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小叔弄丢后,她落入大佬的海岛
作者:水春树 | 分类: | 字数:73.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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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章 云裳翩翩
五月,盛北落入一片浓重春色。
城市的纵横线被粉粉绿绿画满。
故宫勤枍院,会议大厅拉起红底金边横幅。
上面每一个软笔字都由商仲安亲提,国风美——文旅创意设计大赛。
安静的大厅中,人员整齐。
璨灯下,主持人身形高挑,气质清冷,露肩礼服闪着钻光,闪耀之上,一张精致脸高级出尘。
她讲开场白时,台下有解说员小声议论:
“她是不是洛绯绯啊?音色像,模样怎么比以前更漂亮?”
“就是她啊,人家现在进了气象局,不用风吹日晒,还嫁了北院书画组温沁祎的小叔,出租房变别墅,公交车换布加迪,当然不一样了。前面,温沁祎老公和小叔都坐第一排呢。”
“哎,都是解说员,命运差距真大,早知道当初就不该冷落她,没准也能给我们介绍个小叔。”
“她那么清高自傲,有资源也不会分给你,再说,你看人家用她生一儿半女了吗?过不长久的。”
洛绯绯无视对她窃窃私语的丑恶嘴脸。
这世间,攀比与嫉妒是常态。
她只顾努力向前奔跑,把那些人遥遥甩在身后,那么,一切难听都会淹没在风声里。
她也变成了她们永远追不上的人。
洛绯绯依然自信大方,“下面有请博物院院长,上台发表讲话。”
红丝绒天幕一侧,商仲安的清贵身影出现。
他身形笔直,脚步沉稳有力,走到发言台后。
简短的自我介绍后,商仲安切入正题。
“本次国风设计内容丰富多样,画作,陶艺,木雕,古服……
希望在座的每位都能感受到肩上沉甸的,文化传承的重量,担起这份责任和使命……”
清亮灯光落在商仲安脸上,将他五官轮廓映得格外清晰。
白青也一身丝绒白裙,长发挽成高发髻,仍有当年的清纯脱俗感。
眸中却多了坚韧与笃定。
她抱着白言蹊,静静看着商仲安。
恍惚间,白青也忽然梦回雪夜。
这一刻的商仲安与路灯下,推开车门的他重叠。
中间却隔了无数个风吹雨淋的日月年岁。
一切都像梦一样。
白青也怀里,奶香奶香的白言蹊,因为看见在台上讲话的爸爸兴奋起来。
兴奋地直蹈手。
小手一下下碰着白青也胳膊,仿佛在告诉她,这不是梦。
商仲安的好听嗓音还在耳边响。
“最后,由衷感谢气象主持洛绯绯,友情主持此次大赛;
感谢北舰董事长周先生,出资包揽大赛的全部奖项,以及丰厚奖金。”
商仲安话一停,台下掌声四起。
同时,聚光灯与摄像头,一齐落到第一排中间的周廷衍身上。
那是一个周身矜冷的贵气男人。
脸在光影中俊得不太真实,每道起伏线条都立体得将灯光切割。
面对这样一张脸,引得台下掌声更响。
周廷衍怀里,抱着一个穿浅蓝色公主裙的宝宝,一看月龄就不大,头发不长,别一枚与裙同色的蝴蝶结发卡。
小模样漂亮得惊人。
堪比天工杰作。
不知道长大要美成什么样。
周廷衍对着镜头轻点一下头,表示客气。
随之,用眼神告诉摄影师:别再给我镜头。
摄影师足以领悟,镜头移走时,照到了周廷衍肩旁坐着的帅气小男孩儿,与他十分相向。
接着,是温则行。
他双臂放松地落着扶手,面部表情有些冷。
但是,眼波正落台上洛绯绯的脸。
无限深情与欣赏。
更有引以为傲的满足。
哪怕不用说,外人都能猜道,他就是洛绯绯的老公。
此时的温沁祎已经去了后台。
她的作品第三个就将展示。
