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大早，王霸虎就上了新闻头条，那条新闻的标题叫做：“单身小伙嫖宿中年妇女引发争端，热心市民勇于举报端毁淫窝”。

老马把新闻转给我，说道：“我听刘洋那边说，莫奈早上在办公室里暴跳如雷，把那王八蛋的东西全给扔了出去，恨不得把那间办公室都给砸了。”

我说：“咱们是不是做的有点过分了？估计这王霸虎在南京都出名了，出来以后可能也混不下去了。”

老马笑着道：“过分么？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好像叫做什么崩了，谁都不是无辜的。”

我问道：“是不是‘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老马点点头说道：“对！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我承认我这方法确实卑鄙了点。但这王八蛋假如不是精虫上脑，下流无耻，又怎么会着了道呢。”

说完顿了一顿，接着说道：“而且我真是太看得起这王八蛋了，这么点伎俩就栽了，根本不配做我的对手。”

我说道：“也许他只是犯了一个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和竞争对手这个角色关系不是很大。”

老马摇摇头道：“这你就错了，商场如战场，不惜代价干掉对手是成功的必由之路。这叫宁可我负天下人，休叫天下人负我！”

老马学着曹丞相的语气一通说教，倒让我想起之前网络上刷屏的一条新闻：“某中小学辅导软件惊现色情内容，经调查为竞争对手恶意投放。”

原来，这世上多的是一边表现不耻，一边偷偷做无耻之事的人，像老马这样坦率的倒也少见。

不过可喜的是，我们公司已经天下无敌了，毕竟连生意都没有，又哪来的竞争对手。

我问老马：“那你手里的这些‘证据’，还要发给莫奈吗？”

老马来了劲，说道：“当然要给！不过不是发，我要亲自送过去给她！”

我惊道：“为啥？这王霸虎都已经滚了，他们的片子还没拍，说不定还要找我们呢。”

“假如让她知道是你干的，肯定就没机会了！”

老马道：“这种项目，不做也罢！我就是想看看那老女人精彩的表情，顺便教育教育她，这市场有时候也不是钱说了算的！”

-

到了下午，老马带着证据和意义不明的教育目的，只身驱车前往莫奈的公司。

到了“果然道”公司所在的七楼，看见公司大门紧闭。

老马在心里偷笑，暗想莫奈这女人今天肯定气坏了，谁也不想见，连门都开了。

但是笑归笑，大门还是得进，而且这种事儿还不方便让刘洋知道。老马只能像个上门推销信用卡的业务员一样狂按门铃。

按了一阵，出来一个穿职业装的女孩子，大量了一阵老马，便问道：“您好，请问您找哪位？”

老马此时穿着椰子鞋，腿上一条裆低到膝盖的不知名裤子，一副无业青年的打扮。

被这么一个小姑娘直勾勾地看着，突然觉得有点窘迫，支支吾吾地道：“我找...找....莫奈，莫总！”

姑娘又上下扫了一遍老马，说道：“你找莫总什么事呀？预约过吗？”

老马道：“没有预约，不过我有非常重要的事。”

姑娘道：“没预约不行，莫总今天心情不太好，我也不敢找她。”

老马不愿意打电话，他本想着来一招奇袭，一打电话这奇袭就不能得逞了。

无奈委曲求全，低三下四道：“这位好姐姐，我今天非见莫总不可。你就帮个忙，说有个帅帅的小伙子，有非常重要的东西要给莫总。”

妹子突然露出鄙夷的眼神，不屑地说道：“你们这些男的，长得高高大大，不去靠双手挣钱，却整天挖空心思吃这碗饭！”

“你要是真想吃，你要拿出点诚意来啊！起码把自己收拾得体面点儿！”

原来莫奈找小白脸的事，不仅在圈内出了名，在公司里也毫不避讳，上上下下都知道。

莫奈也是个喜新厌旧的角儿，常常没给人捞够就蹬腿踢人。

很多身体被榨干，口袋却没充实的小伙儿常常找上公司，乞求再次被宠幸。

这小姑娘就把老马当做了失宠的小白脸。

不知真相的老马挨得一顿骂，除了莫名其妙，还有一点生气。奈何对面是一个女的，又不好出手，终于强压怒火，计上心来。

当下单手撑墙，做出一副拽翻天的表情，对姑娘说道：

“这位美女，在下不知道你说的是哪碗饭。不过去年这栋楼写到我的名下的时候，我就知道哪碗饭我都吃得起！”

“本来今天打算涨你们五分租金的，你刚才的态度，让我觉得有必要再涨五分。”

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当下被装腔作势的老马唬住，以为自己闯了大祸，也没有心思分辨这话的真假。

连忙把头低到了腰下，一边鞠躬一边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我认错人了！我马上带您去找莫总！”

-

一番波折，老马终于进得董事长办公室。

那莫奈正端坐在办公室一角的沙发上，专注地提着一只紫砂壶，正往底下的杯子里倒茶，好像完全没有察觉老马的到来。

宁静优雅的神态，丝毫没有刘洋描述中暴跳如雷的样子。

即便老马这个粗人，也察觉到了气氛的诡异。但是没有办法，有些战斗一旦吹起号角，不决生死，是没有后退的理由的。

莫奈倒满茶，抬起头看着老马，脸上挂着一丝演绎的惊讶，说道：“哟，原来是司马先生啊，我说那物业对我们一向很客气，怎么会在外面叫嚣呢？”

老马不懂“叫嚣”的含义，当下也不在意，大喇喇坐到莫奈对面，说道：“久违了，莫总！”

莫奈将倒满的茶杯推到老马面前，说道：“不知道司马先生大驾光临，有何贵干呢？贵公司最近生意如何呀，上回的合作没有达成，我还遗憾了好久呢。”

语气虚伪的一塌糊涂。

老马假装听不出来，端起茶杯就给自己灌了一大口。

不料那茶水刚开不久，老马哇一声把刚喝的水全部吐到了茶几上。

对面的莫奈却依然保持着虚伪的微笑，取一条白毛巾一边擦拭，一边说道：“司马先生甚是着急呀，不如咱们就开门见山，省的浪费各自的时间。”

老马哈哈一笑，道：“还是莫总爽快，我今天过来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儿，就是想给您看看这个。”

说完，从口袋里掏出了他和王霸虎聊天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