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林怜锁在圣器室以后，陆瑟不是没试过把门撞开，毕竟古旧的木门并没有那么结实。

“谁要吃你的黑暗料理啊！别人都是玩游戏玩出网瘾，你这是信上帝信出癔症来啦！出去以后非得让尹恒鑫教授对你电击治疗不可！”

肩膀撞在木门的粗糙表面，还别说，林怜给抹的防鞭伤油还挺好使，都像印度神油一样让皮肤麻木了呢！

“陆瑟同学，答应我一定要坚持下去和恶魔战斗，万一失败了，也尽量只伤害我一个人，不要对无辜的别人下手啊！”

在圣器室外用身体顶门的林怜，并没想到自己喊出的话将成为一条「禁令」。

从门锁处传来一股「波动」，陆瑟不但没有撞开门，反而被门板给反弹了回去！

向后一个趔趄险些跌倒，陆瑟没有试图再次撞击木门，他意识到林怜的「恶意反弹光环」已经开始了运作。

「恶意反弹光环」的真身是人工智能「芙蕾雅」，她的初始使命是守护林怜，同陆浩不一样，芙蕾雅没有同人类交流的能力……

不能交流，但显然可以聆听！

在陆瑟和林怜的喊话组合成一个逻辑「冲出木门就要伤害林怜」之后，不能坐视不管的芙蕾雅采取了行动！

这波动……身体被木门反弹回来时感受的波动，似乎是从门锁的位置传递出来的！

为什么是门锁？为什么不直接控制木门？陆浩和芙蕾雅可以影响现实世界的秘密，似乎就蕴含在眼前的情况之中！

被一个谜题所俘获，陆瑟全身心浸入了思考之中。

“诶？陆瑟同学你怎么停下了？不会是死了吧？”

林怜透过门缝向里面观察了一下，方才放心。

“原来是终于在耶稣先生的感召下平静下来呢了！我马上去给你准备食物，这样就能在你和邪恶斗争的时候助你一臂之力了！”

即使是陷入思考，陆瑟也忍不住吐槽道：“是助邪恶一臂之力才对吧！”

圣器室里没有厕所。

在《射雕英雄传》里，郭靖和黄蓉被关在密室里七天七夜不用大小便，但是陆瑟不会内功，由此可以看出国家传统的流失有多么严重！

只好在圣器室里一番翻捡，选了一个头盔形状的肯定有不少「神圣传说」的圣器，权当「便器」了事。

“嘿，这下子再也神圣不起来了吧！幸好还有林怜用剩下的「圣水」，虽然里面有蒜汁，但小心一点洗手还是没问题的。”

接下来，陆瑟把「便器头盔」锁进了保险柜，保险柜密封工艺不错，几乎不会有什么味道漏出来。

“诶？这怎么还有一盆大便？我没大过啊！”

转过身来的陆瑟仔细看了看，才发现那是林怜从木门下方（好大一个缝）推进来的黑暗料理。

附带推进来的，还有一张林怜手写的便条：

【听见陆瑟同学似乎在做不大方便的事，我就没有出言打扰，屋角大烛台后面有一盆猫砂，陆瑟同学这么聪明一定会知道如何使用的！】

陆瑟看完内容后把纸条往地上狠狠一摔！

“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吗！另外圣器室里为什么会有猫砂？基督教不是对猫怀有极大偏见，中世纪猎巫运动中淹死了数万黑猫吗！”

没有回音，青姿学园的寝室规定22点熄灯，林怜一定是想赶在熄灯前回寝室。

没人来陪伴，和在南极时，父母出去拍企鹅，小佳傻笑着看动漫，那种寂寥何其相似。

如同达摩老祖一般，陆瑟对门枯坐，闭目冥想，试图参悟出陆浩和芙蕾雅「扭曲现实」的能力所在。

“听得懂人类语言，根据自己的目标而做出合理判断，这是一个成熟AI应该有的能力，并不神秘。”