时间过去大概半小时,洛绯绯再次报幕。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烟雨美景,如泣如诉。有请温沁祎带来一支《烟雨云台》古典舞,倾情展示参赛作品——长袂翩云裳。”
洛绯绯话落,灯光稍稍暗下来。
《烟雨云台》曲子响起,催人眼泪的浓浓宿命感在耳边绕。
天幕后面,身着天青色长袂翩云裳的美人出现。
温沁祎弱柳扶风,眉心绘染了青色花钿,长发半挽起,上发髻,下垂散。
这是周廷衍也没见过的模样。
温沁祎起着舞步翩跹向台中央,与此同时,细细雨丝从顶而降,台上薄薄烟雾腾起。
台中央起舞的人,惊若天降仙子。
随着曲调抑扬顿挫,温沁祎不再是摇曳弱柳。
四肢纤柔中蓄满无限力量,每一个高难大动作利落又轻盈。
丝丝雨中,长袂飘飘,青发洒洒。
人与衣,神韵合一。
每一个舞蹈动作,都将古服的华美完美展现。
望着淋雨起舞的人,温则行闲懒懒靠在座椅中,忽然就紧张地向前倾了身。
“你出的馊主意?”他脸也不偏地问周廷衍。
美是极美,但是风险太大。
第285章 云裳翩翩
周廷衍也不侧脸,“我会跳舞么?我能给她出什么主意。”
这么有意境感的画面,周廷衍可想不出。
他比谁都紧张。
生怕地滑,温沁祎会摔倒。
周廷衍并不同意她在落雨中起舞,但是温沁祎不听,说没有雨,怎么展示云裳烟雨中啊。
她还讨好地撒娇,“相信我,我是专业舞者。”
为了将服饰特点更好展现出来,温沁祎下了台。
那抹天青色在桌前一一舞过。
她旋转着,裙纱四起,如丝如翼,顷刻间,雨丝变大了些,身后雾气也浓了点。
人更似仙。
玖玖闪着一双亮亮的眼睛,转头问周廷衍:
“爸比,妈咪是仙子嘛?”
“嗯,是。”周廷衍低声回答儿子,“琬琬是人间仙子。”
所有人都专注得忘了鼓掌。
玖玖一个人拍起小巴掌,这还不算,他握着妹妹的手一起。
“哇,妹妹你快看,琬琬真的好漂亮呀。”
这时,温沁祎刚好旋转到他们父子三人面前。
携着湿意,揉着春风,翩翩衣袂刚好拂过周廷衍下颌。
若即若离,一瞬温温的触感。
被撩了心尖似的,周廷衍轻微动了下脸。
他不禁回味那种感觉,像温沁祎的温柔指尖。
在他皮肤上轻抚流连。
这一刻,万物不及美人。
周廷衍忽然理解纣王,理解他为何对苏妲己痴醉沉迷。
这一生,周廷衍可以对温沁祎心动无数次。
雨停雾散,一支舞终。
温沁祎鞠躬致谢,开始详细讲解云裳的设计灵感,以及设计亮点。
引得掌声阵阵。
台下,周廷衍怀里,小知知饿了,抱着奶瓶喝起来。
小脸蛋儿一鼓一鼓……
最后,温沁祎不知是被雨淋的,还是触动颇深,眼里闪着水样流光。
“我相信,国风永不过时,传统艺术文化将代代相传,经久不息。”
又一阵掌声响起。
周廷衍满目爱意,一眼不离温沁祎,同样给她鼓着掌。
可是下一秒,他的手就碰到小知知的奶瓶。
差点碰掉,幸好周廷衍眼疾手快给接住。
但是小知知着实是吓了一跳。
小小的人儿立刻生气到眼圈含泪,嘟起嘴巴,气呼呼地不再喝奶。
周廷衍把奶瓶递到周知湜嘴边。
奶嘴儿触一下女儿粉粉嘴巴,她就嘟着嘴,气鼓鼓躲开。
他触一下,她躲一下。
周廷衍只好低着声哄人:
“爸爸错了,知知原谅爸爸好不好?”
周知湜小脸儿一扭,执拗地不和周廷衍对视,也不肯喝奶。
周廷衍无奈地低声笑。
偏头看那张生气小脸儿。
“怎么这么小就会生气?好可爱,但是不喝奶肯定不行,你不长身体,爸爸也会被妈妈骂。”
小知知依旧不理人。
周廷衍没办法,转头叫周津时,“玖玖,帮爸爸哄哄妹妹。”
玖玖向前挪了挪小身子,抻头看知知一幅势必将气生到底的小架势。
这不是他当哥哥能搞定的事。
于是,玖玖无情地说了句,“人又不是我惹的,我怎么哄?”
周廷衍眉心一皱,“……”逆子。
另一侧,温则行哼笑一声。
伸出双手,从周廷衍怀里连人带奶瓶一并抱走,“知知到叔公这来,叔公不像你爸爸,眼里只有女人。”
“我?”周廷衍不服,“小婶主持时,你移开过眼睛么?”
