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砰……

乔安感觉自己的胸膛里，心如鼓擂，和陆衍交握的手心里，沁出了汗珠。

能感觉得到，陆衍也很紧张，那一番郑重其事的话，说的并不算流畅，个别几个咬字，还磕巴了一下。

但是，他的语气却格外地虔诚，深邃的双眸，一瞬不错地看着乔安，清晰地倒影着她的神情、她的模样。

“在枫华中学的时候，我高三，你高一；你十三岁，我十七。从你说服我的班主任，让我参加校园联欢会的表演开始，我就开始注意你；从你拉着小提琴给我伴奏的时候，我的目光就不想再从你的身上移开；从你穿着汉服曲裾回眸一笑，我就知道，我这辈子，只喜欢你，只爱你。”

“后来你出国了，我，我通过顾淮知道了你的下落，知道你的零星消息，我越陷越深，越来越不可自拔，然后你回国了，老天把你重新带回到了我的身边。你一直都是那么出色，那么优秀。那么好的你，居然接受了我，愿意当我的女朋友……”

陆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中也有些湿润。

乔安亦是眼中流光闪烁，一瞬不眨地看着他，握着他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似是不想错过他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反应。

“我学会你会拉的小提琴，学会你会做的菜，我还想学会你会的架子鼓、箜篌……只要你会的，我都愿意去尝试，去学，一步一步一步地靠近你，接近你，站在你的身边。你在乎的每个人，关心的每个人，我也会陪你一起在乎，一起关心。你的开心，我会跟你一起喜悦，你的悲伤，我会帮你一起分担。”

“每个生命来到这个世界上，都有Ta的使命。我想我的使命，一定就是爱你，陪你，用尽我全部的力气和生命。很多人都说，你生命中的任何一个人，都只能陪你走过生命里的一段路，没有人能够陪另一个走完Ta全部的人生。我希望，我可以陪你走完人生里最长的一段路——从现在开始，一直陪你一直走到终点。牵牵，你愿意吗？”

汹涌的酸意涌上眼眶，乔安终于体会到，为什么那些被求婚的女孩子，会幸福岛流泪。

她一边泪流不止，一边用力地点头。

以前，她从不会在人前流泪。

后来，有了陆衍，有了依靠，她会在陆衍面前暴露自己的脆弱，暴露自己的眼泪。

此刻，她哭得泪流满面，却每一滴，都是幸福的眼泪。

这个景象，许老太太、沈佳凝和苏渺母女俩，也忍不住眼眶湿润，看着乔安的模样，又是心疼，又是欣慰。

唯一弄不明白的，应该就是只有单纯的小鱼儿了吧。

被赋予“送戒指”重任的小鱼儿，因为妈妈苏渺的感动流泪，没有了桎梏，拉着顾栩小哥哥的手，蹬蹬蹬地迈着小胖腿，抱着手里的丝绒戒指盒冲了过去。

“小姨，你为什么哭啦？”小鱼儿的小胖手抓着黑色的丝绒盒，费力地举到半空中晃了晃，“给你礼物，有礼物就不可以哭哦！不然礼物要收回的！”

“噗嗤”一声，泪流满面的乔安突然笑出了声——被萌萌的小鱼儿给逗乐的。

顾栩伸手，从小鱼儿手里抓到了丝绒盒。

黑色的丝绒戒指盒子不小，小鱼儿的小胖手抓得并不牢，一下子就落到了顾栩的手里。

小鱼儿登时睁大了眼睛，跳着想要从顾栩手里抢回戒指盒，嘴里还念叨着：“小栩哥哥，那是给小姨的！”

顾栩正要把戒指盒递到了陆衍的面前，被一蹦一跳想要够到戒指盒的小鱼儿撞得差点没站稳。好不容易借着陆衍的力气站定了，才一本正经地对小鱼儿说道：“这是要让陆叔叔给你小姨的。”

小鱼儿眨巴眨巴眼睛：“有什么区别吗？”不都是要给小姨的？

顾栩认真地点了点头：“有。”

但是，却没有解释到底哪里有区别。

在场的其他人也笑得很开心，连沈老爷子也忍不住笑了两声，苏渺忍不住边笑边锤了她老公两下，感慨自家儿子怎么会这么萌。而苏诀，趁机把手搭在女朋友的肩膀上。

陆衍接过了顾淮递过来的丝绒盒子，郑重再三地把盒子打开。

里面安静地躺着两枚珀金戒指，女戒比男款小了一圈，但是上面的主钻耀眼璀璨，左右两颗梨形的钻石灵动闪耀，宛若两片叶子拱着主钻，又像是喜悦幸福的眼泪。

陆衍单膝下跪，握着戒指盒的手不自觉地用力。

他知道，乔安不会拒绝他，但他还是紧张地整个后背都湿透了。

“乔安，你，愿意嫁给我吗？”

陆衍的声音绷紧地发颤，在静谧的观景厅里显得格外的清晰。

双方家人纷纷握紧了拳头，心中紧张地发颤。

乔安把手伸到他的面前的时候，同样也是微微颤抖：“我愿意。”

声音有些哽咽，有些沙哑，有些发颤，但是，语气却异常的坚定。眨了眨眼睛，明明是带着笑的眼睛，却再度留下了眼泪——幸福的泪水。

顾淮带头吹了一声口哨，民乐团的乐手们回过神来，开始奏起了轻快的音乐，年轻一辈的家人们发出了欢呼声，小鱼儿尤其活跃，拉着顾栩一起怪叫、蹦跳。

就在这轻快的乐声和雀跃的欢呼声里，乔安看着陆衍修长的手指捏起了那枚戒指。戒指离开戒指盒的时候，她好像看到了戒指内圈里刻了什么。只是没等她看清，那枚戒指就被戴在了她的无名指上，三颗钻石在灯光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芒。

同样闪着光的，是陆衍的眼睛。

一瞬不错地看着乔安，似是在期待着什么。

乔安接过了戒指盒，拉着一下陆衍，没用力，陆衍便重新站立在她的面前。

捏起了那枚大一圈的戒指，乔安才发现，内圈里刻着的，也是“Lyan”。

Loveyou，Qiao’an（爱你，乔安）。

I’vetoldyou，youpleteme（我告诉过你，是你让我的生命变得完整）。

这两句话，她这辈子都忘不掉了。

这个用尽全力去爱她的人，她这辈子都不会放手的。

戒指滑进了陆衍修长的无名指，甫一戴好，乔安便凑上前一步，攀着陆衍的肩，踮起脚尖，覆上了陆衍的唇。

顾不得那么多长辈在场，顾不得小鱼儿和顾栩两个小朋友就在他们脚边，顾不得陆衍因为惊诧而忘记给出了反应。

良久分开，乔安泪眼盈盈的眼中带着笑，然后紧紧地抱住了陆衍，哑着嗓子，轻声说道：“谢谢你，陆衍。感谢老天，让我遇到了你；感谢老天……我爱你！”

陆衍回抱住她，然后在她耳边低声说道：“ditto（我也是）。”

片刻之后，他又用最直白的话重复了一遍：“我也感谢老天，我也爱你，很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