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柠的目光落在杨惠妃身上，问道：“惠妃，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杨惠妃神色一沉，起身回道：“嫔妾不知衣裳何时沾染了脏物？太后是嫔妾的姑母，又待嫔妾深厚，嫔妾怎会对太后下毒呢？望皇上明鉴。”

高皇后睇了她一眼，朝绵柠说道：“皇上，仅凭惠妃三言两语，实在不足以服众。东西既然是惠妃送来的，那她寝殿里必定还留有多余的残料，不如让人仔细搜了，究竟问题出在哪里？若真不是惠妃做下的，也可还她一个清白。”

绵柠虽不相信是杨惠妃做下的，但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如今又闹得众人皆知，唯有按着高皇后的说辞，硬着头皮查下去了。

“李北，着人即刻搜查翎秀宫。”绵柠终是下了旨意。

不多时，李北便将搜得的残料以及一只青釉陶小瓶呈给了绵柠，道：“皇上，这是从惠妃娘娘寝殿里搜到的。太医已经验证过，残余的布料上并无毒，但绣架上的丝线却浸染过毒物。另外，侍卫从娘娘暗柜内搜出陶瓶，里头装的，确是砒霜。”

众人听闻，纷纷朝杨惠妃投去鄙夷之色，荣妃更是心直口快地说道：“人赃俱获，惠妃娘娘平日里的贤德莫不是装出来的，却藏了蛇蝎心肠啊。”

杨惠妃登时跪下，道：“皇上，嫔妾确是没有做下错事。衣裳的布料和丝线都是织造处采办的，至于嫔妾宫中搜出的瓶子，嫔妾连见都未曾见过，更遑论里头还藏着砒霜这种毒物。”

采薇亦陈情说道：“皇上，嫔妾相信惠妃娘娘确是不知情。否则，既然衣裳已然制成，娘娘何以还要留着毒物，让侍卫们搜查出来呢？翎秀宫虽说是惠妃娘娘的寝宫，但平日里人来人往，保不齐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皇上若凭这些东西，就治了惠妃娘娘的谋逆之罪，未免太过草率。”

高皇后冷笑说道：“傅婕妤，你与惠妃交好，这是合宫皆知的事情。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你还要这样偏帮惠妃，莫不是你与惠妃合谋不成？”

采薇一并跪下，道：“皇后娘娘，凡事都要讲一个因果动机。惠妃娘娘与太后素无恩怨，毒害太后，实在于理不通。倒是皇后娘娘，那日嫔妾们于皇后娘娘宫中请安，娘娘于众人面前说过，要惠妃亲手替太后裁衣，似乎是有意想做实惠妃娘娘毒害之罪。”

“放肆！”高皇后凤目横挑，道：“皇上，傅婕妤这是有恃无恐，竟敢将脏水泼到臣妾身上。臣妾确实让惠妃做了衣裳，但从头到尾，臣妾都没有碰过一针一线，这般都能引到臣妾身上，也太过牵强了吧。”

“都给朕闭嘴！”绵柠心中恼怒极了，他知道采薇是一心维护杨惠妃，但事到如今，若不查个水落石出，杨惠妃的嫌疑永远都洗不清。

陈宣妃圆场说道：“皇上别动怒，事儿已经出了，眼下最重要的是救治太后。至于揪出幕后之人，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查清的。不过惠妃到底是最大的嫌疑，不如让她禁足翎秀宫，再慢慢审问翎秀宫内的人，或许会有收获。”

绵柠缓了缓心神，朝杨惠妃和采薇看了一眼，道：“就按宣妃说的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