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墓东白人
作者: | 分类:悬疑 | 字数:143.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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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唯一的弱点
“弱点?……”阿霞一头雾水,还在重复着我的话,猝不及防已经被我拦腰搂住,一手扶了她柔若无骨的香肩,一手托了她纤细柔韧的小蛮腰,倾斜成一个充满诗意的角度——
四目相对时,我已经吻在了阿霞那丰润饱满的嘴唇上,把她一张惊诧的小脸,顿时惹得绯红。一旁的耳朵,甚至大川叔,也被我这突如其来的一着,弄得一筹莫展,愣在原地。只是,最为震惊的人,竟是那吞吐天地之气,蓄势酝酿杀招的盘瓠——他融合了冯晋华,内心继承了冯晋华对我的嫉妒和恨意,自然受不了我当面对他“虐狗”,顿时气炸,一口气噎在喉咙,生生呛得自己接连咳嗽起来,身形也骤然缩水了一半!好不容易缓过神来,却见我和阿霞还在忘情地亲密接触,愈发盛怒耐遏,再也顾不得其他,索性发狂怪叫,一声怒吼,四足着地,朝我冲了过来,俨然一幅要把我撕碎而后快的架势。
我看那畜牲上钩,强忍住眼前的温存,扶起娇羞瘫软的阿霞,对她眨眼一笑,随即扭头跑开,引着那暴怒的盘瓠,往远离众人的方向跑去。
说时迟那时快,我有伤的堪堪双腿怎跑得过四脚并用的盘瓠,须臾就被他追上,我听得脑后生风,知是那巨口袭来,赶紧矮身一个滑铲,躲过那致命的一咬。随即连忙起身,又堪堪避过那盛怒的巨犬毁天灭地的一爪。只是,那利爪重击掀起的气浪,还是把我生生震起,吹飞到数十米开外,一头冲在一颗高大的黑松上,撞得我胃里翻江,七荤八素,所幸,没有伤到筋骨。我站起身,甩甩头,加快从眩晕中恢复,一看身边是茂密的树林,赶紧钻了进去,暂时躲过了盘瓠的追击。
那怪物没了我的踪迹,只得迁怒于剩下的三人,不多时就把阿霞等人逼到了陂边,再次张开血盆大口,准备把三人吞进肚里那无底的深渊。
我见阿霞情况危急,心如火烤,突然看到那瀑布边上,被盘瓠暴怒掀起的冲击波吹飞的菩萨像正跌落在一边,那佛像的面容依然安详,胸前的两手一只依然泰然自若地合十,另外一只,竟若有所思地指向天空——赫然是那被乌云遮住的皓月方向!
我心头顿时闪过一个念头:要想破敌,还是得靠那顶上明月和五色石啊!
思路一定,脑海里顿时闪回过数个念头:那八臂菩萨,衣着打扮其实并不像平时网络上看到的佛教接引观音大士,反而像极小时候看《封神演义》时,那未皈依佛门时的慈航道人;还有那灵感寺里看到的神秘叙事壁画,我们先前顾自先入为主地以为讲述的是观音降幅盘瓠的故事,反过来看的话,难说记载的就是,封印盘瓠的办法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我赶紧摸出手机,调出那壁画的照片,倒序端详起来,待到放到倒数第二张——也就是正面看的第二幅图景:观音下凡那张,只见观音脚下的白莲一般的光圈,正好构成一个完满的圆形。然后正数第一张,倒放的最后一张,赫然是观音降世的图景——只有一个莲花的花苞——在我现在看来,那模样,联系了盘瓠传说来看,难道不正跟盘瓠被封印在木匣里的情形一样吗!?
我的天!这难道是说,要封印盘瓠的力量,就要在它周围埋下一圈环绕的五色石么?
看破玄机,我不禁仰头凝望那作怪的乌云。就算成功布下法阵,但这作为驱动力的月光,要怎么才能引到神石上呢?焦急中,我只觉心尖像被无数柴火灼烧一般痛苦,等等!柴?火?
我顿时恍然大悟,自己需要一阵惊“风”吹散乌云,却藏在一旁的黑松“林”里,而这片松林,正长在一座古老的“山”尾龙脉上——唯独缺了“火”。
万事俱备,只缺明火!
