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皇后倔傲地看着他，冷冷地笑出了声，道：“皇上要废便废吧，臣妾绝无二话。”她忽地扯开了发髻的簪子，原本就松垮的发髻便散开了，她取下金丝交错的凤冠，不屑地随手丢弃了。

恰时，勤政殿外有侍卫在交头接耳，随后径直入殿禀报。那是绵柠的亲信，俯首与他说道：“皇上，宁远侯来报……平阳郡主……不见了。”

绵柠目光一凛，旋即便猜到了此事的利害关系，望着高皇后说道：“平阳郡主在府上忽然不见了？一个半瘫的人，还能自己溜出去不成？皇后，这事儿你该是参与了吧？”

高皇后却矢口否认，道：“臣妾未离开皇宫半步，怎会知晓母亲的去处？母亲不见了，那还要劳烦皇上费心寻找，母亲年事高，以免出现什么意外。”

绵柠狠狠咬牙切齿，道：“好，好一个皇后，朕在你这里是听不到一句真话了吧。”

“来人！”绵柠正要唤人进来处置高皇后，却见李北带着笑意疾步入殿，说道：“皇上，太后娘娘她醒了。”

太后昏迷多日，虽然断断续续有些意识，但终究不见好转。太医院流水般的汤药，日日灌下去，总也没有起色，叫人甚是揪心。如今，听闻太后苏醒了，绵柠心头一喜，哪有旁的心思理会高皇后，即刻便让李北摆驾前往慈宁宫。

绵柠突然一走，殿内唯有高皇后冷眼瞧着俯首在地的钱婕妤，一步一步地走近了她。

钱婕妤害怕极了，哆嗦着身子，说道：“皇……皇后娘娘……嫔妾……嫔妾是被逼的……”

高皇后蹲下身子，伸手轻轻托起她的下巴，笑道：“你怕什么？本宫感谢你还来不及呢！本宫要让你们看看，谁才是后宫之主？谁才是天下之主？哈哈哈哈……”

钱婕妤慌得一动不敢动，心想着，或许皇上说的对，高皇后果真是疯魔了！

高皇后携了红玉出勤政殿，瞧了眼她吃痛的手臂，道：“回去上点药，你这丫头真是实心眼，替本宫挡什么？”

红玉道：“奴才自幼跟着娘娘，方才来不及多想，下意识就想护着娘娘。”

那一记砸在身上，料想伤得不轻，难为红玉舍身护主，到底是平阳郡主府里出来的忠仆，不似那两面三刀的钱婕妤，早知她是不可依靠的下作胚子。

红玉顿了顿，眼瞅着慈宁宫方向，道：“只是……太后娘娘怎会忽然醒来？莫不是太医们有回春之术，解了砒霜之毒？太后若是清醒了，那……郡主那边该如何交代呢？”

高皇后却不以为然地说道：“本宫饶是不信了，那砒霜剧毒还能有解？太医是人，又不是神仙，只怕太后这是回光返照罢了。”

红玉谨慎地说道：“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娘娘与郡主行至今时，还是小心为上。”

高皇后思忖过后，道：“那就让人暗中窥探着，等太后一死，便可让母亲起事了。”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