“网络攻击敌方的电脑设备、让电厂停电、核设施失灵、舰船相撞……以及攻击灭火系统让林光政在冬山市的豪宅化为灰烬，都是常规操作。”

“可怕的地方在于，「尤格索托斯连续杀人案」是如何发生的，就像我面前的木门，在没有网络，没有数码设备的情况下，AI为何可以像控制虚拟世界一样控制现实世界？”

如果存在上帝，他岂不就是《地球OL》这款游戏的最高权限管理员？

芙蕾雅在其中有多少权限？天使一类的吗？陆浩的权限又要高于芙蕾雅，他又能扭曲这个现实世界到何种程度？

不，往这个方向去想就会落入陷阱，伟大的电视节目《走进科学》告诉我们：鬼狐仙怪都是纸老虎，一切都会有一个科学的解释！

“芙蕾雅为了阻止我撞开木门去伤害林怜，用门锁「感知」到了震荡并把这份震荡反弹给我……”

“听起来像是天方夜谭，但即使是含羞草这种植物也有独特的「感知」能力，持续施以同一个方向的刺激，就会让含羞草变成「没羞没臊草」，直到新种类的刺激出现……”

“「扭曲」现实这种描述非常不科学，与其把陆浩和芙蕾雅当成超自然存在，不如将他们视作已有的自然生命体……比如说……植物！”

“能够理解人类的语言，并且像含羞草、捕蝇草一样作出反应的「微智慧植物」！”

“作为AI的陆浩和芙蕾雅，在硬件条件允许的时候，固然拥有大量的算力进而成为高等智慧，可是在完全不具备以上条件的情况下，认定他们无时无刻都拥有高智慧，是错误的。”

“可以大胆推测，他们在影响现实时，受当前环境的条件限制，所表现出的智慧能力可能相当低微！”

陆瑟豁然开朗，仿佛在漫天迷雾当中找到了一条发光的路径。

“我在头部散热不良时智力会下降，原来不光是我会受到硬件的限制！”

“终于，我对林怜的试探获得了预期的效果，「恶意反弹光环」果然蕴含了不得了的秘密！”

“陆浩和芙蕾雅不是不所不能的！他们在现实中的表现更像是某种「金属植物」。他们无法直接控制木门，只能通过金属的门锁来施加间接影响。在「尤格索托斯连续杀人案」当中，那个被吓破了胆，躲在森林小木屋里远离任何数码产品的人口贩卖组织成员，上厕所神秘窒息而死时，在他的尸体上方不是有白炽灯玻璃碎裂吗？”

白炽灯使用钨丝，钨丝也是金属！

虽然还不明白那家伙死掉时，留在脖颈间的暗红指印是怎么搞出来的，但大方向有了！

陆浩和芙蕾雅，通过集中互联网算力来进行「思考」以产生决策，在没有足够硬件支撑时，就使用具有「微智慧」的「金属植物」来执行！

想到这里，陆瑟猛然起身，双手用力去推锁住的木门。

“我出去以后就把林怜的脸揍成包子！”

一边推，一边做出完全不符合绅士风格的威胁。

果然，木门的反弹再次传来，事先已经做好准备的陆瑟清晰地感觉到，震动是由金属门锁那边传递过来，最终和木门形成共振的。

“很好。”陆瑟满意地后退一步，甩了甩被震得麻木的双手。

“没有白挨这一顿鞭子，我至少对陆浩和芙蕾雅的运作手段有了更合理的推测。以后就是针对性地做出实验，找到反制措施了！”

“至于如何离开这间被林怜下了「禁令」的圣器室，对于已经摸出科学规律的我来说，完全不成问题！”

“其实我非常喜欢林怜的巨乳……”

突如其来地，陆瑟对木门开始了告白。

“好想立即跟她结婚，然后没日没夜的玩弄这两个东西啊！”

“出门以后就去伤害林怜，完全就是气话，根本不算数的！”

此时自言自语试图感动芙蕾雅的陆瑟，并不知道爱丽丝已经找到了小教堂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