我迅速扫视了一圈场景,锁定那山坡转角营地四角烧得正旺的篝火,暗道:天助我也!如果说我三十年来不曾信“命”,我只能说那是“时机”未到。
心意已决,我猛吸一口大气,已经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急急往帐篷处跑去。盘瓠自然被我吸引了注意,见我竟然敢回来,也是吃了一惊,索性收敛了攻势,等在原地,倒是给了穷途末路的三人一个喘息的机会。
哪知我刚冲过瀑布,却转身跑向了西边的营地,莫说盘瓠感到莫名其妙,连耳朵也一时没看透我的动机,忍不住朝我吼道:“小李子,你搞什么飞机?我们在这边,你tm往哪儿跑去?”
见我理也不理他,只顾自抓了几支火把,托奥运火炬一般高举着,转身跑回了黑松林,耳朵忍不住吼道:“草你个背信弃义的龟孙!阿霞还被困在这里,你就独自逃跑!我tm真瞎了狗眼……”
他那喋喋不休的碎碎念还没说完,我已经再次风一般冲了回来。来不及招呼那目瞪口呆的耳朵,我已经拉着阿霞的小手绕着盘瓠奔跑了起来,一边跑,一边掏出五色石,只往那盘瓠身上脚下扔过去。
阿霞何等冰雪聪明,见我此举,已经猜到了几分,无需说话,已经配合了我,看似漫不经心,实则缜密十分,往那盘瓠脚下均匀地布下连续的几圈神石。大川叔虽然摸不透我的想法,但也不至于无动于衷,招呼了耳朵,也摸出手里仅剩下的五色石,照脸往那盘瓠头上招呼过去。
那盘瓠被没有法力的神石打在身上,无异于隔靴瘙痒,不由冷笑几声,任由我们作“垂死的挣扎”。直到我们忙活的脚步放慢了,才现出狰狞,祭起杀招,狂笑道:“渺小的杂碎们!记好了!明年的今天,就是你们的祭日!”说着,释放了吸力,把我们生生吸到半空中,张开大口,就要行凶——
“说的没错!明年的今天,就是你这畜牲的祭日!”我一手抱紧阿霞,一手和她十指紧扣,悬浮中调整好造型,得瑟地摆出一个帅气的姿势,怒视盘瓠,屏住呼吸,咬牙把话丢还给他。
眼看巨口即将把我们吞没,阿霞却并不惊慌,缱绻的美目里尽是柔情,只想把那最后的时光用来注视着我。我见她动情,怎能不为之动容:忍不住爱怜地抚摸着她的秀发,和她四目相对——
如此美好的光景,我还想要更多!
只听盘瓠一声哀嚎,吸力即散,我们四人随即从半空中重重跌落,摔在营地边上的草地上。耳朵一筹莫展,连忙站起来想弄清楚情况,正在疑惑,却被大川叔一声吆喝,招呼道:“快看那边!”
只见那夜色里暗如焦土的那片黑松林,此刻已如炼狱火海一般亮若白昼,升腾的热浪已然在山头上空掀起一阵烈风,如同荡恶的巨龙,上下翻腾,横扫千军。眨眼间,就搅散了黑云,把那皎洁如雪的皓然月光,顷刻间引到了地面。
兵法有云:兵贵神速。若能因势相形,乘天时地利,则攻无不克,战无不胜。风林火山,便是如此。
盘瓠觉察到我的意图,已经为时已晚。随着他周身法阵里三层环绕的五色石吸收了充足的月光,化为万千斑斓的霞光,映成五彩的云华,包裹住他小山般的身躯,那周身环绕的黑气顿时获得净化,散做淡淡的云烟,随风而逝。
“不——”
随着狗头巨人惊恐的哀嚎,他那黑漆漆的巍峨身躯开始急剧萎缩,不多时,就缩成篮球大小的黑乌乌一团,形容扭曲地挣扎了一番,还是“噗”地一声,凝聚成一个核桃大的硬壳,落在了地上!
我松了口气,正想招呼众人离开,冷不防那硬壳突然破开,从中咝咝振翅,骤然飞出一只黑斑甲虫,凶顽地拍打着翅膀,张开指甲大的螯状口器,往我冲来,就要钻我!
“呼哧!”
只听一声火把爆响,英姿飒爽,充满警觉的阿霞早抡棒把那想伺机偷袭我的盘瓠本体拍成了焦灰。随即扬了扬长长的睫毛,眨巴了眼,俏皮地对我笑道:“李大医生,别忘了,这鬼玩意儿最擅长的门道就是‘起尸’哦!”说着,从我腰间夺过药箱,翻出里面那瓶所剩不多的烧酒,扭开土瓷瓶盖,畅快地饮了一大口!