温则行头也不抬,“你管我移不移,我又没打知知奶瓶,知知也听我的。”
果然。
周知湜到温则行那,乖乖叼起奶瓶。
咕嘟咕嘟喝起来。
只是拧着脸,不肯看爸爸这边。
周廷衍脸上再次挂笑,举着手机对周知湜拍了张生气喝奶照。
又转身拍一张玖玖。
然后,罕见地发了个朋友圈,配文字:
老婆在忙工作,女儿在生气,还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冷漠儿子。
温沁祎表演结束,就去了后台。
现在的她,是书画组里最年轻的老师,已经开始带学生。
“温老师。”学生指着一对红雕漆罗汉赞挂屏,“我好紧张,之前看着挺好,越要上台越觉得哪有问题。”
温沁祎站在挂屏前,左右端详。
后说:“祥云不够缭绕,把巨龙见尾不见首,变幻莫测的灵气给削弱了。”
学生急得直搓手,“老师,我看不出该改哪里。”
温沁祎:“找工具刀过来,我试试能不能补救一下。”
学生眼见着这个年轻老师,一刀一刀精雕细琢,祥云飘逸起来,龙也活了。
整幅挂屏生机勃勃。
焕然一新。
在此之前,学生以为温沁祎空有美貌。
现在,心服口服。
会议厅中,设计品一件件展出。
商仲安抱着白言蹊,守着身边的空位频频回头。
白青也去卫生间好半天,还没回来。
商仲安把怀里的白言蹊放下,嘱托周廷衍:
第285章 云裳翩翩
“周老板帮我看会儿子,我去看看孩儿妈,能搞定吧?”
周廷衍向左看看周津时和白言蹊,两个圆圆小脑袋瓜儿。
“你尽快,否则谁要放声大哭,我只能捂嘴。”
商仲安笑了声,开玩笑说:
“放心,我儿子不爱哭,要捂捂你自己儿子。”
玖玖连忙仰起小脑袋,“我也不爱哭,我妹妹最爱哭。”
直到这时,知知才肯回头看这边一眼。
哥哥好像没说什么好话。
商仲安摸摸玖玖头顶,刚站起身,就看见白青也从入口处走进来。
待她坐下,商仲安赶紧问:“又吐了?”
白青也点头,有气无力说:
“琬琬怀知知时,说胃都要吐出来,我现在终于知道那种滋味,别说胃,魂儿都吐没了。”
白青也怀二胎这件事,商仲安觉得挺难以启齿。
按时间推算,大约是白言蹊才6个月时,白青也再次有孕。
商仲安总觉得,这不像他做的事,有些禽兽。
两胎离得太近,白青也身体不一定恢复好。
但商仲安确实做了,还把事给做大了。
用沈从珘的玩笑话说:
“真的过分了,我婚都没结,你们就接二连三地生,我实验室的菌都没你们繁殖这么快。”
菌?繁殖?
这给周廷衍和商仲安气的。
三个大男人,顶着盛北的初春小雪,在四合院里比试拳脚。
跟没成年的淘小子似的。
温则行坐在凉亭里,把洛绯绯揽到腿上,静静看着他们胡闹。
院里,付野站一旁,以格斗的角度给他们判分。
薛晓爽:“哈哈哈……嘎嘎嘎……鹅鹅鹅……”
发出一串杠铃般的笑声。
响彻院子。
温沁祎和白青也给男人们录了视频,发到群里。
林惜凝立即站出来,“过分了啊,是不是看我没在盛北,都欺负我家沈从珘?将来你们孩子上学,千万别落我手里哈~”
琬琬:那你回来呀,略略略~
白白:略略略~
薛晓爽:哈哈哈哈,刚才周廷衍做过肩摔时露腰了,他身上好白啊,腰又窄又有劲儿。
温沁祎:……/闭嘴表情。
付野看到时已无法撤回:……这月奖金不要了。
最后:周廷衍已退出群聊。
惜凝:知道为什么现在的孩子难带吗?看看他们的爸爸妈妈,在外,各个国家栋梁,社会脊梁;关起门,一个个都乳臭未干。
-
这天,温沁祎设计的长袂翩云裳,荣获全院第一名。
周廷衍为一等奖赞助的十万块,又被她抱回了家。
她美滋滋地说:
“我老公一共赞助一百多万,挣回一点是一点。”
周廷衍跟在她后面,怀里抱一个,手里牵一个。
笑说:“我老婆一点都不傻,知道往家里抱钱。”
温沁祎回头瞪他,空出一只手,把云裳长袂往他身上甩,“周廷衍,过分了啊,你怎么不说我下雨知道往家跑?”
