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青山医馆在网上火了之后，总有想一睹芳容的网友冒充病人，来医馆瞧病，东拉西扯不说重点，打听青山的隐私，要电话号码，还有人偷拍她的照片。

每每遇见这样来捣乱的人，青山都会派银耳或者德叔收拾他们一番，再赶出医馆。青山以为程亮也是来捣乱的脑残粉丝，放下毛笔，脸色不悦地盯着他：“那你来干什么？”

“我……我……我就是想来问问……问问你……嗯……”

程亮在椅子上扭捏着，脸色通红，看都不敢看青山一眼，青山更觉得他像：“银耳，把他给我轰出去！”

银耳应声而起，露出满嘴利齿，朝程亮扑过去，准备咬他衣领把人拖出去。

“别别别，我是来消除纹身的！”

程亮一着急，肾上腺素飙升，终于在银耳咬上自己衣领之前，喊出一句完整的话。青山一摆手，银耳重新趴下看热闹。

程亮摸摸后颈，心说好险，刚才那条狼狗鼻子里呼出的热气都吹到自己脖颈了，这要是晚一秒，还不知道遭多大罪呢！

青山脸色缓和下来，说道：“消除纹身？怎么回事，你仔细说说！”

程亮想了想，把袖口解开，撸起衬衫，露出左臂，给青山看。只见程亮左小臂内侧有一大片蓝黑色纹身，勉强能看出来是一只下山虎的图案，纹身用色和绘画手法都很一般，甚至可以说比简笔画好看不到哪去，面积倒是不小，把整个小臂内侧都占满了。虎尾巴拖在左手腕上方两寸的地方，那里还有鸡蛋大小一块疤痕，好像是烧灼伤。

程亮神色暗淡，说道：“大夫，您别见笑，我初中的时候跟几个小混混走的很近，年少不懂事，给自己弄个了纹身……”

青山点点头，九十年代初华夏还没有正经八百的纹身店，纹身师大都是美发店店员兼职，一没正经器材二没绘画功底，这只下山虎没给他纹成下坡狗，就算难得了。

程亮继续说道：“后来我痛改前非，和那些小混混划清界限，发愤图强，考上首都师范大学，今年毕业，准备当个老师。可我参加了好几个招聘会，简历、笔试都过关，一到面试环节就被淘汰了。我百思不得其解，后来还是一个民办学校的教导主任私下告诉我，现在许多企业招聘员工都不要身上有纹身的，老师教书育人，为人师表，更要起表率作用，连丁点大的纹身花样都不允许有，更别提我这满臂的图案了。”

“我找了个美容医院，想用激光把纹身打掉。没想到我是个疤痕体质，激光的烧灼伤在手臂上留下老大一块伤疤，比纹身还难看。医生说要不就把小臂上的皮肤剥掉，在我后背上割一块同样大小的皮肤移植到手臂上。但这个方法费用太高，我负担不起，眼看别的同学都找到工作，我心里着急，看见网上有帖子说青山医馆专治疑难杂症，我……就想来问问，有没有……能消除纹身的药水……”

原来是这样，这里是中医馆，消除纹身可不是常规治疗项目，难怪他一开始支支吾吾的，不知道怎么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