我头一回见她喝酒,只觉举手投足间别有一番靓丽的豪爽;又怕她吃不住那醇烈的酒劲,急忙让她少喝点。谁知她却绯红了脸,借着酒劲,迷离了美目推开我手,涨红了脸娇嗔道:“没事!我高兴!”随即更是举起酒瓶,一饮而尽,意犹未尽地摇晃着酒壶,峨眉轻舒,美目微醉,朱唇轻启,玉齿微陈,干等那残留的琼浆滴落到她丰润的樱桃小口中……正在这时,东方正好升起一道亮光,映成一抹五彩的朝霞,衬在渐显鱼肚白的碧空中,铺在那画卷般的美景里定格的阿霞身后,就着周遭的火光,把她照耀得美轮美奂。
我只看得呆住了,冷不防被大川叔拍了一把肩头惊醒——“小李,快收拾东西,山火烧过来就来不及了!”说着,他已经带着耳朵,钻回帐篷,翻找着各自的贵重物事,准备逃命。
我见状赶紧拉住阿霞,想带她收检些食物补给,哪知这妮子不知为何一直顾自欣喜畅爽,居然打了个嗝,索性身子一软,栽倒在我怀中。
我只得把她背到背上,突然感觉手机呜呜一振,摸出一看,竟然连上了网络!那一声振动的信息提示,竟然来自:
滨川大兄拒收了我给他发的500元红包!
我顿时如获救命稻草般,顾不得刚大清早五六点,赶紧抖着手拨通鲁滨川的电话,心中默念:接啊,麻烦快接啊!
“喂!李昂?”谢天谢地!滨川大兄果然知道是我。我眼看接通,连忙长话短说,请他找车接我们,他倒也实诚,听闻情况,让我发个定位给他,然后赶紧下山,沿大路遇他。我大喜,赶紧趁信号畅通,给他微信了一个现在的定位,以及下山后可能的位置。再想发句“谢谢”时,手机已经没信号了!
“擦,什么破玩意儿!卫星就这么少吗?会出人命的啊老板!”我望天吐槽完供应商,只得祈祷滨川大兄收到我发出的定位。刚转身准备跟大川叔和耳朵通告下情况,他俩个已经急急往我这边跑了过来——他们身后,是扑面而来的山火!
我见状哪还顾得上什么补给品,连忙回身背着阿霞连跑带跳,穿过草甸的尽头,来到一处断崖边,身前,赫然横着从那瀑布底下流出的湍急深涧!
“跳!”随着大川叔一声惊呼,他两个已经纵身跳下溪流,我稍一迟疑,也背着阿霞随即跳下。好不容易冒出水面,背上的阿霞被水一激,已经醒了过来,只是酒劲未散,还在浑身瘫软,见我一手划水,一手依旧抱紧了她,也不知哪里来的安全感,竟索性搂紧了我脖子,撒娇一般伏定我肩头,仍由我驮着她漂流直下。
顺着溪涧一路冲到山下,天边已经下起了小雨。扶着她爬上岸后,我已经累得精疲力尽,一个站立不稳,拖带她一齐滚到在芦苇从中。我翻过身,扭头和她对视一望,不约而同地会心笑出声来。我见她终于露出轻松甜蜜的笑容,忍不住喘着粗气挤兑她道:
“我现在才知道,做你男朋友真不容易!要能打,又要能跑,还要经得起吓,还得会水,能驮着你漂流下山……”说着,我仰面望着天空,欣喜地回味着和她一起经历过来的惊险。
“可是,我觉得你做得很好啊。”阿霞听得,绯红了脸打断我的话,靠了过来,随即美目含情,低头在我脸颊上亲了一下,“这是对你偷亲我的——‘惩罚’。”
说着,满足地闭上俏皮的大眼睛,幸福地靠在了我的肩窝里。
“肉麻!”耳朵正好爬上岸,迎头就听到我和阿霞柔情似蜜的对话,好似被按头灌了一碗酸梅汤,忍不住嘟哝起来:“得了吧你俩个,别在这鬼地方秀恩爱了,赶紧回到县城开房去吧!”说完头也不回地先往大路边走去,只是刚走几步,就再也坚持不住,一头撞倒在地,累倒了。
我也是到了极限,只感觉眼皮沉重,正要睡去,隐约听到了一阵由远及近的微型车喇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