此时已经傍晚,日将落西山。
热闹了一天的春,稍稍平静下来。
但是满园的春色关不住,周廷衍被温沁祎撩拨起的爱欲也藏不住。
温沁祎到正房后,直奔浴室。
她先放了水,刚解开一根腰间丝绦,门忽然从外面打开。
周廷衍进来,“带我一个,带了一天孩子,满身都是奶味儿。”
说着话,他靠近过来。
浴室里水声哗哗。
周廷衍把温沁祎纳入怀中,静静看她还上着妆的脸。
那双眼清滟得似浮水,粉唇娇惹。
周廷衍靠得更近,热气扑面,“BB,你今天跳舞时衣袖碰到我,是不是故意的?”
“当然。”温沁祎语气很肯定,“是故意的,不然你看我有碰到别人吗?”
周廷衍低头,吻她眉心花钿。
“温沁祎,你撩我。”
“就行别人撩你,不行我撩你啊?我都听小叔说了,有一次在会所,有个黑裙子要钓你。”
周廷衍与温沁祎额头相抵。
一下下亲她眉间花钿,最后才开始吻唇。
“除了你,谁都钓不到我。你不撩我都要命,今天衣袖扫我那一下,我记了一下午,你说怎么办?”
周知湜出生,到现在。
于周廷衍,除了小白牙是最高级别待遇,他一直都在规规矩矩禁——欲。
因为她月子里跑出去一趟,他不舍得碰她。
总想着让她养养,再养养。
温沁祎踮脚,勾吻住周廷衍喉结,“撩都撩了,那周先生说怎么办?”
喉结吻就要将周廷衍呼吸滞住。
他大吸一口气,缓缓呼出,掐住温沁祎的腰。
“BB,今天那支舞特别美,你再给我跳一遍。”
温沁祎抬指挑了下周廷衍下巴,“那公子,看好了。”
她再次翩然起舞。
沙沙流水很快湿了云裳,层层薄纱贴在身上,隆隆雪肤若隐若现。
周廷衍忍无可忍。
向前一步,把起舞人勾进胸膛,摘了她腰间丝绦,一起淋到花洒下,呼吸压着呼吸,热烈拥吻。
第285章 云裳翩翩
周廷衍衣服也湿了。
胸腹肌和背肌在衬衫下一览无遗。
他把温沁祎提抱到身上,仰脸问她:
“BB,今晚能要你么?”周廷衍有些顾虑,“你能不能没恢复好晕过去?”
温沁祎云裳里面的肚兜还没有脱。
那一抹被流水打湿的碧青被她摘下。
纤纤细指勾着带子,故意塞到周廷衍腰间。
“那公子再把我打醒就是。”
“怎么打?”周廷衍似笑非笑地问。
不知道温沁祎说了什么,说完,浴室里咯咯一串笑。
这个傍晚,他们的晚饭延后,再延后。
谁也不敢去敲门。
也是这时,温沁祎发现她左肩的伤疤,和周廷衍右肩的伤疤恰好能连成一条线。
温沁祎抱住周廷衍肩膀,吻着他伤疤,落了泪。
“周周,伤疤还疼么?”
“早不疼了,你呢?你疼么?”
温沁祎闭上眼,“不疼。”她眼尾湿粉,快乐之外,更多的是心疼。
心疼他舍命的爱。
渐晚春色中,两人,双肩,一对疤,同上,同下。
也有错位的时候,但还是会再度相连。
这两条疤,就当做留给彼此的记号。
等到今世消损,下一辈子,他们还要再度相遇,相爱,相伴一生。
-
春夏过去,就入了秋。
中秋节那天,小洋楼格外热闹。
温家爸妈一早出去买了很多新鲜食材,厨房还没开火,已经捂了满室的蔬果肉香。
早晨九点多,周廷衍的迈巴赫驶进院子。
玖玖先从车里跑下来,直奔门口。
“外公,外婆,我好想你们呀!”
