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院外的烟火声，响彻整个王府，绚烂的烟花在夜里绽放出五彩斑斓之色。骤然而起的声响，也打断了采薇和艾良娣之间的对话。

她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了无边无际的夜空，烟花虽美，但稍纵即逝，不一会儿就销声匿迹了，唯有空中升腾起一缕白烟，透着淡淡的硝烟气息。

只隔了一会儿，筑梦居的上空，又有了声响，远远望去，那天空好似花团锦簇一般。

艾良娣轻慢一笑，说：“带着身孕过年，就是不一样，就连烟花，都是她独一份的。”

烟花由专门是织造局采办的，尤其这种大型的烟花，民间几乎是买不到的，也只有皇家贵族，能在节日里燃放一两回。往年除夕，王府也是同一燃放，不像今年，独独在筑梦居里，供高侧妃一人赏玩。

当夜空再度平静时，已然子时将至。轩乐居的主殿仍旧黑漆漆的一片，这么晚了，想来杨德妃又留了绵柠和绿茹在宫里过夜吧。

艾良娣见她神思在外，问道：“怎样？你想好了吗？可接受我今夜的投诚？”

采薇说道：“当年，你将我扔在冰冷的雪地里，让我被恶狼撕咬，险些丢了性命，这一笔该怎么算？”

艾良娣轻松一笑，说：“这好办，你若心里记恨我，便也将我扔到荒野里，或者，你想怎么出气，随你便是。”

采薇不由地失笑，这个阿衡啊，仍是那个直爽的性子，想的办法也是简单粗暴。不知该恼，还是该笑，采薇长叹了一口气，说道：“罢了，以前的恩怨，我也不想再提。过了这个年，你我便前事不计吧。”

“好，”艾良娣点头答应，忽又说道：“趁着这个年还未过，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当年，你与贝勒，当真没有任何儿女私情吗？”

采薇沉默不语，这个问题，她从未细想过。现在，人都已经死了，再来纠结这个问题，也是毫无意义的。

“没有。”沉默过后，采薇只这样轻飘飘地说了一句。

艾良娣叹说：“当年有太多的误会，如果早些说清了，或许现在我们各自都有一个好的结局。”

当年，阿衡误会采薇对术阔有情，便想方设法阻拦。采薇又误会术阔是杀父仇人，亲手断送了他的性命。

若没有那次和亲，又怎么牵扯出那么多的是是非非。

这一夜，艾良娣与采薇一直聊到了天明，两人第一次促膝长谈，似乎开始欣赏彼此了。

际遇，就是这样奇妙，她们二人竟然也能成为倾诉的对象。

次日，将尽晌午时分，杨侧妃还未回轩乐居，同样，绵柠也没有回府，这似乎有些反常，即便是留宿宫中，这会儿也应该回来了才是。

采薇心里隐隐觉得，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过了晌午，几位侧妃也坐不住了，派了人去宫门口打探，却也问不出什么来。

横竖是坐不住的，采薇索性就等在了清漪堂，这里消息来得最快，万一有什么事情，也免得让人跑腿传话，平白耽误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