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尼雅一步三回头的走出屋子，神情模样中满是不舍，顾小影终于忍不住了，轻咬着贝齿，凑到柳直近前，一字一字问道：“你们俩刚才到底说了什么？”

柳直喝了一口水，笑着摇了摇头，从容回道：“她想让我帮她杀一个人，如果我答应，她就愿意做我的女奴。”

顾小影心里咯噔一下，连忙追问道：“那你答应没有？”

柳直翻眼看着她：“你说呢？”

顾小影还是很信任柳直的，不疑有他，搂住他的手臂赞道：“干得太漂亮了，老公，你真是坐怀不乱真君子。”转而又问道：“她还说了什么？”

于是柳直将他和尼雅的对话大概复述了一遍，舒悦听得暗暗心惊，她没想到柳直竟然想一统人类，这实在是个太过巨大的梦想，前路不知会有多少艰难险阻，不过，照部落现在的发展趋势以及周边形势来看，倒是未必没有希望。

顾小影笑容灿烂，虽然她听到的是柳直的一面之词，确定不了真假，心中还是非常感动，她相信柳直不会骗自己，以往的表现都已证明，自己看中的这个男人，绝不是一个被美色轻易诱惑的主。

“首领，既然这个尼雅对部落很有用处，那为什么您还开出这么苛刻的条件？先把她招进部落，以后她自然会发现您是一个英明的领导者，是在为全世界的人类着想，到时候，她应该也会甘心为部落效力的吧？”舒悦不解道。

“她跟别人不同，很可能是一名国际级明星，见过多少世面且不说，世界上认识她的人不会少。”柳直耐心解释道：“因为这些，她在许多地方都可以过上好日子，一旦诱惑足够大，随时都有背叛的可能。所以我觉得，还是把条件摆开了谈比较好，她如果这一点都做不到，那就没必要花心思去培养了，十有八九是白费功夫。反之，如果她能够同意，不管是出于什么缘由，一些控制手段就不用再顾忌，反正一开始就说好了的，是你情我愿的买卖，这样可以最大限度降低她的背叛概率。”

二女听得似懂非懂，柳直也没有多做解释，其实他心中也在暗叹，控制住尼雅的手段有很多，不是非得要遵循你情我愿，只是他终究狠不下心这样去做。在有限的程度内利用人性，历来是他的行事准则。

现今部落的发展势头极好，在强大的军事力量支持下，他暂时还不需要去做一个心狠手毒的枭雄，当然，如果形势所迫，他必须要黑化自己，那就要另当别论了，毕竟抵抗不了岩族，什么仁义道德最终都会沦为狗屁。

…………

夜色已深，舒悦独自来到营地角落，刚接受了柳直悉心指点的她，对元气控制又有了更深一层的了解，但这仅是提高了她的技法领悟，对修为提升并没有任何好处。

角落的木棚里，摆放着一百多具外国觉醒者的尸体，柳直并没有派专人看守，一是没有人会闲的蛋疼来偷尸，二是为了给舒悦练功创造合适环境，之前那些营地被处死的觉醒者，柳直都是先集中堆放，等舒悦吸收完后，隔天或是就地掩埋，或是丢进狂鱼河。

舒悦蹲下身子，埋着头，尽量不去看这些死状各异的尸体，右手握住一人脚腕，暗运功法，将一具具尸体内的元气快速吸干，先头那三晚，她最多也就吸收了二十几具，今日却有百余具之多，这注定是一个非常耗时且痛苦的过程，加上吸收的对象是人而非妖兽，内心多少会感到不适，效率也因此受到影响，不过这些，她都强忍了下来，她内心的执念早已生根发芽，长成了参天大树，就连顾小影都无法动摇分毫，这些令人毛骨悚然的死尸和自身所遭受之疼痛，又能算得了什么！

整个吸收过程持续了将近两个小时，等到最后一具尸体被吸干，舒悦的皮肤鼓胀到了一个颇为夸张的程度，已是将斗篷微微撑起，瞳孔中满是渗人的惨白，她盘膝坐在地上，咬紧牙关，集中精神，开始运功炼化。

炼化死灵之气时，如果来源不同，感受到的疼痛也有极大差别，有炙热、冰寒、电麻、抽搐、阵痛、酸涩等。

妖兽身上的死灵之气因为都是出自同一头，只会产生一种感受，不过相对来说要剧烈许多。

而人类的死灵之气，往往来自不同的尸体，难免造成水火不容的冲突，虽是相对轻微，痛感却呈现出了多样化，频率也更加密集。

相对来说，舒悦还是更喜欢前一种，因为单种痛感持续的时间过久，神经中枢就会适应或麻木，而五花八门的话，习惯这个词根本没可能产生，就如体内有各种颜色的礼花绽放，每一种颜色，带来的痛感都截然不同。

因此在整个炼化过程中，舒悦没有轻松过哪怕半分，她只能靠着意志力强行支撑，一边抵抗痛苦，一边炼化元气。

不知不觉，天边开始现出亮光，因为吸收的死灵之气过多，这一次舒悦只炼化了不到六分之一，她的皮肤并没有恢复到正常状态，若是抬手或动脚，都会伴随着剧烈疼痛，但为了不让人发现她的异常，她只能强忍着巨大痛苦，用斗篷紧紧包裹住身子，缓步朝着自己的房间挪去。

这一路并不长，只是等走到门口时，她却已是疼得大汗淋漓，身上的腐臭味也再一次变得清晰可闻，她管顾不了这些，一步一步走到床边，盘膝坐下，想争取在早饭之前，尽量消去皮肤的鼓胀。

过去了不知多久，屋外渐渐有了人声响动，舒悦终于压制住了体内的死灵之气，疼痛感大幅降低，她心神一松，浓浓的疲倦立即袭来，终是支撑不住，倒在床上昏迷过去。

等到柳直闻讯赶到，已经是十多分钟后的事了，他坐在床边，捏住舒悦的手腕，元气透入检查一遍，不由松了口气，心中又是惊讶又是心疼，舒悦体内的元气总量已经接近他的六成，这绝不是一个玄体小成的觉醒者所能负担，不论对经脉还是丹田，都将造成巨大压力。

而且她现今处于昏迷状态，体内元气不受控制，完全是出自本能的在跟异种元气战斗，好在自己及时赶来，不然舒悦的经脉和丹田，都有可能遭受严重破坏。

“傻丫头，我都装作不知道了，你干嘛还这么逞强？”

柔声念叨一句，柳直将她扶起，大手按住她的后心，磅礴元气不断涌入，一举将她体内激烈交锋着的两种元气尽数镇压。

PS：第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