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楼望月几时圆
作者:彼岸相逢 | 分类:仙侠 | 字数:52.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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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不堪入目
泫罗倒也不客气,坐了下来,将桌上的两坛酒递给她一瓶,易清接过,疑惑不解地望向他,泫罗这才笑着解释道:“清儿近日烦闷,喝些酒,大醉一场,解忧解愁。”
易清摇摇头,拒道:“这凡尘的酒,听说很是醇烈,我不会喝。”
泫罗勾唇一笑,道:“这酒哪有会与不会,只有喝与不喝,尝尝看。”
易清闻言,拔掉了酒塞,对着瓶口,小酌了一口,随后重重地放下酒坛,皱起了弯眉,怒瞪泫罗道:“泫罗,你又骗我,这酒又苦又辣,哪里能解忧解愁,只会让我更忧更愁罢了。”
“谁让你这般喝了,不懂喝酒的乐趣。”泫罗适时从怀中取出一包用油纸包裹着的东西,放到石桌上,笑道:“这是我从宫外带回来的,你吃两三个这个,再喝两口小酒,滋味不同凡响。”
“这是什么?”易清拿起石桌上的那包东西,缓缓打开,入目的是一颗颗包裹着红衣的花生米,红衣外面还裹着少许的细盐粒,油乎乎的,她当即蹙眉抱怨道:“我当是什么好东西呢?原来是花生米,看着这般油腻,怎么吃得下?”
泫罗望着她这般嫌弃的神情,从她的手中夺过,放在石桌上,不理不睬,一手抓起几十颗花生米,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十二月的下旬开始后,连下了两天小雪,宫里宫外皆是白雪皑皑,徐相还是离开了,不过能亲眼目睹捧在手心里的孙女成亲,嫁了个好夫君,也能安心了。
太子妃闻此噩耗,晕阙过去,待醒来之后,在太子陪同下慌忙赶到徐府。
历经两朝的丞相病逝,朝中上下文臣武将、皇亲贵胄皆前来吊唁,当然还有陛下。
这几日,风雪大,易清闭门不出,烦闷的时候也会多喝几杯酒,她的酒量不大好,喝了四五小杯后,肯定会昏昏欲睡。
静兮怀中捧着一包东西,小心翼翼地推门进来。
易清在桃木桌上,百无聊赖地趴着,直到听到房门被打开的声响,目光才向房门口的方向瞥去。
“东西拿回来了吗?”易清关心问道。
“郡主,您一向不是最讨厌这般油腻之物吗?如今却要托人从宫外捎过来。”静兮不解道。
易清听闻,只笑了笑答:“本郡主只能说,今非昔比吧,时光匆匆,没有什么是不能改变的。”
静兮听得半懂,还是将怀中的那包东西,放到桌上。
“对了,让你备下的酒水,可有去膳房去拿?”易清随口一问。
静兮点点头,笑答:“回郡主,瑶兮说她去膳房拿,估摸着快回来了。”
“这丫头,最近是不是因着天寒地冻,越发懒惰了,有时两三日都不见她身影。”
静兮笑而不语,她与瑶兮同为郡主的贴身婢女,瑶兮经常不在宫殿,不知去哪里玩了,就连她都快看不下去了,郡主责备两句也在情理之中。
两刻钟后,一身青衣的瑶兮才慢条斯理地端着托盘回来。
待瑶兮推门将托盘中的酒放到桌案上时,易清已经从内殿更衣出来,略带责备道:“怎么这么慢?是不是本郡主近日太过纵容你了?”
瑶兮听到郡主的责备之语,忙跪下请罪道:“回郡主,瑶兮前两日脚崴了,所以耽误了时辰,还请郡主责罚。”
“既然脚崴了,便要好好休息,若是绾清殿的婢女皆如你这般,那岂不是都成主子了?今日本郡主虽只是责备,下次再犯,定罚不饶,退下吧。”易清正容亢色道。
瑶兮起身后,眼中的哀怨一闪而过,推门而出。
易清就着花生米,小酌了一小杯酒,便有些昏昏沉沉。
直到卯时时分之际,瑶兮悄悄推开房门,用力晃了晃易清的手臂。
易清勉强睁开双眼眯着,有气无力问道:“什么事?”
瑶兮附在她的耳畔道:“太子殿下府上的下人来报,太子殿下因徐相过世一事,在府上喝得酩酊大醉,太子妃在徐府,回不去,而且殿下口中一直唤着郡主的名字,郡主若是还能起身,不妨前去看看。”
易清闻言,打算用手臂支撑着桌子起身,却不料刚站起来,却又跌坐在杌凳上,于是半趴在桌案上,嘱咐道:“今日这酒怎么如此烈?你先代本郡主前去看看,容我歇一会缓缓,再过去,若是情况不妙,再回来告诉我。”
“是,郡主。”瑶兮应后忙转身离开。
待瑶兮走后,易清又昏睡了过去。
翌日卯时,易清捏着眉心,缓缓坐起身子,望着门外天已大亮,不敢相信,自己竟在这里将就睡了一夜,还好房内炭火烧的暖和,不然早就被冻醒了。
昨日喝醉酒后的事情,易清终于想了起来,虽然如今已经天亮,还是决定去看一看吧,做不成夫妻,至少还是经历过生死的朋友吧。
想着便起身,未理衣装未整发髻便出了绾清殿,一路上小跑着,不到一个时辰,便到了宁王府。
神色匆匆地入府,在府中院落里见到管家伯伯,此时管家伯伯已经迎了过来,笑颜相迎道:“郡主来了,殿下昨日在书房喝醉了,如今还在房中休息。”
“我本想昨日来看看,可惜有事绊住了脚,管家伯伯先忙着,本郡主先去看看。”易清解释道。
管家伯伯点点头,又道:“府上女眷少,太子妃娘娘回徐府时,带走了六七名婢女侍候,郡主真是有心了,昨日让瑶兮姑娘照顾殿下,不知瑶兮姑娘昨日可有安然回到宫中?”
“本郡主不大清楚,今日早早出宫,还未见到她,想必早已回宫了。”
话落后,易清径直走到宇文濯的书房。
怕吵醒了宇文濯,于是她轻轻地打开了房门,迈入书房,一副水墨山水折屏样式的桃木屏风,遮住了视线,待蹑手蹑脚地越过屏风后,眼前的景象,此番此景让她不堪入目,大惊失色。
散落一地的衣裳,地面上碎了一地的酒壶,凌乱的床榻,还有昏睡未醒、衣衫半褪的宇文濯,与蹲在墙角里,只着里衣、头发凌乱的瑶兮。
易清此时觉得莫名的可笑,而她的心,是真正地凉透了。
瑶兮也看到了她,慌忙抱住她的大腿,哭着哀求道:“郡主,您总算是来了,您一定要为奴婢做主,昨日殿下喝醉了,所以才......”
瑶兮欲言又止,她又怎么会不明白,于是拉起跪地的瑶兮,冷笑道:“你先回宫吧,我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瑶兮似是得到保命符般,抱着地面上的青色外衣,随意套在身上,慌忙打开房门离开。
许是刚才房内哭声,还有开门的声响惊动了宇文濯,宇文濯缓缓睁开眼眯着,直到朦朦胧胧的看到易清立于面前,还以为是在做梦,于是揉了揉双眼,直到感受到宿醉后的难受劲,才真的确定面前的清儿不是梦。
易清见宇文濯已经醒来,泪眼滂沱,痛心疾首质问:“你怎么可以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