温爸爸赶快弯下腰,因为腿伤,不太利索地把玖玖抱进怀里,和他贴脸,再贴脸。
“玖玖又长高了,弄不好将来比你爸爸还要高。”
温妈妈去车边接女儿和外孙女。
周廷衍下了车,恭恭敬敬称呼一双长辈:“爸,妈,中秋节快乐。”
温家爸妈连声应着,这姑爷越看越喜欢。
周廷衍走去后备箱,从里面拎出六盒月饼。
那是外公外婆从港岛邮来的,是排大长队都很难买到的月饼。
这边正热闹着。
一阵跑车轰鸣拉近,接着,布加迪丝滑地拐进院子。
小叔和绯绯也到了。
这两个人也是大盒小盒拎出来,对着温家爸妈喜喜庆庆叫上一声,“大哥,大嫂。”
这个中秋天高云淡,太阳格外好。
小洋楼里终于恍如隔世般欢声笑语。
这日,不仅太阳格外好,晚间月亮也格外亮。
银色圆盘一样挂在院里树梢上。
周廷衍和温沁祎带着两个孩子洗澡,睡觉,八点多就回了二楼。
温则行和洛绯绯陪大哥大嫂在一楼看中秋晚会。
十点多才上楼。
温则行忙得呀,洗完澡快十一点了,还在沙发里接电话。
洛绯绯躺在沙发另一端。
优哉游哉地,把脚搭在温则行腿上。
小叔则一边讲电话,一边饶有兴致地地摩挲洛绯绯脚踝,捏她脚丫。
洛绯绯盯着温则行侧颜看。
小叔头发半干不湿。
随随便便伸手往头顶一顺,背头发型就出来了,比格外用心打理得还要自然有型。
就这么看着看着。
洛绯绯不知道起了什么邪念。
慢慢抬起脚,寸寸抵到温则行胸膛前。
她踩他一下,他大力呼吸一下。
渐渐,温则行呼吸间隔近了,力度也重了。
洛绯绯很满意,用脚尖压住温则行心脏位置,越压,里面跳得越快。
温则行就要遭不住,喉结上下滑动,肩膀起——起——落——落。
“就这样,挂了。”
小叔挂了电话,捉住洛绯绯作乱的脚丫,“干嘛呢宝贝,不想让我好好打电话?是闵森,又不是女人。”
洛绯绯唇角勾笑,慢慢坐起身,靠着温则行捂住他眼睛。
在他耳边用热气说:“大王,来抓我呀~”
忽然间,好多回忆涌上心头。
于洛绯绯而言,温则行和温沁祎,是她漂泊在盛北的一束暖光。
于这对叔侄而言,洛绯绯也是闯入小洋楼的清亮月光。
他们丰富了彼此的世界。
“怎么抓?”温则行转过脸来,与洛绯绯似吻不吻,“这不像我们自己小家,什么都没有,点个外卖?”
“不点!”洛绯绯当即拒绝,“大王空手抓。”
最终,是温则行服了软。
暮色绯霞刻在小叔右腰,这一夜,格外炽热而绚烂。
上瘾似的,中秋三天假期,在小洋楼温则行的房间里,夜夜绯霞翻涌……
-
中秋过去一个多月,盛北落了一场薄雪。
天就凉了。
远远西部的大山里,早晚更凉,尤其夜晚,寒气打人。
衣衫一打就透。
林惜凝在西部任教已经满三年,下一任老师要十二月才能接任。
怕耽误孩子们课程,林惜凝主动提出,等新老师来,她再离开。
临近十一月末,山里冷得不像话。
傍晚下班,天飘起小雪。
落在地上,窃窃私语似的沙沙响。
林惜凝抱住肩膀,一路踩着雪,顶着风跑回宿舍。
她长呼一口气,赶快去开空调。
不过,糟糕的事发生了,空调坏了。
林惜凝搬了椅子过来,站上面鼓捣了好一会儿,却无济于事。
坏了,就是坏了。
林惜凝冻得两手冰凉,蔫蔫从椅子下来。
她先去烧一壶热水,泡了泡面,半桶过后,就已索然无味。
身上没暖多少,屋子里好像更冷,心也空荡荡地冷。
林惜凝学着沈从珘教过她的样子,开始烧炉子。
还好她不算笨,火生着了。
就是屋子里柴不够。
外面,天已经黑下。
林惜凝裹上羽绒服,戴了围巾,在门口深吸一口气,才推门而出。
她快速跑到围墙下。
那里落着一方柴。
是秋天时,沈从珘过来劈好,又码得整整齐齐。
林惜凝拿了几块,抱进胳膊,雪花斜斜吹过,手被刀割一样疼。
再抬头,她整个人忽然定住,再也挪不动脚。
茫茫雪夜中,有个高个子男人拎着行李箱,正从山下往上爬。
交错的风雪里,一步接一步,不肯歇一口气。
她怎么会不认得他,哪怕看不清脸,一个影子都足够。
“沈从珘!”
