵着小女孩的手在张晓朵身旁越过去。
刀疤男挥手跟小女孩说再见,那刻,他是个慈祥的的父亲,但在张晓朵眼里,他就是恶魔。
“姑娘,对不住了,我这条贱命不值钱,但我女儿不一样,她还那么小,未来的路还长着呢,虽然我不知道你跟贾女士有什么恩怨,但她答应帮我找最好的医生给我女儿治病,我没得选。”
刀疤男愧疚地低下头。
“我不会同情你,就因为你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毁了我的人生,你不配当一个父亲。”
这张刀疤脸,张晓朵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
走出医院门口,张晓朵看到极为惊险的一幕,一辆的士正在行驶中,忽然冲出一位老奶奶,她直接躺在地上。
司机反应快,一个紧急刹这才没撞上,要不然定会闹出人命。
“找死啊,没看到有行车记录仪吗?这都敢讹。”
老奶奶也不懂什么仪,也不管司机说什么,就是不肯起来,哭喊着要他赔钱,说:“我儿子得病了,要很多钱才能治好,你好心人,给点钱我吧,我把这条老命都给你。”
司机没有办法只能报警。
警察来到之后,对老奶奶好是一番劝说,她这才肯起身让开道。
钱真的这么重要?比命还要重要?
张晓朵的世界一下子崩塌,她向来视钱财如粪土,但万万没想到那么多人会以命相搏,在贫穷面前,原来人是可以这般卑贱,她真的不希望将来有一天她也会落魄到如此境地。
张晓朵哄然大笑,连老天爷都要惩罚她,兜兜转转,还是回到原点,两袖清风一无所有,那些让她陷入深潭的人,也许正春风得意,过着舒适逍遥自在的生活。
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