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淼说了句好像发烧了，她试了一下林淼的额头，很烫。

当时离放学还有二十分钟，林淼不舒服，在教室也学不好，许星落小声地征求了一下林淼的意见，说要不要先回家。

林淼点了点头，许星落举手报告：“老师，林淼发烧了。”

老师看了过来，还没说话，女班长却放声大笑了起来，许星落不明白她在笑什么。

“发烧了？”女班长笑着前仰后合，她周围也有几个人笑了出来。

许星落看了一眼老师，老师还在那坐着没说话，连表情都没有。许星落蹙眉，不解。

“许星落，不会说话就别说。”女班长笑着说。

外面的红云更加绚烂，橘色的光透过窗子撒进来，许星落甚至可以看到女班长脸上不知是油还是汗的透亮，觉得几人的笑有些晃眼。

时隔多年，许星落仍然记得那个笑容，谈不上恶意，额头的薄汗，因为被晒，饱满的苹果肌微微泛红，笑地眼睛都没了。

后来，隐约听到她没考高中直接嫁人了的消息，没满年龄就结婚，在农村不是什么新奇事，大人们习以为常，小孩却没有那么习惯，总觉得那是离她们很远的东西，不应该是和她们一样的同龄人的经历。

……

有人告诉了许星落女班长的笑点，不过许星落实在是没觉得有什么可笑的地方。

她想了一下，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平翘舌音有问题，才引起了误会，可当时她用的是方言，普通话的烧，在方言里是“xiao”。

她想，她明明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可她非要往另一个方向去解读。

许星落并没有愤怒，没有悲哀，只是单纯的不解。

“想什么呢？”沈致捏了捏许星落的脸。

“没什么，”许星落回神，觉得沈致跟当时的情况好像又不太一样，可能沈致觉得这是个不好的兆头吧。捏了捏手里的帽子，解释了一句，“你不喜欢就算了，但是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

“我挺喜欢绿色的，不然也不会买。”许星落又加了一句，“我戴过的。”

沈致顿了顿，身体微蹲，露出了自己的头顶，头发软趴趴地，看起来格外柔顺：“戴吧。”

沈致见许星落没有动作，抬了抬眼。

“你不是觉得这个寓意不好吗？”许星落垂着头说道。

“你不是喜欢？”沈致反问，又有些张扬地勾了勾嘴角，“给你一个给我戴绿帽子的机会。”

许星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都没有结婚，怕什么绿帽子，要是真有那么灵，也是我先戴的。”

“你不会。”

“什么？”

沈致的声音很轻，轻的不像是一句承诺。

“没什么，”沈致动作有些慵懒，“还不帮我戴，给我戴绿帽子的机会只有一次，还不好好把握。”

许星落也没在意沈致的胡言乱语。

“你头发都湿了？”许星落摸了摸沈致的头顶，挂在头发上的水珠陷了进去，头皮穿来细微的凉意，沈致轻轻颤了一下。

许星落见状，问道：“怎么了？”

“冷。”沈致垂了垂眼皮，遮住了眼睛里的神思。

许星落怕沈致感冒，去拿了毛巾帮他擦头发，动作很轻柔，可能是女生本来就没有多大力气的缘故。

毛巾上有淡淡的香味，沈致闻到了，跟许星落洗发水的味道一模一样。

许星落让沈致坐到电暖扇前，又揉了揉沈致的头发，想让他快点干，小声地教育道：“让你戴帽子你不戴，这边比b市冷多了，感冒了怎么办？”

沈致一开始被许星落摸头的时候，有一种特别怪异的感觉，脊背像是有细碎的电流顺着往上窜，并没有被侵犯的感觉。

男生一般不太喜欢让同性摸自己的头，因为那样会有一种臣服的姿态。

可许星落的手很软，动作也很轻柔，沈致可以感觉到她细微的动作。

觉得差不多干了，许星落收回了手，或许是手里突然变空，有些不习惯，许星落又假装无事地揉了一下，才不舍地把手收了回来。

“上瘾？”沈致抬了抬眼皮，许星落的手离开的时候，他也有些轻微的不自在。

“什么？”许星落讪讪地笑了笑，假装没听懂沈致说什么，再说了，沈致还摸过她的头呢，原来这种感觉还挺舒服的。

许星落终于知道为什么有的女生喜欢在宿舍楼下喂流浪猫，然后时不时摸一把了。

“又没不让你摸，”沈致靠在椅背上，懒懒地看着许星落说道。

许星落心跟着手一起动了动，最后学着那些女生一样，顺着头发的生长轨迹……

沈致慢慢品出味了，这个怎么这么像沈清摸旺财那条傻狗一样呢？

“许星落，”沈致轻声喊道。

许星落嗯了一声，沈致闭着的眼睛睁开，一字一句地说：“我怎么感觉你是在摸旺财那只傻二哈？”

许星落隐约知道二哈是狗的一个品种，讪讪地把手收了回来，猫跟狗应该差不多吧。

沈致被她的反应气笑了：“还真是把我当狗了！”

“没！”许星落反驳道，明明是猫，身体却诚实地往后退了一步。

沈致大手一捞，把许星落揽了回来，让她坐在自己腿上：“没你跑什么啊？”

“你摸回来？”许星落脖子往沈致的方向歪了歪。

因为两人穿得都比较厚，许星落没有感觉，也没意识到这个行为的不妥。

“你倒是诚实，”沈致摘下许星落的帽子，散着的头发柔顺又蓬松，突然没了帽子，温差有些大，许星落觉得头皮冷的发麻。

沈致见状又把帽子给许星落戴了上去，只露出了耳朵，俯身含了上去。

“呀！”许星落惊呼，耳朵突然被温热包裹，一阵麻麻酥酥的感觉蔓延开来，腿有些发软，颤着从沈致腿上跳了下来，往后退了几步。

许星落控诉地看着沈致，手摸到耳廓的微微湿润，颤了一下，收了回来，有些委屈：“你说我不喜欢就不那样了！”

沈致笑了一下：“你怎么不说我喜不喜欢被人当二哈摸呢？”

“下次再说我是狗，我就真当一次狗……狠狠地……咬你。”

听到沈致的话，许星落心尖颤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