林惜凝大声呼喊他名字,一股脑儿扔了柴火,奔跑着,去迎满身风雪的沈从珘。
沈从珘加快脚步,“别跑,我这不来了么,一会儿滚下来看谁哭。”
林惜凝不听,直到扑进沈从珘怀里。
那颗就要冻透的心终于落进温暖。
林惜凝扯了围巾,把沈从珘和自己围在一起,声音像要哭了,“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沈从珘看她眼里闪着光儿。
一手拎着行李箱,另一手弹她头顶。
“想你呗,想你还分早晚,要不我明早再来?”
“不行,你明早来,我今晚就冻死了,空调坏了。”
林惜凝把围巾系得更紧,勒得沈从珘侧弯下身子,和她头挨着头,脸贴着脸。
他握住她的手,往自己衣服里伸。
“让你逞能,非要十二月再回家,空调都不乐意。”
两人一起踩着斜坡,一步步向上登。
小小绒朵的雪,在院光照耀下,像一只只小萤火虫。
交汇着,错过着,纷纷飘舞。
沈从珘和林惜凝边走,边在这雪里和萤火里,一下一下地亲吻。
两人嘴唇都冻得冰凉,贴一起好像更凉。
亲着亲着,他俩就贴在一起笑,探讨到底谁的嘴唇更凉。
沈从珘一进门,就看见桌子上孤零零的泡面桶。
他走过去把汤倒了,面桶扔进垃圾桶,“就吃这破玩意,你不瘦谁瘦?”
林惜凝呼着冻抽的手,“方便啊,我做饭又不好吃。”
“对,你就这么糊弄。”沈从珘把黑色行李箱打开。
一阵浓浓香味儿飘出来。
他蹲在箱子边,把一盒盒打包好的菜拿出来,小心递到桌子上。
路途太远,太颠簸,有的汤露了,洒了一箱子。
三万块的LV行李箱也就这样。
沾了油污,都一样丑。
沈从珘把餐盒盖子挨个打开,人往床上一倒,“林老师,去给小爷热热菜,一天没吃了,热菜会吧?”
林惜凝在这里,是真的苦。
在此之前,像网友开玩笑说的,有的人吃过最苦的苦,是美式咖啡。
林惜凝就是蜜罐里长大的。
眼前,见到好吃的,她屁颠屁颠儿,一盒一盒往灶台那边倒腾。
“热菜嘛,我当然会,小爷您歇着就是。”
不会儿,屋子里就飘出了香。
沈从珘也没躺多一会儿,刚解了点乏,就下床去拿了柴。
把火烧得更旺。
“这菜热的,给我。”沈从珘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好菜热瞎了,还把你熏够呛。”
林惜凝捂着半张脸,把铲子交给沈从珘。
她走到沈从珘身后,双臂将他紧紧缠绕。
脸颊贴着他温暖的背,眼泪“唰”一下就流出来。
林惜凝知道,不是烟熏的,是沈从珘来了,她不冷了。
没一会儿,沈从珘手里抡着铲子,耸了耸肩。
回头问林惜凝:
“哎,你是不是躲我身后哭哭啼啼呢?我怎么感觉后背湿乎乎的?”
“才没有。”林惜凝不承认,松开沈从珘说,“风雪夜太冷,我去给你温一杯酒。”
沈从珘知道她哭了,不回头拆穿,只问:
“你陪我喝点么?我自己喝没意思。”
林惜凝去柜子那边翻酒瓶,“嗯,我能陪你喝半杯,喝多明天上课该胡说八道了。”
沈从珘背对她,摇着头笑,“出息。”
他一来,屋子里烧得暖暖和和。
这夜,风雪打窗,呼呼地响。
他们烘着暖柴,映着火光,有热菜,有温酒,有爱人,有想要共赴的地久天长。
暖炉边,菜还没吃一口,沈从珘不老实地把手探进林惜凝毛衣领口。
他缠着她接吻,“想你,真的想你。”
林惜凝倒吸一口凉气,“哎呀,沈从珘,你手还是凉啊。”
她抬手去握沈从珘手腕,忽然觉得手指倏然一凉。
再定睛看。
林惜凝无名指上多了一枚戒指。
比落雪在夜里折出的光还要亮。